“我军已于昨日攻下巴中,距离原东川邦国首府——锦城只有一步之遥……”收音机里播放着青龙他们的战果,按原计划秦军应先拿下东雄镇,再图楚川西岸各镇,但是秦军的顺利出乎意料。
上月,一个自称茂霜的楚军营长带着亲信投奔秦军。这茂霜本姓桓,是桓范灭门惨案中唯一幸存者。他改名换姓混在楚国军队中,慢慢从小队长坐到了营长。茂霜本身就是东川贵族,再加上这些年随楚军征战梁国,他对东川楚军的军事布防相当熟悉。此次茂霜投诚并非空手来降,他给秦军献上东川八镇的地图,想借秦川之手为族人报仇。
东雄有楚军重兵把守,现在又有了东川八镇图,蔚杰决定暂时放下东雄,直接从楚川上游渡河,然后攻下巴东、巴中,直取东川首府锦城。蔚杰让人把东川地图复印了无数份,各部人手一份。
依旧是青龙打先锋,秦军搭浮桥渡过楚川河后,很快拿下巴东镇。为了防止南面的楚军增援,朱雀也渡河攻占了巴东南面的涪达镇。稍作休整后,青龙率军出击巴中。巴中地处卧虎山东麓,是锦城的东面门户。楚军在此驻军500人,然而楚军依托地势坚守了半个月,让青龙付出了280多人阵亡的代价。
由于攻打巴中秦军损失较大,蔚杰想让青龙休整一段时间,待兵员补充后再夺取锦城。茂霜建议蔚杰夺取锦城东南面的绵雅镇,因为绵雅镇南接原楚邦四镇的楚中、北原两镇,而楚中镇是熊耳的首府所在地。一旦夺取绵雅,秦军既可以阻止北原楚军北上,还可以直接威慑熊耳的大本营。
蔚杰认为茂霜说的有理,但是秦军的兵力有限,战线拉得太长对秦军而言是很不利的。青龙认为此时应集中兵力直取锦城,绵雅只是一个人口不足万人的小镇,而锦城以前可是一座拥有10万人口的大城。蔚杰思前想后,考虑到秦王青弥骁一再叮嘱他要照顾青龙,便决定听从青龙的建议,给他加派兵力用以攻打锦城。
目前朱雀驻守涪达,莽余驻守东云,杨卯驻守巴东,蔚杰派梅乔治、葛德利各率1000人到巴中援助青龙。
与萧云度完蜜月的月笙回到莫南镇继续做他的南区政委,他不在的这些天落下了一大堆事情,这下有的忙了。
这天,办公室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稚嫩少年,称他父亲让他送个地图给荜政委。月笙问他父亲是谁,那少年说:“我父亲就是镇长。”原来这个少年就是蓝陵诃的儿子蓝嘉茵,之前蓝陵诃跟月笙提过他有个初中毕业后就参军的儿子,看来就是他了。
月笙让蓝嘉茵把地图打开,他们一起看。蓝嘉茵把地图铺在月笙的桌子上,这张地图正是五川东部图,偌大的东川映入了二人眼帘。蓝嘉茵惊讶道:“难怪常听人说五川最大不过东川、东川最大不过锦城。东川有8个镇,而锦城又有10万人口,难怪当年白军在东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月笙叹息说:“锦城当年可是我蓝恺国第一大城镇,可现如今早已是残垣断壁,人口也少了大半。”
蓝嘉茵看得入了迷,他指着锦城四周说:“马上我们就要打锦城了,我看锦城三面环山,地处卧虎山中,易守难攻啊!”
锦城北面是天山山脉,东接巴中,南接绵雅,西面有甘坝、康眉、康南三镇。卧虎山一带的纺织业非常发达,制作的锦布远销海外,因此卧虎山镇才改名为锦城。卧虎山土壤肥沃,且产煤铁矿,所以锦城不仅可以农业上可以自给自足,它工业化水平也很高。无论是抗白战争,还是梁楚会战,攻打锦城的一方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去年楚川大将军蒋士衡围困锦城大半年才拿下它,如今青龙马上就要攻打它了。
月笙问蓝嘉茵:“你觉得我们拿下锦城的胜算有多少?”
蓝嘉茵笑道:“长期围困的话,锦城守军肯定投降。如果急于进攻,恐怕胜算不大。”
“说说理由呢?”
蓝嘉茵分析说:“锦城本来易守难攻,可如果长期围困它,一点点削弱它的防御力量,那么它投降是迟早的事。我军目前采取闪电战术,虽然进展迅速,可是战线太长。如果再进攻锦城,战线进一步拉长,很容易被楚军找到弱点击破。”
月笙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能分析得有条有理。我也觉得拿下锦城不容易,而且我军还没有占领锦城南面的绵雅。锦城三面环山,只有绵雅这一个关口。锦城守将是蒋士衡,绵雅守将是夏乐斯。夏乐斯之前率军收复过南云港,实力不容小觑。”
“那荜先生觉得该如何对付熊耳呢?”
月笙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和你一样,拿下绵雅,只对锦城围而不攻,逼迫锦城的守军投降。不过这样就把锦城封死了,里面的守军很可能会因突围无望而拼死抵抗,与我们弄个鱼死网破。我现在很担心青龙这次出击锦城会遭遇不测,保险起见,我马上给蔚杰发个电报,让他暂时不要攻打锦城。”
蔚杰收到电报后回复道:“作战计划已定,不能临时更改,朱雀严密盯着绵雅敌军,锦城必取之。”
月笙无奈,只好期望青龙得胜归来。
然而月笙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青龙久攻锦城不下,损失越来越大,蔚杰便用添油战术不断向锦城加派兵力。熊耳、熊炎瞅准时机从东雄、楚中两路出兵北上。东雄镇的柯全击败莽余后,又率军渡楚川攻打涪达。
朱雀奋勇抵挡柯全的进攻的同时,青龙也在准备有序撤退。熊耳亲自领兵3000从楚中镇出发,经绵雅从卧虎山口入锦城。青龙腹背受敌,只得撤退到巴中。
两天后蒋士衡率军兵临巴中,楚军用山炮轰击巴中镇,每日要射出上万颗炮弹。绵雅的夏乐斯也奔来围堵青龙,巴中陷入重围。
秦军死战一周,然而蔚杰已经无法派出增援部队,只好向北部邦国求援。山东的高球派来民兵穿过楚道救援青龙,燕丹也千里迢迢地出兵救援妹夫朱雀。月笙得知后,估摸着从莫南调兵去巴中路途曲折遥远,于是他想出一个围魏救赵的计划:从天山峡谷攻取北凉镇,吸引楚军西进。
月笙立即集结兵力,从莫南镇南下,在天山峡谷歼灭楚军一营后又冲破北凉外围,进入镇内俘虏了北凉镇长。虽然前后行动不过两天,但是巴中还是被楚军攻陷,葛德利战死,梅乔治负伤被俘。青龙骑上马带着骑兵队,从山间小路仓皇逃往巴东。
又过了一周,同样孤立无援的朱雀也有序撤出涪达,来到巴东镇。南线战场,莽余趁东云空虚又收复了东云。
熊耳还想趁秦军大败继续追击,一举收复所有东楚失地,但蒋士衡提醒他说:“秦军已经占领了北凉镇,而且我部损失也不小,必须要修整。”
夏乐斯认为应该趁胜追击,他说:“秦军远征兵力有限,这次我们歼灭了1000多秦军,他们已经无力再战,这是我们收复巴东、中条山的大好时机!”
熊耳一时拿不定主意,蒋士衡又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那这样吧,我们手上有他们宰相的大儿子梅乔治,我们提出和谈,让秦军用巴东来换他。如果他们答应了,我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夺回巴东。您看怎么样?”熊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向秦川发出求和的信号。
青弥骁意识到这次南征是因他而起,梅骋一开始是反对的,如今梅骋儿子被俘虏,他不想让梅骋难堪,于是同意了用城换人的条件。熊耳一开始张口就要拿回巴东、中条、东云三镇,经过一番谈判最后秦军只归还了巴东。梅乔治回国治疗,不能再回到战场了。
此次战败,秦军前后阵亡1800人,负伤者也有1000人,还都是精锐。蔚杰考虑到青龙是秦王弟弟,于是他主动做出检讨,表示都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他愿意承担所有责任。青龙也请罪表示,是自己太冲动导致大军陷入了绝境,请求罢免职务。
战败的锅是肯定要有人来背的,青弥骁思前想后便给蔚杰、青龙二人降职停薪,朱雀、莽余等人免受处罚,同时追赠阵亡的葛德利团长为少将,负伤的梅乔治也晋升一级。蔚杰失去了对南征军的指挥权,需要另一个人顶替。蔚杰推荐让朱雀担任,梅骋推荐月笙担任,青弥骁觉得这两人都太年轻了,恐难服众。青弥骁想让朱鹮统兵,可是朱鹮要建设海军,还要处理北部湾事宜。
梅骋想到了一个主意,说:“以前柳隼抗击白军时,他挂名总司令,统帅全军,可实际上总参谋长柏特才是真正的统帅。所以我们可以让德高望重的朱鹮挂名南征军司令,但是让月笙做参谋长,行总指挥权,朱雀做副指挥。”
青弥骁采纳了,遂给月笙发电,让他带上南区军队去中条山,并接管蔚杰的大军。当前秦军新败,青弥骁让月笙不要贸然出击,稳住局面就行。就这样,月笙把北凉镇交给蓝陵诃,然后带着蓝陵诃的儿子蓝嘉茵奔赴中条山。
行驶在山路上,蓝嘉茵拿着相机四处拍照,嘴里赞叹道:“以前各邦壁垒森严,外邦的景色都看不到,我真想走遍蓝恺、走遍天下,把天下美景都记录下来!”月笙笑着说:“好啊,将来我把天下打下来,让你看个够!”
蓝嘉茵收起相机问月笙:“荜先生这次临危受命,打算怎么对付楚军?”
月笙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一向走一步看一步。等我们到了中条山,先安抚军队情绪吧!”
到了中条山后,月笙与蔚杰亲自视察了各部的损失情况,然后分别补充兵员、武器。视察一番后却不见青龙,月笙问蔚杰他去哪了,蔚杰说:“他这次因为打了败仗,总是一个人骑马跑到玉门关,每天都很晚才回来。”
月笙若有所思,于是带着蓝嘉茵来到玉门关,经当地守军指点在一座烽火台上找到了青龙。
青龙坐在烽火台上独自抽着烟,他胡子拉碴的,身后堆了不少烟屁股。
月笙也登上烽火台,问青龙说:“我之前结婚你怎么没来呀?”
青龙觉得莫名其妙,说:“你这不明知故问吗?我哪脱的开身?”
月笙笑道:“可是云儿的三妹想你了,婚礼上还问我你怎么没来参加。”
青龙一脸惊讶:“不会吧?晴岚想我作甚?”
月笙笑道:“我听云儿说,自从你上次走后,晴岚就时常挂念你。听说你南征楚川,她每日都祈祷你平安归来。每次你打胜仗,她都高兴得手舞足蹈。”
青龙说:“那她这次恐怕要失望了。”
月笙问:“秦王不是让你今年带个弟妹回去吗?我看晴岚挺喜欢你的。”
青龙愣了好一会儿,脸红道:“我们不合适吧?我比她大了整整十一岁。”
“嗯?”月笙似乎发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晴岚比你小了整整十一岁?”
青龙害羞地挠挠头,尴尬地笑着不说话。
月笙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喜欢人家就追吧,等晴岚高中毕业,她也就成年了,你们就可以正式交往了。晴岚可不知道你也喜欢她,再加上你们分隔两地,如果她在学校里看上了别的小帅哥,那你就彻底没戏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难道让我现在就跑去找她吗?”
月笙说:“谈恋爱这事玄武比我有经验,你应该向他求教。”
青龙皱着眉头问月笙:“晴岚真的对我有意思吗?”
月笙点头说:“我骗你干嘛?你可要把握机会,人家现在对你有好感,你可不能畏畏缩缩的,要做一些事让人家觉得你也关心她,让她看到你身上的优点。”
“比如呢?”青龙急切地问。
“比如,先把烟戒了。”
青龙赶紧把烟头扔了。
“这样吧,晴岚挺想你的,我们给你拍张照片寄过去给她看看吧?”说着,月笙让远处的蓝嘉茵把相机拿过来给青龙拍一张。
青龙站了起来问:“就在这里拍吗?”
“对啊,来站好,把身上的灰掸掸。”月笙打开相机,对准青龙。青龙把裤子上的泥土掸走,又把发型理了理。
“哎呀不行,你多久没剃须了?这胡子拉碴的,晴岚看到了肯定嫌弃。而且你这身军装破破烂烂的,还是回去换身新的吧!”月笙又发现了毛病。青龙觉得有理,于是跟着月笙和嘉茵回到军营。青龙对着一块玻璃刮掉了胡须,然后还洗了头发,换了一身新的军装,戴上了军帽。
蓝嘉茵称赞道:“难怪别人总说穿军装的男人最帅,青团长这身打扮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啊!我要是个女的我都想嫁给青团长了。”周围人听了哈哈大笑。
青龙与月笙走到帐外,却一时找不到好的风景作为照片背景。月笙说:“我听说双峡的水是天下一绝,要不我们去那里拍一张?”
青龙说:“双峡离这里不远,可是它在河对岸的巴东镇。”
月笙遗憾地说:“哦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卧虎山、康山、孜寨沟这些名胜居然不在这儿。这里的中条山光秃秃的,拍了也不好看。”
青龙愣了一会儿说:“唉,要不是我急于求成攻打锦城,导致大军损失惨重,否则现在我们只要过个河就行了。不过没关系,改天我就把失去的地盘再夺回来!”
欲知月笙接下来对楚军如何行动,且看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