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皇权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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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唐朝(3)

第一件事是西域进贡了一匹宝马名叫“狮子头”,能够日行千里,但却性烈难驯,多少年轻力壮的骑士,都弄得灰头土脸甚至伤筋折骨,就连过了半生军旅生涯、爱马若狂且骑术精湛的唐太宗也被掀翻下来,无可奈何地望着这匹宝马不住地摇头叹息。

不料武则天却奏称:“只要给我三样东西,我就能降服这马。也就是一条皮鞭、一柄铁锤、一把锋利的刀子。先用皮鞭打得它皮开肉绽,死去活来。还不听话,就用铁锤敲它的脑袋,使它痛彻心肺。如果仍不能制服它的暴烈性情,就干脆用刀子割断它的喉咙算了。”

唐太宗也算是乱世中杀出来的英雄,阅人多矣,但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敢作敢为的女人,如此心肠坚硬,甚至可说狠毒的女人,唐太宗不得不对这个当时年纪还小的女子起了戒心。

第二件事是民间秘传:“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对此,唐太宗垂询太史令李淳风。得到的答复是:“这个人已经在宫中,三十年后,当有天下,杀李唐子孙殆尽,其征兆已成。”唐太宗大惊失色,准备尽杀可疑的人。李淳风说道:“天之所命,人不能违,王者不死,徒多杀无辜;且自今以后三十年,其人已老,或者颇有慈心,为祸或浅。今天如果把她杀掉,上天或者更生出一个年轻力壮的来,肆其怒毒,恐怕那时陛下的子孙更加无遗类了啊!”英武绝伦的唐太宗曾怀疑到武则天的身上,自然也就要尽可能地限制她的地位和权势。

2.虎毒也食子

唐高宗曾想禅位给太子李弘(武则天长子)。太子李弘,仁孝谦谨,高宗甚爱之;礼接士大夫,朝野瞩目称赞。但他几次逆武则天旨意,而且同情已去世的萧淑妃之二女,因此就失爱于武则天。公元675年(上元二年)5月,李弘猝死于洛州合壁宫,时人以为武则天用毒酒所杀。

6月,立雍王李贤为皇太子。唐高宗曾使李贤监国,李贤处理政务,颇称能干,又招集著名学者注范晔的《后汉书》(后汉政权落在母后外戚手中,李贤注《后汉书》可能有微意),在士人中有声望。

公元680年(永隆元年)8月,以符咒幻术为武则天所器重的明崇严被杀,武则天怀疑是李贤所为。李贤颇好声色,武则天派人告其事,并在东宫搜得皂甲数百领。高宗安排的宰相班子基本上是太子李贤的人,高宗一直很爱李贤,想宽容他,武则天却说:“为人子怀逆谋,天地所不容,大义灭亲,何可赦也!”

公元680年(调露二年)8月,太子李贤被废为庶人,不久被迁往巴州。公元684年,武则天派人去巴州杀死了李贤。李贤的一批党羽被杀,宰相、左庶子张大安等10余人被流放,唐宗室子孙也有许多受牵连。后又立雍州牧英王李哲(又名李显,即唐中宗)为皇太子。

唐高宗李治总想传位给比较有才能的儿子,李弘、李贤相继被杀,他感到束手无策。

新皇太子李哲生于大唐显庆元年(公元656年),是武则天为高宗生下的第三个儿子。李哲起名显,赐名“哲”,实指望这个儿子能成为聪颖贤达之士,以稳固她在后宫的地位。然而,李哲降生后,各方面都与他的两位兄长李弘、李贤相差甚远。不学无术,得过且过,既无治国的胆略,亦无理政的才术。

这时,唐高宗的身体越来越坏。次年七月,高宗为防不测,任命裴炎为侍中,负首相之责,辅佐太子哲监国。

公元682年,李哲生了李重润,唐高宗特立这个初生婴儿为皇太孙,破例给太孙开府置师、傅等官属,希望太子、太孙名义既定,有官属拥护,或许可以保持李家的帝位。

永淳二年(公元683年),高宗去世,遗诏皇太子于柩前即皇帝位,军国大事听从天后旨意。这样,已掌握实权的武则天又从名义上获得了操纵朝政的权力。李显改元弘道,立妃韦氏为皇后,尊母后武则天为皇太后,临朝称制。以裴炎为中书令,受遗诏辅政。这一年,李显28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岁。

然而,翌年二月,继位不足两个月的唐中宗李显被废黜,由他的四弟雍王李旦即位。

原来,中宗打算把自己的岳父韦玄贞升为宰相,并授给自己乳母的儿子一个五品官。这时,韦玄贞刚从普州参军升为豫州刺史,接着再拜侍中为宰相,显然升迁太快。因此,宰相裴炎坚决反对,发生争执。这位不谙世事、年轻气盛的皇帝气哼哼地说:“我把天下都给韦玄贞有什么不可,何况一个侍中呢!”

裴炎把这事报告了武则天。武则天立即召集百官到乾元殿,裴炎与中书侍郎及羽林将军等带兵入宫,宣太后令,废中宗为庐陵王,幽于别所。

李显这时还不明白,问:“我有何罪?”

武则天斥责他:“你要把天下让给韦玄贞,这罪还小吗?”

武则天所以选中李显继承帝位,是因为看到了他的昏庸,认定他称了帝也成不了大气候,废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另一方面,武则天也是遵照高宗遗嘱让李显称帝。而且这时武则天称帝的时机尚不成熟,不敢贸然行动,用李显作为缓冲。

中宗李显被废后,封为庐陵王,徙往均州(今湖北十堰市),不久又迁至房州(今湖北房县)。

经过这次打击,李显蒙眬中似乎有所醒悟,联想到长兄被杀、仲兄被废的缘由,原来自己的亲生母亲对权力的追逐远胜于骨肉之情,冒犯母后,即使是无意识的,下场也是不堪设想的。

一旦醒悟过来,明白了母后的残忍,李显惶惶不可终日。幸而有位强夫人鼓励扶持,中宗才不至于忧惧早死。每当李显恐惧交加不能自拔时,韦后便叱责他无能、胆小,同时又激励他要放宽心,等待出头之日,使中宗获得暂时的安宁。

唐睿宗李旦作为皇帝,一直居于别殿,不得干预政事,一切由武则天作主。李旦的皇帝宝座还没坐热,因武则天要当皇帝,李旦只好让位,并且请求母亲赐自己姓武。尽管这样,也没有消除武则天对他的疑虑,就把他废为庶人,赶出京城。京剧《李旦逃难》说的就是这段经历;不久,武则天又把李旦有孕在身的妻子也赶走,是死是活,由她自己。致使两口子沿途乞讨,风餐露宿,苦不堪言,李旦的三儿子李隆基就是在逃难时出生在路边的破草棚里。

公元684年,武则天改东都洛阳为神都(又称神州),立武氏七庙,改唐百官名,如尚书省改称为文昌台,左、右仆射左、右相;门下省改称鸾台,侍中为纳言;中书省改称凤阁,中书令为内史。宰相称同凤阁鸾台三品。御史台分为左肃政、右肃政两台,左台纠察朝廷,右台纠察郡县。百官改名,是武则天做女皇帝准备登位的一种步骤。

武则天采取娘家诸武用事,因而唐宗室人人自危,眉州刺史徐敬业等受贬后不满,就以匡复庐陵王为辞(由),征兵10万,在扬州起事,传檄各州县。武则天马上派遣大将军李孝逸率兵30万讨伐之,徐敬业兵败身亡。

武则天为了平定反对她的人。于公元686年(垂拱二年),下诏恢复政权给李旦。李旦知道她不是诚心,于是上表推辞。武则天虽然又恢复到临朝称制,但她正在考虑谋取代唐。可是又怕唐宗室之盛,尤其是怕有才有名者。因此,她就一步步地对付他们,唐宗室都感到惶恐不安,有匡复李家王朝的秘密打算。公元688年(四年),博州刺史李冲(太宗之孙)相约起兵,武则天发兵讨之,李冲起兵7日而败。李冲父豫州刺史李贞闻讯李仲起兵,也仓促举兵响应。武则天命大将军曲崇裕讨之,李贞惧怕而自杀。

武则天平定李冲、李贞之叛后,就大诛唐宗室及异己诸臣僚,为其当皇帝扫除障碍。

其实,武则天从当上皇后开始,就运用其大权严酷镇压政敌,贬褚遂良出京,逼长孙无忌自杀,同时罢免了20多位反对她的大臣。废中宗后,她又镇压了起兵声讨的徐敬业和与徐敬业有联系的宰相裴炎、大将程务挺,并对群臣说:“你们中间有比裴炎更倔强难制的先朝老臣吗?有比徐敬业更善于纠集亡命之徒的将门之子吗?有比程务挺更能攻善战、手握重兵的大将吗?他们三人不利于我,我能杀死他们,你们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吗?”大臣们谁都不敢吭声。

公元689年12月,武则天改“照”为“曌”(zhào),自名“曌”。

公元690年(天授元年)7月,东魏国寺僧人法明等10人,撰献《大云经》4卷,说武则天是弥勒佛下生,当代唐作天子。武则天颁布《大云经》于天下,令诸州都建大云寺。9月,侍御史傅游艺率关中百姓九百余上表,请改国号为“周”,赐皇帝姓“武”氏。武则天授傅游艺为给事中。于是百官及帝室宗戚、远近百姓、四夷、酋长、沙门、道士共6万余人,都上表如傅游艺那样所请,皇帝唐睿宗亦上表自请赐姓武氏。武则天应皇帝及郡臣之请,摆出顺从众议的姿态,到则天楼宣布改“唐”为“周”,自称圣神皇帝,改年号为“天授”,以皇帝为皇嗣,赐姓武氏。

经过36年的经营,武则天终于获得皇帝的称号。她登位时已是67岁,是中国历史上即位时年龄最大的帝王。她也是我国历史上一位刚强机智的杰出政治家、思想家。

武则天知道,自己当皇帝,别人是不服的。于是,她为了巩固政权,举起血腥的刀剑,劈向一切敢于向她挑战的人。

上台伊始,她首先是继续拿李唐宗室开刀。李显的女儿,也是她的孙女李仙蕙,对祖母的专横跋扈甚为不满。有一次,她不小心说漏了嘴,对人说:“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了,管事真多。”就是这句话,给她惹来杀身之祸。当时,李仙蕙有孕将产,武则天知道后,马上派人把李仙蕙用被单闷死在产床上,对外谎称是难产而死。

至于别的李姓宗室的亲王被武则天贬杀的就有上百人,李唐宗室几尽。

3.酷吏酷刑,恐怖统治

对待反对她的人,武则天首选的法宝就是铁鞭、铁锤、匕首。公开反叛的,就大军镇压;胸怀异志的,就委任索元礼、周兴、来俊臣、王弘义、丘神绩等酷吏,屡次兴动大狱。

在砍杀李唐宗室的同时,武则天又创造了一个惩治政敌的绝招:告密,通过告密来捕杀一切异己。

唐中宗被废后,朝中多有不平者。有一次,有十多个人在一起饮酒,其中有一人说:“庐陵王太冤枉了,我们应支持他。”在座者中就有一人告了密。结果那个说话的被斩首,其余八个人以知情不报被绞死,告密者被授予五品官。从此,告密之风遍及全国。

为了更多地收集人们对自己的意见,武则天于垂拱二年(公元686年)在朝中专门设立了四个大铜缸,以收集各种告密文书。并规定:任何人都可以告密,并授五品官。对于这些堆积如山的告密文书,武则天专门提拔一批酷吏来处理。如索元礼、周兴、来俊臣等27人是专门负责办理此类案件的。其中以来俊臣最为著名。

来俊臣本是一个乡间无赖,他见告密可以升官,就上书武则天,说被州刺史东平王李续谋反。武则天正要铲除宗室,就认为来俊臣对自己一片忠心,提拔他做侍御史、加散朝大夫,不久,又拔擢为左台御史中丞。来俊臣为了显示自己很能干,就与御史侯思上、王弘义、郭霸、李仁敬等人勾结,召集流氓数百人,让他们去告密。如他们想陷害某人,就几个人同时从几个地方告发,事情大同小异,然后由来俊臣办案。

当时武则天在景丽门立一推事院,令来俊臣任院主,掌管重大案情。百姓称这推事院为“新开门”,凡是被告入新开门的,一百人中,难得一二人保全的。

来俊臣每次审问囚犯,不论轻重,都拿醋灌进犯人的鼻子里,或将犯人装在大瓮中。审问时候,用炭火在瓮的四周熏炙起来;又断绝他的粮食,犯人到十分饥饿的时候,再拿秽恶的棉絮给犯人吃下。他造了十号大枷,一名定百脉,二名喘不得,三名突地哮,四名著即承,五名失魂胆,六名实同反,七名反是实,八名死猪愁,九名求即死,十名求破家。十号大枷另配上铁笼头,犯人被枷压着,被铁笼闷着,立刻便死。每有罪犯捉到,先让他在刑具前走一遭,便魂胆飞越,没有不含冤屈招的。武则天在位期间共杀李唐宗室数百人,大臣数百家,刺史郎将以下更是不可胜数。

来俊臣不仅审案有一套,而且还写了一本叫《告密罗织经》的书,就是教人如何去告密、审案。其中有十种主要审案子的刑法,分别是: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著即承、失魂胆、实同反、反是实、死猪愁、求即死、求破家。一听到这些名字,就令人毛骨悚然。因此,许多人都枉遭冤死,人们对来俊臣这些酷吏恨之入骨。大臣上朝时都与家人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武则天知道后,大喜。

见朝廷一片恐怖之气,大臣何洎对武则天说,如此残杀,还有人当官吗?有人为朝廷出力吗?武则天指着面前的铜香炉说:“炉里有火,晚上的飞蛾还是要往里面找死。你放心,我有的是爵位和金钱,不愁没人当官。”

当然,武则天还是很注意收揽民心,比如当酷吏滥杀无辜,到了群情过度紧张的时候,她也陆续杀一些酷吏来缓和形势。她称帝的第二年就杀索元礼,流放周兴到岭南,表示滥杀之罪在别人。679年杀来俊臣,来俊臣的仇家争咬他尸体的肉,立刻咬尽,挖出眼珠,剥去面皮,剖腹取心,踏成泥浆。

武则天一面贬杀异己,一面培植自己的势力,在选拔人才方面武则是非常有眼光的,著名的大臣狄仁杰,后来“开元盛世”时的一代名相姚崇、宋璟都是她一手栽培的。当时各州、郡、府、县举荐的文武之士到洛阳受封的不绝于途。在用人方面,武则天胸怀博大,就连把她骂得一塌糊涂的骆宾王,她也坚持认为人才难得。

上官仪因反对武则天专制被杀后,他的女儿上官婉儿想找武则天报仇,就想方设法接近她。但是,当她看到武则天尽管残忍、狠毒,却才高识广、英敏明断,并不昏庸时,对武则天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报复之心全无,而且还成了武则天的心腹。尽管武则天也知道上官婉儿的最初动机,却坦而不疑,用自己的气度、胆识把上官婉儿征服了。

宰相狄仁杰,性格耿直,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有一次,有人上告狄仁杰谋反,武则天把他找来:“有人告你谋反。”狄仁杰磕头道:“知臣莫如君,请陛下明察。”武则天道:“我知道你不会谋反,想知道那个告密的人吗?”狄仁杰说:“陛下如果认为是我的过错,我立即改正;如认为我没过错,是我的幸运。我不知道谁说了我的坏话,我们还可以友善相处,请求你不要告诉我。”武则天一听,大为佩服:“真君子也!你性格太刚,不能容于人。我知道你,好好干吧!”所以,狄仁杰一直是武则天的宰相。狄仁杰死后,武则天恸哭:“天下从此没好人了。”

著名的宋璟扬言要打碎张昌宗的脑袋,她反叫张昌宗到宋璟那里去谢罪,宋璟拒绝不见,张昌宗进谗言她也不听。由于有一批愿为她效力的能臣,所以她成为成功的皇帝。她在位期间,唐朝社会经济继续发展,开元盛世的局面就是她打下的基础。

4.男宠与接班人

提到“男宠”这个问题时,不应忽视两点:第一,武则天在宠幸面首时,唐高宗早已作古,她是孤身一人。第二,皇帝嫔妃成群在当时是合法制度,武氏身为女皇,男宠前后不过数人,即使与历史上不荒淫的皇帝相比,也是少之又少。

武则天在个人生活方面,曾专门设置“控鹤监”,专习床前侍奉,薛怀义、沈南璆、张易之、张昌宗等人,都先后成了她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