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温酒兰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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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的旅程

“兄弟!兄弟!快醒醒!快醒醒!没事吧?”一个赶马车的人拍着启的脸,许久没有见他反应。便到村里去要热水了。

启其实在马车夫拍他时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是意识先醒了肉体却还没来得及反应罢了。他的肉体当时是在沉睡,脑子却一直反应着脸痛。终于他从疲惫的精神中挣脱了出来,他缓缓睁开眼,喘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睫毛上有雪迹,脸上也有被寒风刺得发疼的冻裂,感觉唇口干燥的已经裂开了。他想喊,叫却说不出话来,饥饿与寒冷几乎将他消耗成空壳,他微微的喘着气,像极了江岸边垂死的鱼。

他眼神四处飘,想找到那个拍自己脸的人,可惜没找到。“原来如此!是梦啊?自己要死了吧?哈,死的好遗憾啊,对吧?”启在心底想着,他挣扎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他已经准备好离去了。

“哎!终于醒了?兄弟!”马车夫捧着热水从几步远的地方小步急走来。他蹲下来把启的头枕在他的腿上,把刚讨来的热水喂给启。启仿佛闻到了水的气味他使劲把嘴张大,结果也只是一条缝。热水喂到启嘴里有一点进去了,但大多数全撒在了嘴外,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脖颈上。

启感觉到自己的嘴如同干涸的河床,那刚被灌入的热水就像干涸河床上流经的水一样,在嘴里弥漫、四散、充斥、滋润着嘴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又流进了食管和气管。

“咳”启咳了一声,很浑浊,他顿感一股血腥味窜进鼻腔。把马车夫惊了一下。

“兄弟!能挺过来不?”

启这时已经疲惫的撑不下去了,已无力回答,便又昏睡了过去。马车夫连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去拿了些马吃的草料和柴火放在启的周围升起了火来,希望借助火的炙烤能帮启回复点体温。不一会儿马车夫的兄弟带着几个村民赶来看着地上的启惊讶道:“你这是要火化吗?”

“人还活着,咱们先把他弄到居民家再说。”

启便被马车夫和两个村民抬上了马车,拉进了村子里。进了村子,一同的大叔说到他家去,他家有柴火和住处。二话没说四人把启抬到了大叔家,大婶见了一惊。连忙腾空了一个在室内放着的马槽,把热水倒进了空马槽里,再兑了点冷水让水温能合适点。胖马车夫见水兑好了便把启连衣服都没解的放了进去。大叔连忙跑出去找郎中,大婶在旁不间断的烧着热水,再给两个赶车的烤了两个地瓜。

不一会儿郎中到了,大叔指着热气腾腾的马槽里的启。急生生的说:“就他,快看看吧!”

郎中马上放下药箱,把启的手臂从水里捞出来,并把随身的白布垫在了马槽边上让启的胳膊枕着。他细细的把着启的脉搏,只感到了启极度虚弱。他又不确定有无生命危险,便撮着颚下的花白胡须,闭着眼细细感觉着启的脉搏。

“唯恐有生命之忧,这是几副驱寒的药先给他喝着,钱后来再给吧!我先走了,还有人等我。”说完便拧了拧沾湿的衣袖摇头走了出去。

“恐怕这兄弟真的不行了吧!你看他那脸色纯青,手脚泡了那么久依然冰凉。再一个你听刚那老中医的话里应该有话,估计得准备后事喽~”

“胡说!他还年轻,况且比你我小不了多少,不会死的!”那个壮实的马车夫,把自己的弟弟一句话顶了回去。

马车夫兄弟二人在旁边看着启等他醒来,还不住的往炉中添柴。

“婶婶你的柴不必多操心,只要能救下我这朋友。我给你用多少还多少,不够了我给你去山上砍。”

“这倒不必,你们不如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和你叔叔看着就好了。那边有准备的吃的,你们也填填肚子”

“那好,有情况了叫我们。”兄弟二人便到后边房间里吃饭去了。婶婶家很热心,给杀了只鸡还切了马肉。胖马车夫去外边车里翻出来半罐米酒,拉大叔一起坐下吃来。交谈中大叔得知二位车夫是在拉货途中,恰巧碰见了昏迷不醒地启,好在兄弟俩心肠善良便想救下他。

“二位心肠可真善良!”

“您说都是人,都是自己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救,能不帮吗?”

“也是!来吃肉。这是自家的马杀得肉,不腥不臭。本家养马已是三代人,没其他的却只有马。所以在每年秋冬之际会宰掉马舍里的老马或者成色不好的马。要别的没有,肉多的是尽管吃,哈哈。”

“大叔可会修马脚?我们的马老了也经常走山路,所以马蹄常久下来产生形变。”

“哈哈,养马人不会修马脚?看我都能给你换上几匹好马。”

“换就不必了,叔叔心意我领了,哈哈。”

“哎老头子,跑哪里去了?这孩子醒了。”

“醒了?”两个马车夫跑出去一看,启奄奄一息的样子躺在热水里。老小跑过去握了握他的手说:“哈,暖了,也有正常的脉搏了。”

“那我再给他添点热水。”胖马车夫拿起热水桶慢慢往马槽里倒着,水满的都溢了出来。

那桶热水倒下,水温立刻升高了许多,启感觉到很暖和,四肢也很舒活。大概再泡了两刻,马车夫给启要换衣服。结果一下子把启弄得死痛。

“快对了!让我来。你们男人这手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连劲都把握不好。”

“这?”

“我都活了四五十了什么没见过?”

“啊,抱歉兄弟弄疼你了。老婶她该见的都见过,不稀罕你那些东西别介意啊。”说完便站到了一边。

启听到这里想起来想说话但是四肢无力,感觉也没法说话,整个人连动都动不了。他闭上了眼,感到衣服脱下时竟然还挺痛,但是比刚才的马车夫好多了,女人的手法就是挺温柔的。那个痛应该是身上的冻伤流血了然后和衣服黏在了一起,然后脱衣服时因为粘连在一起,所以一揭开便会有那种撕扯的痛感。

婶婶给启擦干了上身的水给他披了件棉衣,让两个马车夫,把他送到了里屋里给他换上暖和的衣服。并让他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启因为身体里没有及时的补充太多的能量,精神也不是多么好,所以刚醒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

深夜,两个马车夫对坐饮酒吃肉,老大说和婶婶都早已经睡着了。他们在桌子上细声谈论着商品和运送线路及启的事。

“大哥你看这孩子该怎么办?”

“这个不如让他和咱们一起走吧。”

“咱们整日在路上卸货装货然后有时候去忙个什么,还正好就缺这么个人去看着咱们的家当。今后就让他跟着咱们吧!你看怎么样?”

“这也倒不错,路上也多了个兄弟,也不无聊,也不孤单。只不过他这一睡不知道到何时才能醒得过来。”

“那肯定得要等他醒过来呀,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和咱们赶路有点困难。正好最近这几天我们要在这个村子上待个一两天,一两天之后,他如果身体没有见有任何好转的话我们就再多等他两天。不然的话咱们就走吧!让他在这里给老两口当个儿子吧!”

“哎,但愿他能挺的过去。”老小叹息着。随手拿起筷子去夹碟子里的花生米,但是花生米太小,心里又特别烦闷,他夹了三次。结果一个都没有加到。最后他直接把筷子摁在了桌子上,然后他直接用手去抓了几个放到了嘴里干涩的嚼了起来,然后又喝了一口米酒,大声赞了一声,“好”。之后两人便静默着吃了好久。到了深夜,两人都略显倦意。老大体胖嗜睡,早早的睡去了。老小迷迷糊糊半醒半迷的样子。

突然老二身上来了点急事,想要出去方便一下,他急忙地走了出去,外面的北风瑟瑟,顿时吹的他清醒了许多。把他冷的立马提上裤子跑了进来,他看了看旁边的启,发现启正在看他。便高兴地去把他扶起来让他背靠在墙上,老小问道,“书生可饿了?”

启点了点头。

“那好,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拿,哈哈!”

老想走到桌边,拿起了坐垫的花生米和半碟马肉,端到了炕边。老小拿起一块儿马肉,撕成小条,将一块儿塞进了其的嘴里,说:“你吃这马肉味儿好极了。我们都吃过了,你赶快吃点儿。”

启细嚼着马肉,顿时一股肉香肆虐在口腔之中,肉香扑鼻,勾人食欲。启感到肉汁从马肉中挤压出来,刺激着味蕾,唤醒着自己的无限饥饿。他吃完一块儿直接拿起了碟子,放在了自己面前盖着腿的上,拿起一块直接就放进了嘴里嚼着,他越吃越香越吃越急,像极了饿急了的疯狗。那种贪婪的吃法排名老小的马车夫还从未见过,他见启是这样吃法,便立马出去给他倒了碗米酒端了进来。他端着米酒坐在炕边,对启说道“别急,我们都吃过了,吃太快容易噎着。”

果然给噎着了,启噎在嗓子里的肉都没下去他便又往嘴里搁了一块。“咳呜~咳咳~”他刚要闭住的嘴巴被噎的张了开来,刚塞进去的肉从嘴里掉进了腿上的碗里还拉了根丝下来。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幕和自己的丑状有多么可尴尬,他心里不好意思了,把手捂在了碗上。使劲“嗯嗯”着想把肉从喉咙里顶出来。

“给!喝这个,看能冲下去不?”老小给他递过去了米酒,启立马接了过去一口灌了下去,那口肉终究是灌下去了。他手里捏着碗,摆在炕边,老小给他拍着背,启喝米酒也太急,刚送下了卡住的马肉又喝了碗米酒结果又给呛住了,这可把这个年龄稍小的的马车夫可差点没给乐死。老小拍着他,而他只是在那里咔咔咔的咳着。

“哈哈哈,你慢点你。小心又呛着了。”

片刻他缓过劲来,又急切地吃着剩下的马肉。

“那边还有饼子吃不?”老小见他点头了,便去给他拿。他来到桌边拿碟子的声音过大结果惊醒了那个胖马车夫。

“你怎么了,饿了?”

“不!醒了!”

“啊,醒了彻彻底底的醒了吗?”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胖马车夫,揉了把脸,起身朝门帘走去。他掀起门帘,看到启正在端着碗吃马肉。那时启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嘿嘿一笑道“饿的不轻啊!书生兄弟哪里来的?”胖马车夫这时顺便放下门帘做到了启的面前。

启放下手说:“我是被扔了的,没人要了。”说完他又吃起了饼子。

“哈,不听父母话才被赶出来的吧!”

“是!”启干脆的回答着。

“那你可想回去?”

“不回去了,永远不回去了。”启放下手里的饼子对胖马车夫说到。

“那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听天由命吧!走到哪里算哪里,哈!”

“哈哈哈,小兄弟年纪小小魄气倒还挺惊人。干脆,我去搬桌子咱们哥三个好好吃个饱,哈哈哈。”话音刚落胖马车夫去端来了桌子,老小出去端菜和酒了。老大在炕头的火口里添了点柴,好把炕烧的热一点。

菜齐了,酒够了,三人盘腿围坐在一起说着话。

“你当时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当时我们正赶路,我大哥他发现村口不远处有块黑影,起初以为是柴火,所以就准备跑过去装上车。谁成想近看确实一个人躺在地上,把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死人。结果一摸还有气息所以就带你回来了,哈哈。”

“是啊,当时确实挺吓人的,你就躺在雪地里手都是发黑发青的,整个人脸色也铁青还有你脸上的伤口上凝着血迹。头发也很乱发箍都滑到了发尾。像是被追杀了一样,反正当时看着挺不保险的。怕你真的咽过气去。好在我们遇到两个热心的村民,这才帮我们救下了你。不然你可能都凉在外面楼。”

“现在我们在村民家里?”启问到。

“是呀!多亏这家人是养马的,能有点钱粮,人还善良。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咋救活你。”老小感慨着。

“哎你现在无依无靠的,真打算自己一个人乱跑?吃啥饭住哪里你可曾想好?”胖马车夫问到。

“不知道。”

“若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缺人看车,还可以给你些钱和我们一起去运货。可行?”老小说道。

“也好。”启犹豫片刻之后轻声回答道。

那个胖的马车夫听到启如此回的答,非常的高兴。他高兴地拍了拍启的肩膀,“那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来吃肉。”说完人家就给启嘴里塞了一块马肉。

“兄弟会喝酒吗?”胖马车夫问到。说完又给启端了一碗杜康。“这可是好酒啊,喝不喝?有句话说得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酒在累的时候喝上点最舒服了,来点吧!”

“我不累。”启说着。

“哈哈,该不会是不会吧?”胖马车夫对启说到。

“哎!不对劲啊!你当时是咋喝的酒啊,好像是从十岁就偷喝咱爹的酒吧,而且还为此没少爱毒打,哈哈。”

胖马车夫听到这话,喜眯眯的笑着,并往嘴里捣着菜咬着筷子。

“兄弟我给你说啊,就我哥这老货啊,他偷酒喝,后来还会照顾我,他偷下我爹的酒竟然分享给我,然后拉我和他一起挨打。后来啊我们都被打皮了,我爹后来也不打了。之后就是我们儿子老子在一起喝酒,而母亲在一旁总是叨叨着,真费钱这两个不省油的灯。后来我们就出来拉货了,哈哈!”

“这拉货挣得都是些操心钱,只要你心操到,那这钱也就能到。比如说我们从北方运粟到南方换钱换稻,然后又从南方运稻来到北方,来来往往,你的货物必须保证品质与好坏。不然找不到下家钱也是白砸,我还记得第一次运货时的艰辛。当时我兄弟二人从北方拉货来到南方,结果急忙找不到下家。急得人心急如焚。南方本来多雨炎热,万一碰到雨天,那这一车的货物就等于白费了心血,就得霉烂在车上。可就在这发愁的时候,一个老伯从远处走来说要我们的粟,当时可把我们高兴坏了。虽然他只要了部分,但是却给我们指了一条卖货明路。我们这才做成了我们兄弟俩人生中的第一单生意,哈哈哈!真实坎坷艰辛啊!”

“可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读书。”陈启儿一脸无奈。“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怎么会,我们开始还不是一样的不会呀!”

“就是,跟着打打下手慢慢就会了。”老大附和着老二。

启点了点头,慢慢的吃着饭。

经过三日的修养,启的身体已经能自如的伸展了,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痛了。他换上了婶婶给准备的棉麻衣,穿上了靴子扎好了腰带。

婶婶这时从屋外拿来了桃木梳,帮启把头发扎起来。并和启交谈着。

“孩子啊这几天休息好没?看你这样是逃荒出来的吧!家哪里的?”

“好了,承叔叔婶婶照顾,我已经痊愈了,真的很谢谢!”启转过头来对婶婶喜滋滋对婶婶笑了一下,启的头发从婶婶的手里垂了出去。婶婶也看着启能这么开心而感到了高兴,都笑出了双下巴来了。

“看来是好了,别乱动头发都垂下去了。”

“好!”

婶婶为启把头发梳顺扎好然后从袖里拿出了启来这里时戴的发箍。

“这是你的吧!我现在给你戴上。”

“好,谢谢婶婶!”

“我儿子要是没被狼叼去,估计也和你一样高了吧!头发也肯定像你一样黑,呵呵呵!”

启听到这话也并没有问缘由,他对婶婶说:“那您就把我当成你儿子好了!可惜,我得和哥哥们去运货。”

“啊!你不想留下来吗?那你得叫我声娘,不然心里不舒服。”

“好呀!娘亲!”启亲切的叫着。

婶婶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娘亲,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她为启扎好发箍,顺手从略有花白的头上,牵下了自己的翡翠簪子,给启的发箍上穿了过去。她拍了拍启,的肩膀说:“转过来让娘亲看看还有哪里没有弄好!”

这时启转过身来面对着婶婶坐着,并对她害羞的笑了笑。这时他看见婶婶抹了一下鼻子,眼睛也很有光泽。嘴角紧紧绷着,像是在笑却又很难受的样子。婶婶给启从旁边的头发里拉出两撮头发并让它们垂在额前。

“哈哈哈,这下就好看多了。”

这时叔叔从门帘后走出来拿着件青色的外衫给启穿上。

“老头!老头!你知道这孩子刚才可叫了我一声娘嘞!”婶婶兴奋的对夫君说着。一旁的夫君说:“听到了,听到了。你这是卖可怜人家才叫的,哈哈当我不知道?”

“你管嘞,反正有人叫我娘了。”婶婶依旧很高兴。

启说:“我可是自愿叫的,毕竟我被你们救了呀!”

“哈,是吗?哈哈”叔叔一旁坐着看着启笑着。

头发打理好了,启问你们可见到我的袋子。养母说是这个吧?他从柜子里拿出了启的袋子,递给启。启打开来,里面的东西没少一样。他翻出钱袋,从里面拿了一把碎银装在了身上。然后把袋口合上系紧,拿在手上兜了兜。“我也没什么作为答复,离家前家里只给了钱。我拿着也怕贼偷去,被强盗盗取。所以就给你们吧!”

“这可使不得!我们怎么能要小孩子的钱呀!”

“爹,我叫你一声爹,再叫婶婶一声娘就是因为你们救了我,我感激不尽。你们收下这钱我也少了份操心。也对你们这几天来的照顾,也始终报答。”

“那好吧!”大叔也只好收下了。

门外马车夫兄弟,砍柴回来了,把这几日用人家的柴火都给补齐了。也给夫妇二人留下了些粮食。

晚上所有人全都坐在了火炕上,婶婶不停的进进出出,给桌上上着菜。因为明日兄弟俩就会带上启一起出发了,因为耽搁的时间太久。

“明天就没这么热闹喽!”大叔长叹着。“我看你们的马也不错还是西域那边的马,可惜就是有些老了。不如我给你们换几匹青壮的来可好?”

“求之不得,万分感谢!”老大端起酒碗敬给大叔。大叔爽快的嘿嘿一笑。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咱们认识这么久,不能不让爹不知道孩子的名字啊?”

“我姓陈字不复名启儿。”

“哦陈启儿啊!真不错。”

“娘亲,别忙了来坐下吃饭了。”

“好嘞!”婶婶潦草在身上擦了擦湿手。连忙坐了下来,摸了摸启的后脑勺。“明天就要走了,真可惜!”

“我会想你们的!也会回来看你们的!别怕!”

“这嘴净是骗人的!”婶婶喜眯眯的捏了一下启的嘴。四座见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大家都聊到了深夜才睡去,唯有启走出了门沿台阶坐下。此夜唯有月光最亮,今晚月亮也格外的圆。启这几天一直都是被寒冷和饥饿折磨着,许久未有的快乐让他欣慰的睡不着觉来。相比起自己的亲生父母这对夫妇对自己更好些,至少没有赶自己出去。月光下皑皑白雪被照的亮了起来。启的目光追随着白色晶亮的雪地来到了,黑森森的树林。远处的黑暗让人感到了恐惧,让启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觉得自己以后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根本不会知道。他怕自己活的黑暗落败,他把头埋进了双臂。这时老小从门里出来,同启做在一起提了半壶酒和一只碗。

“哎!咋了?难受了?”

启抬头他看见一碗清澈的酒在自己面前,月光照着酒碗酒碗底的叶纹看得一清二楚。

“喝了它,好好睡一觉,就该出发了。”说完他扬起酒壶喝了个不停。启也一口气灌了下去,将碗摆在了门口。两人喝完酒望着星空,星空里的星星恍恍惚惚,慢慢模糊在了启的面前,他闭上了眼睛。老小扭头看他醉了过去,便把他扛了起来进屋时还不慎踢到了酒碗,酒碗康铛铛的滚下台阶嵌进了雪里。老小回头拨开草帘把启扛进了屋里。刚把启放下,自己刚要走也软在了床上。

睁眼时已经是天明了,门外马叫夹杂着人语。出门来,看见大叔在和老大在套马车。老小刚从屋里出来还伸着懒腰,启下身去捡昨夜嵌进雪里的黑碗并站了起来。婶婶从屋里出来,双手拍着启的肩膀说:“要出发了吗?”

启看着婶婶点点头。

马套好了,也被拉出了木栅栏外。老小向启招手,婶婶把启一推说:“去吧!别忘了回来看看你这个娘亲!”

“嗯”启转身看着婶婶和大叔,大叔喜眯眯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变转身朝马车走去。

“驾!”老大赶着大马,车轮慢慢转了起来。启挥手告别夫妇,夫妇也同样告别着启,希望他们在路上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二哥这要去哪里啊?冰天雪地的。”

“不知道啊!哈哈哈!”

“一直走一直走,马不歇,人不停!懂得?”

“懂!”启慷慨淋漓的回答着老大。

朝阳下三人两马一车,在寒风刺骨的早晨朝着长安使去。但这阳光却是如此的明媚,让旅者的心里也少了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