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前面不远就是长安城了。”老大嘴张得似瓢一样大,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启举头望去,门外有驻兵把守,那里人还稀稀拉拉的进进出出。还有辆马车堵在门口,前面刚走了一辆。
老大继续赶车,离城门越发的近了。城门头子上挂着两个威严的大字“长安”。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耳后传来,一辆马车如风般抢到了他们的前面。老小拿石头朝马屁股砸去,未果,砸中了车上的篷布,只听见,清脆的哐啷了一声。看样子车上装的是瓷器,可惜驱车的人没有听到。
启往身后看去,几辆马车也跟了过来。“大哥赶快点,后边来马车了。”
“好!”大哥轻轻的打了两匹马一下,马儿立刻朝城门跑去。经过一阵等待,马车经过阴漆漆的门洞。顿时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高高的旗杆上挂着城旗。中国色彩浓重的红灯头顶尽是。一直绵延到了天上。眼前的摊位多的数不过来,有卖果子的;有卖布的;还有修鞋的……花花绿绿的事物都在大道两旁。中间的空处足够两辆马车并行,且整条街不拥堵。这就是朱雀街了。
车行于大道上,却感觉像是是夹在街两旁的巍巍高楼之间。现在是日头还未当空,街里一片昏暗,却被人声的鼎沸充斥的热闹起来。
行过朱雀大街,忽而右转入道一阵阳光照来。他们向金光门方向的西市使去。
时过不久,西市到了。下车牵马,转入小巷。只见老大停下来,看了看面前店的牌匾说:“就这里了。”
“李老先生可在?”
“在的!”李老先生张惶出来,他妻子跟在后拿着钱袋。
“可来了,这里都没粮卖了,今早仅剩一瓢黄米,也被人买了去了。来的真是时候,快进屋坐。”
老大一行人和启跟着李老先生进了屋里,喝着茶。门口有店里的杂工帮忙卸粮。
“你们这车粮也不算多,我全要了可好?”
“可矣!省得我们再乱跑了,哈哈。”
茶喝完账结清了,都从粮店门里走了出来。店家招手相送,过客牵马启程。
路上,老大给老小说:“这次挺轻松的。粮食卖完了,这下去,就只剩下这些器皿了。”
“是呀!今天运气不错。”
“那这些瓷器,怎么卖呀?还是有地方买吗?”启问到。
“我们自己卖呀,这边有自己的房子。”老大回答。
“原来如此。”
闲聊间,他们来到了一条街。这里的人更多货物更堆积如山。
此时老大尿急,就窜进了一条窄窄的巷子,跑到了一个私人小菜园边上去方便了。
面前的人墙吸引了启的注意,他跳下马车挤了进去,发现一个红衣的女子样貌清纯。在原地变着戏法,看的人都膛目结舌于女子手中的绳子,长短不定的随意变换。
启觉得索然无味,朝眼前望去。前面的东西更多,还比这里宽敞些。他转过身挤过人群对老小说他要去买东西,告诉老小说要是要走的话,就喊叫一声就好。
说完他便又挤过人群,朝前方走去。看着眼前冲天的酒旗与高楼,他不禁感叹长安城的繁华。
眼前的风车随风飘着,旁边是折扇和写字的书生。前不远有一个小女孩在启视野里跳了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手里拿着根冰糖葫芦,她的父亲蹲下来捏了捏小孩子的手说:“真馋。”便挒身从腰际间摸出一个铜板来,并递给了小姑娘。这时小姑娘接过了铜板用两指捏着,举手踮脚地把铜板递给老板。之后,眼前的这位瘦骨嶙峋的老父亲将自己女儿架在脖颈上走了。
此时的场景,温馨的让启愣了起来,当年自己的养父也是如此。消逝的过往慢慢地在脑海一幕幕浮现,内心被人抛弃的痛苦愈加深重。他有些想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哎!走了。”老小看着在原地手里捏着铜钱的启,不免疑惑他在发什么呆。他顺势拍了拍启的脊背,便转身走去。启把钱收进钱袋,紧随其后。
不久后他们已在酒桌边吃饭了,屋中有些杂乱,但这也是刚才收拾过的。因为半年都没有在这里住了,所以柴米油盐都没有准备。老大这才门外买了些肉和花生回来。他们只要有时间歇着便少不了喝酒,老小起开一罐酒,斟满黑碗。一通海吃畅饮后都,醉倒在饭桌上。
启自上次那碗杜康后就心里暗自起誓,他再也不喝这难喝的东西了。毕竟喝多了,还会失态闹笑话。他见二位哥哥已累的借酒劲睡了过去,他也只好安静的到后院去喂喂饥鸣的马儿。
喂完马儿,启从正门走出去坐在了门槛上。他们所住的是一个小巷道背光整个窄窄的巷道都显得很阴暗,小巷不长,没有百步就直通街道。启在门槛上坐着,望着平行视野下来来去去的脚步,竟无聊的数了起来,显然他此刻对人生很是迷茫。
没多久天色就暗淡了下来,户户门口都点起了门前的走马灯来照明。一位老者走来问道:“你的哥哥可回来?”
“就在里面。”启拍了拍屁股领着老者进了屋里,叫醒了老小。
“啊!您买瓮?这东西有点大,这回货又多就没有装这个。下次给您拉上怎样?”
“对!下次就下次。那我先走了,告辞。”老者语罢,背手而去。
天色渐黑了,两个马车夫收拾了床铺,升好了火便烤起火来。闲聊中,门外漆黑,却嘻嘻嘘嘘有人轻语。
“好久没看过长安夜市了哥哥,不如去看看吧!”老小问道。
“说走就走!哈哈!”老大拍拍启示意该起身了。
三人走出了门,顺便上了锁。他们走在小巷中,两边的红灯在夜里竟耀眼过了月光。而月亮正当当的照在了小巷的青石路面上,泛着丝丝银白。
“哎冬天真的好烦啊!真冷!”
“咋了你冷了?”老大问着。
“只不过是手和脸冷罢了,其实没什么。”启囔囔到。
闲谈中走出了小巷,出巷口的一瞬间。仿佛坠入异境,气氛顿时好了起来。这里的红灯,格外的大。上面写着,蘸水面,三个字看起来霸气十足。面前的小孩扎着俏皮的角角(juejue二声,陕西方言,指头发扎成的簇,像角一样朝天。)穿着红衣或紫衣结伴在街头嬉戏。有时也顽皮的,围着熟识的老头转圈圈,掐掐拧拧的,给点好处才肯走。
眼前的灯红耀眼与人语琐碎的大街,让人看后很容易融入,三人一并走着。旁边有个脱得精光的红身大汉,驮着背,耍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大刀,嘴里叱咤着,很有气势。围观者无不叫好。看他须发四张,扮的应该是钟馗吧!
放眼周围摊点周边都站满了人,客人商人互相嘘寒问暖,不知不觉间商人的钱袋子鼓了,客人拿着货物含笑而归。
尽管长安夜市美食商品琳琅满目,但是启最中意的还是字画。眼前启看着眼前的字画摊眼里放光,他拿起一把折扇。上面写有李白的诗句,诗曰: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李白的诗读起来让人浑身有力,自信爆棚,所以启非常喜欢。
二话没说,启只是喜滋滋的掏钱买下了它。
“啊!读书人果然不一样,挺会欣赏。我和哥哥这样的就不在意这些,因为粗人一个。哈哈!”
“哎!小兄弟你感觉你能超的过他不?”老大开玩笑的问道。
“能啊!我比他可得能会更厉害,因为我从小就对诗词情有独钟。”
“哦是这样!那就等你出名喽!走咱们去前面看歌舞去。”
启跟着他们一起赶了过去。楼台上,戏子浓妆艳舞,琵琶胡琴顿挫起伏的声调和谐悦耳。
歌女纤臂曲肘,手作兰花,柔嗓惊却台下全人。旁边的两个马车夫,看的大呼美哉!启前面的人高他一头,个子又大。启自然看不到,不过启也对妓女们的阴柔妩媚,淫呛阴调不感兴趣。他也只好往后撤了几步,等他们两个看完。
此时正好来了个骑马的千金大小姐,仆人牵着马哒哒哒的走了过来。这女的生的娇贵豪横,一副男儿装。她见启挡住了马头,直接就给启的屁股上抡了一鞭子。顺便还殃及了给牵马的仆人的腿,启转过头来,两人对视,一个捏着腿一个揉着屁股。
启感觉不是眼前这个人便抬头,刚好看见那女的抡下来的鞭子,他一把接过攥紧,往下猛的拉了一下。差点把那个娇贵女拉下来,他一脸气恼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边瞪着她,一边慢慢使劲把她往下扯。这把旁边牵马的仆人看的下巴都掉了。
女的见自己拉不过他便一松手,鞭子从手里蹿了出去。启晃了一下,张口要骂。结果那女的抢先出口:“咋了?咋了?你是想打我还是咋?啊?”
顿时惊到了几个看戏的人。那两个马车夫离得最近,却依然跟没事人一样,这看的也太入迷了吧?
女子话音刚落,几个人都把现场围了起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现在的情况是台上唱大戏,台下演小戏。
“你刚……”
“你什么你?咯什么咯?看你一身书香墨气,却是如此下贱之人。小妓女可好看?”启的话立马被断了开。
“哈哈哈!”旁边的人就跟傻子似的哈哈笑着。
“分明是你下贱吧?拿鞭子抽人屁股。你还是个女的不?”启低声说到,一个死眼瞪过去。
“你瞪什么?我能被你眼神杀死吗?来!诶……诶……诶……”只见这女的在马上吐着舌头翻起白眼用手扼着自己的脖颈乱叫。
这时两个马车夫左右都没找到启,便向后看到有人围着个圈。启在里面站着表情很难看,气氛也不对。他们俩立马站到了启的旁边,没等老小问怎么了,老大先和对面的仆人热闹了起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位是你家老爷府上的什么人?”
“老爷的闺女,长年在南方和他母亲在一起。这不今年没赶急回去,在这边过年。”
“哦!原来是小姐,不知道我小弟把你怎么冒犯了?”
“是她先打的我。”启争辩道。
“闭嘴!”只见那女子跃马飞踢把启踢倒在地,起顿时脑壳碰到了地上,地上砸出来了个血滩,这还没完。还没等两个马车夫去拉住,那女子又给启面部扣了一巴掌。
顿时起感觉鼻腔充血,吸不上气来。他立马翻身爬在地上,转身即刻鼻血从鼻腔里流出掉在了地上。启抹了抹鼻子,猛然起身,躲开老大阻拦的双臂,直接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了那个女子脸上。
正当启要再抽时,手已经被拉住了。
“这个惹不起,走!”说完马车夫拽着启跑了。
“别跑,我明天必杀了你这个狗货。”把那个女子气的直在原地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