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九章：多事之秋
“十五万陆军而已，我们陆军部出动六个师团就能拿下郑芝龙的八闽，就是不知道水军部也没有能力干掉郑芝龙的十四万水军呦。”
“不过是区区十来万海盗罢了，能抵得过我们的巨舰大炮嘛？你们陆军还是担心自己吧。”
在初步认清了双方势力对比之后，镇国将军府的上层军官更加傲气。
首先是陆军开始向着水军挑衅，任谁都能看出来水军的压力有多大，随后是水军提交作战方案，想法疯狂无比。
水军的方案是，欲图放手一搏，集结除近卫舰队之外的全部战舰，再加上临时装备火炮的武装商船，筹齐三百艘大船和郑芝龙对峙，凭借战舰蕴含的科技优势取得胜利。
楚毅这个人极其讨厌赌博，他希望把所有的变数都掌握在手里，这也是他窝在湖广疯狂种地六年的原因所在。
但是现在局势逼得他不得不冒险一搏了。
楚毅的新舰队至少也要两年之后才能初步形成战斗力，但是郑芝龙的陆军只需要半年就能成军，巨大的物资消耗并不逊色与楚家军的军费投入。
郑芝龙不愿意面对两年之后的楚家军舰队，楚毅也不愿意与明年开春后形成战斗力的十五万郑家军对阵。
倒不是说楚毅怕了郑芝龙的陆军，而是战斗一旦焦灼的话苦的还是帝国子民，消耗掉的是大明的精英力量，和古典军队作战与和近代军队作战是完全不同的战争体验。
和古典部队交战只要消耗掉最前方的精锐之后剩下的士兵就会崩溃，这样能够取得更大的胜利，和近代有了良好纪律训练的士兵交战的话伤亡率会呈直线上升，往往能打到双方精疲力尽之后依旧不依不饶的坚持着。
一个需要至少两年时间，一个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这也就导致了楚毅在时间上处于劣势，只有马上对郑芝龙发动全面陆地打击，这才能保证他的陆军无法训练成楚家军一样的精锐陆军。
但是楚毅也有难处，现在是崇祯十一年六月。
这个月初二日，京城出了大事儿，据传回来的消息得知，当日，都城十余里内，觉地轴摇撼不已，若地震。不久，轰雷一声起天半，屋瓦碎裂，梁尘飞扬，西北隅白云滃郁，弥漫亘空，中夹苍黄黑子，旋转云际。历二时方散。乃京城西直门内安民厂火药爆炸。震毁城垣，方圆十数里无完宇，树木俱偃仆立槁。居人行人，互相枕藉，死皆焦黑。更有崩至城外数里，死藉地面。据查居民死伤万余，贴厂太监王甫、局官张之秀俱毙，武库几空，发五千金赈恤。
这样巨大的自然灾害让整个京城人心惶惶，武库被毁，这也就导致两个月之后满清入寇之时，京畿地区抵抗力大幅度下降。
九月二十二日，满清兵分二路进至墙子岭、青山口，明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战败而死，中官郑希诏逃走。清军遂长驱直入，兵屯于牛栏山。时明宣、大总督卢象升丁忧，候代未行。帝乃诏督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诸军入卫。二十四日，京师戒严。
双方对峙到冬季，清军在多尔衮和贝勒岳托率领下分左右两翼破长城而入，大举攻明。清军连下迁安、丰润、会于能州河西，从北边绕明京师至涿州。然厉兵分八道，纵兵并进。明京师震动，督师卢象升率军迎敌，兵败身死。清军乘胜长驱南下。所过产议会城镇皆被攻掠。明守城长吏、将校不是畏缩不前，就是望风先逃。清军在畿辅攻杀虏掠，连下四十三城，京畿残破。
如此国之大难，楚毅不得不早做准备，但是也不能抽调针对郑芝龙的六个师团兵力，如此一来，楚毅能够抽调出来布局两个月之后京畿战乱的兵力只有十一万大军和近卫军了。
如果黄台吉的目标仅仅只是京畿地区的话，楚毅派遣六个陆军师和一个骑兵师完全可以和多尔衮掰掰腕子，至少也能让他无法大肆破话京畿精华地区。
但是，如今多尔衮的劫掠目标除了京畿之外还有整个山东大地啊。
据记载，满清在京畿地区一直肆虐到崇祯十二年的正月，之后，清军由京畿南下攻入山东。时枢辅杨嗣昌以为德州是清军南下的必经之地，传檄令山东巡抚颜继祖率兵扼守。于是济南空虚，止有乡兵五百、莱州援兵七百，势弱而不能守。清军从畿辅而西，抵山西界，复折而南，绕开德州，下临清，渡会通河，直插济南城下。明军拒城守御死战。初二，城溃巷战死难者甚众。德王朱由枢、奉国将军朱恩赏等都城破被俘。
位于帝国内陆地区的济南重镇都能被轻而易举的攻下，帝国亲王、皇帝的兄弟、德王朱由枢被建奴俘虏，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啊。
满清的劫掠行动一直持续到崇祯十二年二月，多尔衮率军饱掠后，从山东北返至天津卫，渡运河东归。三月初九，清军从青山口出关，退回辽东。
是役，清军入关达半年，深入二千里，攻占一府、三州、五十五县，二关；杀明总督二、守备以上将吏百余人；俘获人口四十六万余、黄金四千余两、白银九十七万余两。中原人民所遭受的苦难和财产损失无可计量。
如此巨大的耻辱和痛入骨髓的伤害让楚毅不能袖手旁观，要是让满清顺利的带着劫掠的物资回到辽东，那么他们的战争底蕴就会得到极大的增强，被掳掠去辽东的四十六万百姓将从此为奴为婢，四十六万人的血泪和京畿、山东等的数百万百姓的血仇呐。
楚毅不愿意让这大仇隔夜，这个仇崇祯十二年必须得报咯，哪怕给郑芝龙留下半年以上的陆军训练时间都在所不惜。
倒不是楚毅冲动，而是如果不能当场报了这仇，那么未来几年时间就很难对辽东展开报复行动了。
而是清军满载回到辽东之后，五月初九日，张献忠在谷城降而复叛，流寇军杀谷城知县阮之钿，火焚官署，挥军攻房县。
在张献忠复起自谷城的同时，巨寇罗汝才也率四营起于房县。张献忠、罗汝才合兵攻克房县，杀县郝景春，又连下郧西、保康等地。不久，屯于均州的惠登相五营也反，流寇军势重新大振。
谷城事变时候，朝廷指派左良玉率军追献忠。结果逾房县八十里，反而被张献忠设伏围困。左军远道奔袭，兵乏食，前锋将罗岱被俘，左良玉大败奔还，军符印信尽失，弃军资千万余，士卒死者万人。
张献忠作乱的谷城就在襄阳旁边，随时可以南下楚毅的核心地盘，这种情况下楚毅如何能够抽调大军北上辽东报复呢？
难！难！难！
崇祯十二年之后皆是多事之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