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安邑,城西集市上,赵简带着李琴衣正在闲逛,至于赵云则被无聊至极的赵由林拉过去训练了。
“明年开春就要对韩国用兵了,年节也快了,去函谷关是赶不上了,也就只能等着过年了。”当赵简问他接下来打算的时候,他摊着手,如此道。
“那我该干嘛?”赵简问。
“你?姑且歇着吧,要是无聊就找我,我见你统兵尚稚嫩,不如过来,我教你统兵。”
“那算了,我还是带着小青在安邑玩玩吧,过两天程老爷子也该到了,到时候我去烦他老人家,跟你这个木头脑袋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赵简吐了吐舌头,对面的某人脸则黑了。
小青就是李琴衣,赵简嫌琴衣是琴楼给起的名字,于是想想给改了,叫做李青衣,配上她那身青色的缎子,倒也合适。
“公子,今日我们去哪里啊。”走在街上,李青衣神情兴奋,从小就被卖到琴楼的她合适见过如此热闹,虽说已经连着逛了四五天,倒是一点也没觉得腻。
赵简走在最前头,闻言扭头看了李青衣一眼,她这几天倒是没干别的,为后者配了一身行头,今日穿出来倒也好看。
细布做的深衣直裾,染成了湖蓝色。本来有些松垮,赵简拿了条白色的带子给李琴衣围在腰间,不仅将其盈盈细腰给勾勒了出来,整个人还显得阳光。
至于赵简,青衣配青剑,头发依旧是扎成马尾垂在脑后,看着利落。
“今日啊,不知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火锅?烧烤?”赵简想了想,歪着脑袋问。
定王府里自然是有铜铛的,就是铜锅,现如今被赵简拿来在前院支了个小灶,做起了火锅,此外她还照着老北京铜锅的样式找了个铁匠,让他打造一口,昨天后者刚将铁锅送来,可惜没什么调味料,也就能做做炒鸡蛋了。
至于烧烤就简单了,定王府前院那么大,哪里都能烧烤,每天晚上赵简都会带着赵云和李青衣,三人躲在院里偷偷烧烤。
赵由林不来,事实上前者挺反感这群在自己家生火的人的,不过在赵简找他“聊聊”之后,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要不涮羊肉?”李青衣眼睛一亮,说道。
“我说公子,你们老家的火锅真的太好吃了,可惜我没钱,不然一定想办法开一个火锅店,一定能赚钱。”
“啧,算了吧,等我什么时候寻到辣椒的,到时候请你吃吃四川火锅,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好吃。”赵简说着叹了一口气,辣椒是明代才从美洲传到中国的,这时候的赵简可没信心横跨整个太平洋,难。
“唉,这时候想吃的辣味都没有,麻烦。”她暗道,一边想着,心里不痛快,随意朝前面踢了一脚,脚尖带起的黄土一撮,正巧落在对面一人的脚面上。
“嘿,你他娘瞎了眼,敢惹到爷我的头上。”赵简刚想说声对不起,前面那人却是见到自己鞋子落灰,顿时气急败坏。
“啊,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赵简也不恼,赔礼道。
“什么对不住,你脏了我的鞋,知道爷是谁吗,爷这边有急事,你个狗……”那人不依不饶,说着,身手向前伸,想要拽住赵简的衣领子。
嘎啦一声脆响,紧接着是那人开始惨叫。
“爷,爷,您轻点,疼。”那人斯哈道。
“呦,刚刚还一口一个爷呢,怎么,现在改叫我爷爷了。”赵简攥住那人的手指,手腕一拧,就听得又是一声嘎啦脆响。
“爷,我错了,我给您赔不是,您饶了我吧。”那人叫的更大声了,眼泪都下来了。不过也不怪他,因为赵简故意弄的这么疼的。
“呵,现在知道错啦,你说你骂我两句我也就忍了,你动手动脚就不对了,你知道要照着我的规矩,该怎么处置你吗?”赵简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手上也渐渐加大了力度。
“不知道。”在赵简的特殊手法关照下,那人的脸色像是煮熟的大虾,惨叫连连。
“哦,那我告诉你,留下一只手,此事就算了了。”赵简故作随意道。
“不啊,爷,我叫您爷爷了,是我错了,您要多少钱我赔,可千万不能留我一只手啊。”那人见到赵简说这话的时候风轻云淡,立时清楚了,眼前这位看着孱弱的小白脸其实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顿时浑身抖如筛糠。
“哦,赔钱呐,不如这样吧,你告诉我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告诉我,我就饶了你怎么样。”
“我说,爷您收手,这已经断了三根了,不能再断了。”那人带着哭腔道。
“要说赶紧说,不然下次断的就不是手指了!”赵简语气一边,厉声道。
“蒹葭水榭,我是要去蒹葭水榭。”那人被赵简那么一下,竟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好悬没有尿出来。
“蒹葭水榭?”
“没错,他们那儿的瑶琴李琴衣今天要择一位公子单独为他抚琴,全安邑有钱有势的公子都过去了。”
“哦,有着好事?”赵简笑了笑,扭头看向李青衣。
“公子,我也不清楚在我走了之后有什么变故,不过算算日子,今天的确是我抚琴的日子。”李青衣知道赵简心中所想,于是解释道。
作为琴楼的瑶琴,李青衣自然不会同一般的琴女一样,天天抚琴。而是在每个月有连着两天,每天挑选一位出价最高者,单独为他抚琴一曲。
日子是固定的,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和第一天,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是月底。
“好意思,带我过去,不然今天有你好受的。”赵简转过头来,对着满脸泪花的男子道,后者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了,疼啊。
“行了行了,我已经松手了,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把你那点驴尿收回去。”她把脸一拧,故作不满道。
“好好,爷您说什么是什么。”那人起身,抽噎着,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别哭了,今天要是把我伺候好了,你吃不了亏。”赵简挥挥手,示意其在前方带路。
“公子,您……”一旁,见到赵简真有此意的李青衣悄悄过来扯了扯前者的袖子。
“那个地方绝非善地,公子不可。”她道。
“放心,你不是说你的琴和首饰衣裳都落在那儿了吗,我们又不是去闹事的,只是去取东西,他们不会那我们怎么样。”赵简毫不在意道。
其实自从那天在小巷被人包围后,她一直就有了戒备,莫看这出来好像就是她和李青衣两人,其实在她身边有六名定王卫护着,听从她的号令,随时现身。
况且,她身上的内甲和青锋剑也不是开玩笑的,有了甲胄的保护,她自信对上几日前的那十几个人稍微受点轻伤就能全部解决。
“好了,你就放心吧,公子我自由分寸。”见到李青衣还想再说些什么,赵简又解释道。
“好了,你前面带路。”她踢了一脚前面那可怜家伙的腿肚子一脚,道。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那人嘀咕,可惜招来的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
蒹葭水榭,卫于安邑南城。是整个安邑最大的琴楼。
南城是安邑城最富庶的地段,比之西城这里更像是所谓的富人区,整个安邑有名的酒楼,琴楼等等高档娱乐场所都聚在这里,在这里,砍死十个人,其中八个得是王公贵族。
至于赵简她们逛的西城就差些了,其中平民居多,不过毕竟西城的集市最大,而且她也没什么介意的,倒是挺喜欢其中的烟火气。
像她下午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带着已经累的变形的赵云,跑到集市南边角上的一家茶摊,要上两大碗茶,两碗豆饭,边吃着听南来北往的旅人行商讲故事,虽然大多说是吹逼,不过是真的有意思。
南城,同西城比就没那么热闹了,或者说前者更幽静一点。
“哎,我说郇贵,那你每次人家李琴衣出场都赶过来,有得手过的吗?”路上,赵简捅了捅男子的腰间,大大咧咧道。
郇贵,就是那被赵简欺负的可怜家伙,一路上聊天赵简也发现了,这货本性不坏,之前那么暴躁,纯粹是急的。
为什么呢,因为在赵简看来,这货完全就是李琴衣的超级迷弟。
“嗐,李姑娘那是何等的天女,想听她单独奏上一曲那价钱海了去了,我哪有那个钱。”郇贵一拍大腿,却是因为碰到折了的手指而斯哈不已。
他是个商人,还是个小商人,虽然吃穿住是不愁了,但一来没地位,二来这钱真的够不上消费的级别,所以根本没实力去争听那一曲。
“得,那既然得不到,为什么还赶着趟过去。”
“这……其实不满赵爷您,我过去就是为了隔着那帘子看到琴衣姑娘身影我就满足了,根本没敢想人家为我奏上一曲,我是个商人,不配。”他失落道。
“算了,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人。”赵简拍了拍其肩膀,扫了一眼身后的李青衣,后者神色如常。
“公子莫笑,像他这样的人其实不少,小女子见得多了。”对上赵简目光,李青衣道。
“的确,女神级别人物自然对于追求者的抵抗力高得多,想当年……哎,不提了。”赵简撇撇嘴,被勾起一段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