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夫人冲出来的时候,着实让门口放风的若素吓了一跳。若素实在没想到夫人竟然会发现,虽然虞权和萧昕女郎并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至少若素是放心的。
夫人黄氏本来就怀疑,之前还问过嬷嬷。嬷嬷只说大概是去找若素的吧,夫人也就放了心。
“秦述,你给我滚出来!”
夫人黄氏在门口歇斯底里地吼着。
若素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屋中,尴尬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不好,我阿母发现了……”
萧昕慌张地对虞权说。
“发现就发现吧,我跟女郎又不曾做什么见不得人的……”
虞权坐在凳子上,淡定自若地敷衍着。
刚才三次将萧昕扑倒,足以让虞权的肾上腺素飙升,虞权那雪藏已久的荷尔蒙也早已经涌出来。
虽然虞权现在的身体没什么变化,但内心早已经炽热如火。
一座就要喷发的火山,你又如何让他控制住?
虞权突然拉住萧昕的玉手,一本正经地说:“女郎可知我为何要来当小厮?真以为我是走投无路?……”
这一番话彻底让萧昕愣在了原地。萧昕真的没想到,虞权竟会说这些话。
难道你不是来作小厮的?难道你真的不是走投无路?难道……
萧昕已经不敢再去想了,不是不好奇,而是眼前最大的事是将阿母应付过去。
见萧昕还是不回答,虞权双手搭在萧昕的肩膀上:“女郎,你有所不知。自从那次在寺庙偶遇女郎,我便一见钟情,我便……”
萧昕赶紧捂住虞权的嘴,虞权也不再说。
“你,可知我萧家规矩森严?素来遵循礼法?”
“这我也是晓得的。只是……”虞权回答着。
萧昕再次示意虞权停住,萧昕又说:“我阿翁在京城做官。今日阿翁便要回来,你快离开,不然便会家法伺候,到时候……”
“到时候又如何?我是为了女郎来的……”虞权噗嗤一笑,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这倒也正常。虞权是出身会稽虞氏,虽说比不上大族,倒也日子过得不错。自己还配不上萧昕?
据虞权所了解,这个时期入流的势族大概七十五家。虽说萧昕的兰陵萧氏是中上等,会稽虞氏是下等,但耐不住会稽虞氏在江东实力雄厚啊。
“女郎,你有所不知。我本名虞权,字仲平,出身会稽虞氏。如此出身,还配不上女郎吗……”虞权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说出了实情。
“什么?……”
萧昕听完,直接愣在了原地。一个没站稳,差点刷倒在地。幸亏虞权伸出手拉住萧昕。
萧昕坐在凳子上,思绪万千。你为何骗我你叫秦述?你为何要骗我你叫秦述?你为何要骗我你叫秦述?
这个问题在萧昕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重复的次数也让萧昕无法计数。
这个时候才让萧昕彻底明白——原来每天晚上,虞权在门口偷偷往屋中看,便是因为这个。虞权早就想接近自己,只是一直没有抓到机会。
看着萧昕无法接受的表情,虞权也暗自后悔。只是自己如果这次不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萧昕。
门口,夫人见虞权还没出来,怒火中烧,一咬牙,便要冲进去。
若素这时慌了神,赶紧拦住夫人,紧张兮兮地问:“夫人,有何事?女郎今日身体不适,需要修养……”
“快滚开!”夫人也毫不让步,愤怒地吼道。
“夫人,有何事?女郎今日身体不适,需要修养……”
“别废话了,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若素这下子慌了神,这可怎么办。说萧昕身体不适只是一时的借口,倘若真让夫人抓到虞权,便叫虞权生不如死,家法堪比国法。
这可怎么办,若素越来越心急,自己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
正当二人胶着之际,嬷嬷赶紧跑了过来。
当初嬷嬷就不放心虞权,对虞权也怀疑过。只是虞权不曾露出什么马脚。
今日便要唤虞权谈心的,谁知虞权跑没了影。嬷嬷一拍大腿,只道一声:“这下坏事了……”
嬷嬷是知道夫人要去找萧昕女郎的,这下子也猜到虞权定是在萧昕的屋中。
果不其然,刚刚跑到门口,便见门口夫人和若素在撕扯。
这更加验证了嬷嬷的推测,想来虞权素来为人忠厚。嬷嬷忍不了虞权被夫人折磨死,便硬着头皮跑了上去。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若素!快放开夫人……”
嬷嬷跑上去,赶紧拉开二人,在中间和稀泥,笑着说。
“嬷嬷,你该是晓得的吧……”
见嬷嬷跑了过来,夫人的火气更加大了,这府上究竟是谁当家?竟然上上下下都敢瞒自己?
“夫人,我不知何事瞒过您?只是……”嬷嬷纠结万分地说。
“只是什么……”
“只是郎主现在已经快回来了。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活了起来。老婆子我这才斗胆来请示夫人……”嬷嬷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
这可不是编的。确实是郎主提前回来了,自己也没有说假话。
听到夫君萧裔就要回来了,夫人也暂时忘记了虞权的事。
夫人黄氏赶忙走开,边走边对嬷嬷说:“看来郎主在京城也不好过。如今各地藩王都在蠢蠢欲动,这赵王怕是也活不长久了……”
“谁说不是呢。幸亏郎主素来同那陆云交好。托了陆云,这才寻了机会,逃离了赵王司马伦的魔窟……”嬷嬷也在旁边附和着。
“郎主可曾来信?”夫人焦急地问。
“来了,来了。郎主还不曾回来,便快马加鞭差人送来信,老婆子我也不曾私自拆开。只待夫人亲自去看。”
“嬷嬷,你这话说的……”听到这里黄氏的老脸噌的一下子红了。
自从五年前跟夫君萧裔一别,也不曾见过一面。如今,可真的要回来了。自己可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子。这老头子,每次来信都要甜言蜜语一番。黄氏越想越高兴。
虞权听到门外没了动静,刚要转身,便见若素推门而去。
若素也没有再说什么,催促着虞权抓紧时间离开。
虞权匆匆回到书房,抄起行李,便逃出萧府。
书童这时候在逆旅睡大觉,见有人进来,便起身看看是谁。
“郎君,你怎会突然回来了……”
书童不解地问。
“别问那么多了。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如今遇到了麻烦事,我二人快溜……”
不容书童再问什么,虞权拉着书童便离开了逆旅。
二人易妆出了城,腹中早已经是饥肠辘辘,身体也是困乏不已。
见这时已经天黑,不远处还有家逆旅。不容书童说什么,虞权一个猛子便扎了进去。
逆旅之中,冷风阵阵,环境也算不上富丽堂皇。叫了一壶热茶,两盘点心,虞权和书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们可知,如今各地藩王纷纷起义,这赵王的命算是活到头了……”
一个粗布衣衫的少年说着。
“某从清河而来,也听闻常山王司马乂也已经起兵响应。说来,这常山王也算敦厚老实,宽以待人……”
“我看这次起义之后,常山王殿下定会权倾朝野,一改朝廷之乱。如此,吾等百姓才有活路……”
常山王司马乂,也就是长沙王司马乂。
虞权之前才穿越过来时,便在洛阳救了芃夏和芃老,结识了允琳。允琳那时还曾邀请虞权一起投靠常山王。
据别人评价,常山王司马乂身长七尺五寸,开朗果断,才力绝人,虚心下士,甚有名誉……
“莫非,这常山王真是吾之明主?”虞权在心中嘀咕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
“竟能在此偶遇仲平兄,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