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乱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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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突遭险况

虞权和徐琰修整一夜,精力也恢复大半,听说齐王司马冏的大军在阳翟,就匆忙上路。虽说禁军在豫州并未见到大股叛军,偶尔冒出几个流寇,倒也不足为虑。禁军队伍分了几批,分驻在豫州境内,整天胡作非为,让百姓们深恶痛绝。

虞权和徐琰刚刚出城,就见几个游兵散勇,慌张地往竹林中跑去。看着他们有的腿脚不便,落在后面。还有的眼睛受了伤,鲜血涌出眼眶。

“二弟,快看!不知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虞权开口说。

徐琰一脸警惕地看向周围,丝毫不敢放松。毕竟大军在豫州境内交战,战火纷飞,谁能保证不会误伤平民?

虞权自然是明白,这豫州已经是战争的中心。奔波了几月,也没有遇到贵人。看过那么多穿越小说,看书中主角一穿越就封侯作相,自己还是寒门一枚。

正想着呢,突然迎面飞来一阵羽箭。虞权还没反应过来,一直警惕观察着周围动静的徐琰一把将虞权推下马去,自己也护在虞权身旁。

“我去,二弟,你下手真狠……”

虞权被推下马,只感觉到五脏六腑就要爆裂。艰难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用一种濒死之人的口气对徐琰说。

“大哥,还请恕小弟无礼。只是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伙人便在这里结果了你我二人的性命……”

徐琰冷冷地回答着虞权,手慢慢握向了腰间的佩剑。本来向下的剑柄也慢慢被徐琰提拉上来,握在手中,佩剑倒变成了剑鞘向下,死死地抵住地上刚刚长出来的青草。

这时佩剑主要是璏式佩剑法。璏,就是剑鼻玉。鼻,就是钮。钮,系的意思。联系起来理解,璏就是用于系佩剑的鼻钮。这时的士人主要是佩玉剑,起到装饰作用。不过也有是开过锋的,有过士人在闹市杀人的例子。

秦汉时期的剑,剑身较长,佩于腰间时必须束紧,不然就会磕碰晃动,妨碍行动,用璏式佩剑法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璏式佩剑法中,剑柄位置略低,璏装在剑鞘中部偏上的位置。后世流传的西汉武士像,腰间佩剑的剑柄朝下,就是用璏式佩剑法。

这时虞权也看见一队官兵,慢慢地从旁边的竹林中走出来。这支莫名队伍整齐威武,看来不是州郡兵。再结合昨日听到逆旅主人所说,虞权和徐琰已经猜到,这支队伍是禁军。

虞权眼睛一转,赶紧迎上去。见这支队伍有百余人,看来只是一队官兵。西晋时期军队编制实行军、幢、队三级制度,队下依旧是传统的什伍制度。一队约百余人,若干队合成一幢,若干幢合成一军,一军只有一千五百余人。

“队主,敢问军爷们这是去哪里?”虞权赔笑道。

“此等机密大事岂能让尔等草民知道?”那队主坐在马上,高傲地对虞权吼道。

虞权一个白眼,还是又问:“军爷!我和我二弟此行是要返乡,还烦请军爷们给开个路。”

自古以来便是民不与官斗。虞权即使受不了这禁军队主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充满蔑视轻视的眼神,那也忍着。这不是因为人家人多嘛,不然谁受这气?虞权心中一阵暗骂。

这队主并没有说什么,依旧用大如太阳的鼻孔,冲着虞权。虞权这次彻底无语了,怎么,请你让个路就不行了?这时的一队官兵共计一百多人,直接将虞权和徐琰二人二马包围了起来,兵士们手中的武器也直接对着虞权,这是已经做出了战备的状态啊!

虞权又说了一遍,谁料徐琰受不了了,直接抽出腰间的剑,直直地指向队主。队主并没有害怕,只是挥挥手,狠狠地道:“来人,将此二贼拿下,去将军那里请赏!”

徐琰一个箭步便将马上的队主拉下马来,只摔得人仰马翻。徐琰刚要威胁队主,谁知身后的官兵已经将虞权锁住,自己一个不注意,队主又溜开了。本想着救兄弟,这次二人一起被抓了起来。队主站在队伍最后面,用汗巾擦去脸上的虚汗,只说声“押回军营”。

这支军队是南讨齐王司马冏的主力之一、上军将军孙辅麾下。孙辅领着七千余人在豫州境内四处乱窜,游荡过久,并未见到齐王司马冏的主力。倒是时不时遇到一些游兵散卒,士气渐渐地散了。

虞权、徐琰被押进孙辅大营的时候,孙辅正是焦躁不安。队主进来禀告说抓到两名齐王司马冏的细作,孙辅也不说什么,只让队主看着办。队主离开中军大帐之后,孙辅坐在将军椅上发愁。

同来剿匪的同僚、征虏将军张泓一干人马,这时已经不知去了何处,自己在这消耗军力。想到这次三王举义,孙辅着实头疼了许久。虽然口头上说是剿匪,可是又从哪里来的匪?

谋士孙秀给赵王出点子,对天下百姓只说,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尚在京城,并未造反。四处游荡的叛军只是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打着三王的名义来行危害朝廷之事。

看着禁军节节胜利,孙辅自己也高兴。只是如今天下皆反,朝廷之上又暗流涌动,自己却在这里游弋。孙辅这次没有获得军功,即使将士们不说牢骚话,那朝廷也会拿自己顶包,最终还是会沦为党争的牺牲品。

孙辅突然想起刚才队主进来禀告的事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孙辅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与其最终沦为诸王斗争的牺牲品,倒不如跟齐王联系暧昧。毕竟现在这种形势下,齐王司马冏最终一定会执掌大权的。

虞权、徐琰被绑在柱子上,官兵不停地抽鞭子,只让他俩说出齐王的下落。虞权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自己明明只是去投靠齐王的,都没有见到齐王的影子,如何知道他在哪里?喊冤也没用,这些官兵不信啊!

徐琰倒是没喊出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士兵。在徐琰眼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这些鞭子抽在自己身上,自己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让自己明白的只有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只有自己拥有权力,才能让亲人、朋友过上好日子。

“二弟,我……我害了你啊……”虞权两眼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在城外被包围的时候,虞权和徐琰有机会,也有能力逃出去。只是虞权对徐琰说,不要反抗,这样才能避免许多麻烦。徐琰相信了虞权这位结拜大哥的话,这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大哥,我不怪你……”徐琰一脸凝重地看向虞权。

虞权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说:“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一直抽打的士兵们也累了,换了一批又一批,虞权和徐琰就是不老实交代。虞权二人根本不知道,让他们如何交代?虞权算是想明白了,就拿审问来说,古代是妥妥的有罪推定。有罪推定就是指,未经司法机构判决,对犯人推定为有罪之人。

队主一摆手,叫停了那些手执鞭子的士兵:“既然他们不老实交代,那就砍了吧……”

“诺!”

士兵们迅速地将虞权、徐琰二人从囚架上解下来,然后又捆住双臂。待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队主一脚便踢在了徐琰的膝盖上,还朝徐琰的脸上啐了一口痰。

“士人怎能受如此之辱?假如吾能苟且,吾便亲手砍下你的狗头!”徐琰咬着牙齿,嘴角已经流出几滴鲜血,冷冷地抬头看队主。

“想杀我?嘿嘿,等下辈子吧!行刑!”队主蔑视的看了徐琰一眼,便笑嘻嘻地挥手让刀手砍头。突然,中军大帐传来一声: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