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既然她口口声声怨恨我,这件事可否让我自己解决。”
甘琪琪挺直脊背,看向尉迟墨。
男人神色无异,拇指魔挲着黑曜石的戒指,眸光扫过,“你想怎么处置?”
甘琪琪立起身,走到看台的防弹玻璃窗前,转身,粉唇轻启,“请您看一场赛车如何?”
语罢,尉迟鹤抽后扣住女人脖颈的手,看向尉迟墨。
尉迟墨把玩戒指的手顿了几秒,眼前的女人自信的很,只是他所了解的她什么时候对赛车感兴趣。
数年来,甘琪琪倾城的容貌别无二致。可是,这几日的接触后,尉迟墨深信女人不可方物的皮囊下,藏掖着他未曾见识过的驯野。
那份桀骜深藏骨子里,如有似无,只可远观,甘琪琪不想示人,但烙印在血脉里的东西总是会顺着每根头发丝每寸头发丝蔓出来。
她如同鬼斧神工的迷宫,千面门屹立其中,尉迟墨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迎门而间的是别无二致的灵魂,或清纯不染的风信子,或妩媚的蔷薇,或是灵动乖张的素心兰…… 一人千面,难以探寻敲定那朵才是真正的她。
尉迟墨眸底深沉了几许,扪心自问。
是甘琪琪神通了得,七十二般变化迷惑了自己?
还是五年前,自己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嫂子,车手就在附近,你要是想看赛车表演,也很方便。”
尉迟鹤不相信精瘦干净的甘琪琪是个了赛车的料。况且之前看过甘琪琪的简介,正如上官佳佳所说,她出身不高,赛车这个高消费的娱乐游戏,可不是市井小民能承受的。
甘琪琪何等的睿智,怎么读不懂尉迟鹤的意思。掀起嘴角微微上扬,毫不妄自菲薄,“鹤少,不必劳烦别人了。我一个就可以。”
“就按她说的做”尉迟墨下了命令,看向尉迟鹤,“给她备一辆车。”
尉迟鹤想张口说些什么,想了想,欲言又止,带着人领命出去。男人虽没有多说些什么,但尉迟鹤也明白了,寻摸一辆安全系数高一点的,别让哥哥的女人受伤。以尉迟墨的秉性,那位祖宗要是擦破了点皮,墨狗的阴招那么多,也够身为主治大夫的自己喝一壶的了。
“怎么玩?”
尉迟墨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垂眸简单的翻看。
他并没有阻拦甘琪琪,好似对这场车赛颇有兴致。
“多谢墨少成全”甘琪琪于情于理都要感谢尉迟墨,毕竟没有他,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一雪前耻。
米白色的细高跟敲击地面,地板发出咯咯声响,声音愈来愈近,最后停在上官佳佳面前,她三魂已经少了七魄,尉迟鹤嘴皮一碰,几句话就让她如此。“甘琪琪,你个贱人,为什么这么害我,我饶不了你。”说着,上官佳佳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来。
人永远不想面对自己,特别是在自己做错事情的时候,试图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从而得到身心救赎。
面对歇斯底里的上官佳佳,米白色的高跟鞋纹丝不动。
“我和你没完,甘琪琪,你个臭婊子装什么清高……”
上官佳佳长且锋利的指甲逼近甘琪琪笔直的小腿。
尉迟墨低头看着文件里密密麻麻的商业条款,眉间一皱,一个眼神示下。宋卿一领命,快步上前想要钳制住发了疯的女人 。
宋卿一疾步上前,已经伸出去的双手还没有靠近。
“啪”
巴掌打在皮肉上发出的清脆,巴掌不偏不倚,及时封印住上官佳佳。
甘琪琪下手之快,手劲之重。让什么职业助理兼保镖的宋卿一不免眼前一亮。
“你……”
上官佳佳捂着脸颊,痛胀的嘴角已经溢出血丝。
甘琪琪附身,无奈的嗤鼻一笑,看着上官佳佳,“我告诉你,不要那你自己来形容我。你的世界里腌臜不堪,但不代表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尉迟墨没有抬头观赏眼前的好风景,无声一笑,眼梢微扬。
修长好看的手架着钢笔,在合同的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犀利,棱角轮廓苍劲,毫不拖泥带水。
——
午后阳光分外明朗,私人设计的赛道上,一辆新款布加迪威龙,酒红色漆为主色调车身铮铮熠亮。
前后车胎完好不瑕,新车无异。
甘琪琪既然敢提出来玩赛车,估计也是有些技术傍身的。但尉迟鹤不敢拿那些皮包铁的专业赛车给她,赛车手为了追求质感和速度,改装下来的车都是安全保障差。
念及此,尉迟鹤只好割爱,把自己给情人的生日礼物暂时借给墨狗讨好女人。
圆形赛道,坑坑洼洼,泥水坑,青草地,小型沙漠,镖旗障碍……一应俱全,简直就是精简版拉力赛。
围栏内是赛道中心,四面都是蜂巢式的酒柜,各色洋酒排排躺在其中。这里视野宽阔,原本是公子哥们观赛时的雅座。
如今,酒柜座椅亭子一一都被撤走。
玻璃的水缸光秃秃的立在那里,四周保镖们控制着阀门,手握黄色的胶皮水管。
“行啊!这招都能想的出来。姑娘够烈性的,墨少吃的消吗?”尉迟鹤倚着窗边的柜子,看着底下忙活的众人,不禁砸吧嘴。
尉迟墨双手抄兜,立在落地窗前,鼻翼添了几分阴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