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渐渐神缓过劲来,附身行礼,向王妈妈连声告饶,赵奕这态度极为端正,这几日跟着李大嗓学习了很多古人礼节,抱拳鞠躬一板一眼,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王翠兰见他低头服软,不像那些自命不凡的读书人拂袖而去,心中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语有点过激,哪有把“恩客”往外赶的道理。
于是也淡淡说道:“公子勿怪,初识公子,便觉得像极了我那远方外甥,不由得心生怜惜,更觉如公子这般年纪,理应勤奋好学,切勿贪图私欲毁了大好前程才是……”
赵奕听到这话,心中略带钦佩之色,“想不到古人的思想这般淳朴,就如后世你去KTV,未满18岁不让进一个道理,不曾这老鸨劝我勤奋好学,真是人品没话说啊!”
殊不知这老鸨的言行和后世男人的两大爱好有诸多共同点:“拉良人下水、劝风尘从良”历来都不只是发生在女人身上,而且在这个“龙阳”之好盛行的时代,一切皆有可能。
赵奕看上去面容清秀,眼眸清澈如水,深邃的眼神,浅浅的酒窝都让人觉得亲切,王妈妈实在不忍心让他惨遭那些小浪ti子“毒手”,便叮嘱他要勤奋上进云云……可她忘记了自己就在刚才还想对赵奕下手的事实,或者是选择性的忽略……
就这样在王翠兰苦口婆心的讲述着王秀才、赵员外……发奋图强的事迹和她在其中扮演的重要作用时,赵奕不断打量着她,只见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到深情之处,更是声色并茂,差点潸然泪下,估计这样的故事早已作为谈资被王妈妈讲过无数遍……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妈妈讲故事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听惯各种包袱的赵奕觉得索然无味,故事老套得牙都快掉了,一点也不扣人心悬,只听得他困意难挡。
只不过碍于情面和心中忐忑,这才没有睡过去,就这样约摸半个时辰,王妈妈讲得是口干舌燥,赵奕听得是神游四方。
按照王翠兰的逻辑,此时的赵奕应该羞愧难当,说下豪言壮语,然后“头悬梁、锥刺股”,考取功名后前来答谢于她……成为街坊邻居的佳话。
不过看着赵奕强忍睡意撑起眼皮的呆萌模样,不时机械的“点头”对她说的连连称是,顿时觉得可爱至极,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因为以前她讲这样的故事,周围早已是呼呼啦啦睡上一大片,更有甚者哈喇子流了一地、呼噜声此起彼伏……
王翠兰看到此番景象,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暗道:“算了、算了,他若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便随他去吧!”。
于是朗声问道:“小郎君,奴家看你是初来寻芳阁,可曾有喜欢的姑娘,我寻芳阁有梅、兰、秋、菊四朵金花,还有牡丹、芍药等头牌姑娘……除此之外,你若相中哪位姑娘,我便替你寻来!”
赵奕听到此处,神游的魂魄就归了本体,心中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但想到身负重任,清风寨的一帮老少爷们还在等自己消息,便觉得眉头一紧,带着乡里乡亲的期望来逛青楼,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于是扭头对着王妈妈说道:“我不找姑娘!”王翠兰听到此处,噗呲一笑:“奇了怪了,逛青楼不找姑娘,难道小郎君你是来找奶娘不成?”
听到王翠兰的调侃,想到李大嗓的媳妇王氏,赵奕不由得“老脸”一红,不过随即又顿了顿声音,向这妇人说道:“小生不才,前些时日偶得,烟草一物,此物可提神醒脑,妙用无可……若此物在寻芳阁四散开来,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老鸨总体来说也是个商人,只是经营的是皮rou生意,在商言商,听得此物如此神奇,而且能日进斗金,便收起之前的小心思,仔细打量赵奕从包裹里拿出的物件,细细的把玩起来。
赵奕拿出一只烟斗,装上些许烟丝,就着灯火点了起来,浅浅的吸上一口,递给王翠兰,王翠兰略带狐疑,但看赵奕吸上一口,一脸享受,应该不是什么迷药、春yao之类,于是便浅浅的吸了一口。
王翠兰只觉得一股辛辣之气由口中直穿腹部,然后一阵舒麻感袭遍全身,如同踩上云端,顿觉神清气爽,感觉眼前的事物骤然变得清晰明朗。
“小郎君,此物要价几何?”,王翠兰一脸兴奋的道。北宋不用银子,钱是用贯的,腰缠万贯就是这么来的。他从赵昕德处打听到,宋朝知府一般是正四品,年限在400贯左右,自己烟斗、烟锅和烟丝捆绑销售,再怎么不济,200文总是要卖的吧。
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定价多少才合适,于是便对王翠兰说道:“小生初来贵宝地,还是姐姐出个价吧!”
王翠兰闻言眉梢挑了挑,显然没想到赵奕把这烫手的山芋又丢了回来,于是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物件,略带询问的口气说道“100文?”
“100文”,赵奕闻言心中稍动,100文以现在的物价,足够买上两石大米了,一石大米大约150斤,就是天天吃大米饭,也够他和赵昕德吃上好一阵子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两石米而折腰。
赵奕摇了摇头说道:“姐姐有所不知,光是打造此等器物,非三两日可得,此等烟丝原料,采集于丛山峻岭、人迹罕至之处,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100文万万使不得啊!”
赵奕为了抬高价格,把采集、加工过程说得凶险万分,原本王翠兰想压低价格,听赵奕说得如此凶险,便也不好意思压得太低,便又开口说道:“200文?”
“200文,4石大米”赵奕脸上的表情纠结,许久之后,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姐姐如不是成心想要,我到隔壁的兰桂坊去问问”说罢便要起身,向室外走去!
王翠兰看到赵奕刚才明显已经有些异动,却突然要起身去别处,不由得急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公子休走,300文,300文总可以了吧!”
赵奕身体一愣,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亲切的抓住王翠兰的手说道:“刚才第一眼见到姐姐,就有种熟悉之感,此时回想,姐姐像极了我的远方婶婶,单凭这一点,300文一具卖与婶婶又何妨。”
看着赵奕狡黠的微笑,陡然间像换了一个人,王翠兰一脸惊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王翠兰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转眼便盈盈一笑道:“如此甚好,我的好侄儿,婶婶这里须是独一份,明白么?”
赵奕一愣,因为突然多了一个KTV妈咪的亲戚,谁都会觉得怪怪的,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么多,将烟具套现后,与王翠兰约定每月月初都送三十具烟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