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酒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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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相逢意气为君饮

说话者,是肖叶。见到肖叶开口,肖然也是心底一阵暖流,好在之前冰释前嫌,这关键时刻,还是亲兄弟靠得住。

惹得旁边的张无休一阵白眼,虽然肖叶还不明白这皇帝为何赐婚。

忽地一人猛拍桌子,大声道:“我怎么觉着是肖然威胁公主,来要挟陛下赐婚哪!”一名酒客似乎是喝醉了,拿着手中的扇子用力敲着桌子。

那酒客屁股下方的椅子忽然裂开,砰的一声吓到了周围的人。

紧接着一声霹雳,震响整个九楼。声音之大,让那名酒客也是一惊,酒醒了一大半,忙问:“是谁!”

肖然捂着耳朵,待着嗡嗡声,他以为是这苏小瑶忍不住出来辟谣,仔细想想这苏小瑶何时有这么大的能耐,回头发现苏小瑶刚要说话,也被这声吓得捂住耳朵。

那人来势汹汹,

“我。”简单一个字,听声音是个女侠,肖然顺眼望去,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小姑娘。

看样貌,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又是哪位生死之交在替我说话?”肖然嘟囔着,右半边的脸突然生疼,苏小瑶正重重地捏着他的脸。

对上肖然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神,让人误以为他情根深种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剑,攻破苏小瑶想要发火的念头。

“若是我不在这里,你是不是要手舞足蹈地跳出去啊!”苏小瑶微微皱眉说道。

“不敢不敢。”肖然伸手去抓苏小瑶的手,碰到后苏小瑶倒是脸一红放开,哼了一声后问道,“你认识?”

“天地可鉴,我可从来不认识这位姑娘!”肖然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眼神坚定又清明,声线低沉,字正腔圆,举着手发誓,“可,可能也是我的生死之交?”

“想得美!”苏小瑶嘟着嘴气鼓鼓地说道,她也承认,论样貌,那人还是有可比性的。

“哟,小姑娘长得挺水灵啊!”那位酒客接着酒劲就要上来搂抱,却被旁边的大汉一脚踹开数米远,人群慌乱散开。

“喂喂喂!不许乱碰!”一旁的小少年一脚把来人踹开,连声道:“滚滚滚!”

那小姑娘却是一脸冷漠,犹如一座冰山,眼神中带着清冽。

肖然看看她,再看看苏小瑶,这年头难道长得好看的都性情极端?

“干嘛!她有我好看吗!”苏小瑶看肖然一直盯着那位姑娘,有些生气。

肖然如同呛到嗓子一样不知所措,瞳眸中却是波澜不兴,连忙解释道:“我是看她太过冷漠,一点也不像你那样天真可爱,我就喜欢话多的,还能多跟我聊聊天不是?”

苏小瑶勉勉强强信了,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也是能够倾城倾国的姿色,却是不服气,听到她这样维护肖然,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敌意。

“说话就说话,干嘛打人啊!”胆子大的还在一边围观,不敢上前。

那位大汉不置一词,旁边的少年倒是好意相劝:“各位,若是想要安全离开,就趁现在,待会可就不一定了。”

听罢还是有人不信邪,在一边看好戏。

“我肖然哥哥才不会做这么复杂的事情。”那位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姑娘的声音轻巧而清脆,发出铜铃一般好听的声音,和方才截然不同。

嗯?肖然哥哥?苏小瑶的眼神带着肃杀慢慢往肖然那边看去。

“肖然哥哥?”苏小瑶又揪起肖然的耳朵。

“我去,我真的不知道啊!”肖然举起双手表示毫不知情。

肖然一脸无辜,而且这个姑娘辩解就辩解吧,什么叫“这么复杂的事情”?

苏小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骤然松手,直起了身子,戏谑道,“看来威胁我对你来说是很复杂的事情嘛,人家看来是觉得你才是天真烂漫的那个。”

肖然扯起嘴角尴尬笑了笑,咳嗽了两声,整理一下衣裳,微微作揖。

从苏小瑶的角度看上去十分干净,他的额头偏高,眸光青涩,步伐轻盈,作辑的姿势分毫不差,搭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浑身都是规矩的少年郎。哪知他作揖样貌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又是嬉笑泼皮般。

“公主这么在意我,我倒是有点受宠若惊呢。”

“谁?谁在意你!你别蹬鼻子上脸啊,我那是怕你不守妇道,坏了我的名声。”苏小瑶鼓着腮帮子,掩饰情绪。

“得嘞!”肖然厚脸皮地笑了笑,“咱接着吃瓜。”

“吃什么瓜?”苏小瑶好奇道。

“就是看八卦呗。”肖然一个劲地观察着。

“这还能看出八卦来?”苏小瑶一脸不可思议。

“额……”肖然一时之间想不出如何解释,只得随意往里头一指,“你看那是谁?”

肖叶忽然上前,一脸的犹豫和畏缩,缓缓开口道:“妹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没等肖露霜回答,旁边的方雨年倒是凑上去紧紧握住肖叶的手,一脸相见恨晚又像是旧友一般。

“这位便是霜霜的哥哥了?”方雨年紧紧握住肖叶的手,不等肖叶询问,就自顾自地回答道,“不要问我是谁,一句话概括我和霜霜的关系,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肖露霜冷冷地瞪了方雨年一眼。

方雨年似乎被这一瞪伤了心,捂住胸口,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半生同窗半生伤,亦无怜惜亦无情啊。”

肖叶看着面前的少年,又看了看肖露霜,会心一笑,“二哥明白了,你俩……”

“我三哥呢?”肖露霜趁着肖叶还没说出惹怒她的话之前马上截住话头,突然有些后悔带方雨年来了。

“啊?这……”肖叶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你哥这么怕你妹?”苏小瑶扒着门悄悄问道,第一次见到,回头想想自己虽然没有这个叫霜霜的人那样凌厉,不过自己的三哥七哥都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一回头,看到肖然不知从何处捧了一把瓜子过来,吧唧吧唧地吃着。

“我怎么知道。”肖然示意苏小瑶别说话,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来,吃点?”

苏小瑶撇撇嘴,身侧伸过来一只纤细雪白如葱削的玉手接过一把瓜子,道:“看自家的热闹还能如此起兴,你也不是一般人。”

肖然嘿嘿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地局势,张无休看了一眼旁边的方雨年还有那个大汉,稍稍把头扭了过去。

怎么,哎呦,这剑狂还有怕的人?肖然略微好奇。

程季的目光却始终在那个说书人身上打量,旁边的方雨年也只是瞥了一眼,便没去注意了。

见肖叶不语,肖露霜的语气更加冰冷,“不说也罢,等我回家也全都知道了。”

肖叶感觉仿佛脚下被冻住了一样,一股股冷风吹来。

“和,和公主在家里闹腾呢。”肖叶哆哆嗦嗦,比见了皇帝还要害怕。

“闹腾?”肖露霜瞪了一眼肖叶,握紧了拳头,原本就带着三分寒气的眼神更是充满冰冷。

肖然有点慌,这姑娘摆明了要吃掉自己一样,连忙回头想要撤退,却被苏小瑶拦住。

“你也怕?”苏小瑶憋笑。

肖然摆出一副“你在胡说八道”的架势,讪讪道:“公主言重了,这种女子,我向来是敬而远之,何来胆惧?”

若是平时,苏小瑶肯定要拆台反驳一句,可是如今人家正在身后,那股气场也让苏小瑶“敬而远之”。

“肖然哥哥?”

肖然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深吸一口气,对苏小瑶使了个眼色让她快跑。

苏小瑶见到肖露霜,又看了看肖然,愣是站在原地不动,“啪唧”一声,咬开了手中的瓜子壳。

这妮子到底在想什么?!

肖然不明白,只得缓缓回头,一身淡蓝色长裙,柔顺的青丝儒秀清雅,犹如天山雪莲一般,高洁淡雅,却也高不可攀。

肖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方雨年马上凑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这位想必就是霜霜的三哥吧!”方雨年如春风拂面,笑脸盈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护霜使者……”

话音未落,便心头一寒,肖露霜正充满杀意看着他。

肖然猛地点点头,一把拽过方雨年到自己旁边给自己壮壮胆,看到肖露霜不解的眼神更是有些小小的害怕,连声道:“回家叙叙?”

外人看来,这场面十分奇怪,两个大男人居然对这么个姑娘唯唯诺诺,不过看刚才那一下霹雳,这姑娘旁边的大汉确实不好惹。

这么一对奇怪的兄妹,尤其是这看上去就胆战心惊的肖然,实在无法和北昭才俊,新起之秀这些形容词联系起来,市井巷弄那些上了岁数的百姓,都赶过来看看热闹。

肖露霜一把拉开方雨年,握住了肖然的手,眼泪汪汪。

似是故人重逢。

“哥,你醒了……”

肖然举起双手自证清白,苏小瑶接着看戏,可肖然看的出来,这眼神分明就是要将自己千刀万剐,旋即揽住了旁边方雨年的手,翻了个白眼给肖然。

方雨年一愣更是一哆嗦,他在肖露霜面前自称守身如玉,只为她一人,现在这局面,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吃亏。

“嘶……”方雨年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摆手,“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你这样我家霜霜要生气了呀!”

现在最困惑的是肖然,他伸手要去拉开方雨年,这家伙居然敢占我未来老婆的便宜,实在不能忍,可自己却被肖露霜抱得动弹不得。

“有事回去说,回去说!”肖然眸光闪动,大声喊道,“前辈,救场!”

无人应答,只有周围人一片嘘声,还有哈哈看热闹的声音,张无休这老头关键时刻跑路了?

“走走走回家说。”肖然哭笑不得,对上肖露霜的眼神,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