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相煎何急百里痛，红泪囚梅残情殇
“如月果然比林青霞的东方不败更有范儿！果然你穿这身衣服才好看！”
如月被花芷弄的一头雾水，瞧着镜中的自己，除了头上那顶古怪的帽子，也没什么不妥的。“花芷到底要我做什么，直说就是了。”
“今晚我想让如月跟我一起跳舞。”花芷凑近如月的脸，眼里桃花朵朵盛开。作为一名穿越腐女，花芷已经陷入到了无尽的YY之中，脸上笑得眉眼都要消失了，看得如月心理一阵阵发毛。
伊人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驶回了江州，要说风月，当属秦淮。今夜据说晚上来观歌舞的有几位贵宾，花芷才如此费心的准备。
华灯初上，伊人居三楼早早就被整理出来，中间的舞台又向外扩了几米见方。围绕着舞台摆了不少桌椅，中央最好的位置用屏风隔出一大块，安置了两桌。月上柳梢头之后，伊人居的三楼座无虚席，屏风隔出的那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看不清坐在那里人的相貌。
琵琶声响，一个歌姬站在帘子之后轻声哼唱，花芷在舞台中央妖娆的扭动着腰肢。古筝堂鼓编钟等乐器一点点加进来，花芷的动作越来越快。回首间，风轻轻扬起散在鬓边的一缕发，半垂的眼眸妩媚妖娆。
曲风一转，突然以鼓声为主旋律，刚毅果决。花芷静静的伏在地上，如月踏着节拍登上舞台。侍乌纱帽，绯红的羽织，动作间英气中透着一股柔媚，竟然让所有的人都移不开眼。
屏风隔起来的地方，烈王赫连玥凑到红泪耳边小声说道：“就是这女子让幽冥宫主石头样的心都温软了？日日夜夜相思成狂？”
红泪在桌下照着赫连玥的小腿狠狠的来了一脚，在桌上面却轻摇着羽扇，笑意盈盈的盯着台上的如月。赫连玥闷哼一声，白了红泪一眼：“幽冥宫主怎如此无耻，竟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是鸨爹。”红泪看也不看赫连玥.“呵。”赫连玥轻笑一声。“你这花魁真是不错，你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我倒是没有调教她什么，说也奇怪，她是我在河中救起来的，脑子里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那身行头，我这伊人居的布置，都是她的主意。”红泪的眼不曾从如月的身上移开，花芷虽是个有趣的人，却无如月身上那股沉稳的气质。
“倒是个有趣的妙人儿。”赫连玥点点头，眼睛一刻不曾从花芷的身上移开。
“她的妙处可不止这些，她虽是我这的头牌，却仍然是完璧之身。每日在房中鼓捣她的那些香方，而那些香方确是效用非常。”
赫连玥的眼睛一亮，对花芷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古筝和琵琶的也加进主旋律之中，花芷再次翩翩起舞，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暧昧妖娆，一个动作柔媚，一个动作英气，确是那样和谐。最后一个旋身，花芷曼妙的转进如月的怀中，如月一手托着花芷的背，另一手揽在花芷腰间，两人深情的对望。
台下安静一片，如月跟在花芷后面下了舞台，难道自己跳的就这么差么？竟是一点掌声都没，花芷倒是没有一点觉得不妥。刚进了后台就盯着如月，狂放桃花。
台前传来阵阵猛烈的掌声，让如月吓了一跳，花芷则是一下扑到如月的怀中：“我就知道东方不败和小倩是绝配！”
东方不败是谁？小倩又是谁？如月被花芷弄得一头雾水。
红泪进了后台，只用了一眼，花芷就乖乖的从如月的怀中退了出来，识相的闪人。
“月儿这扮相竟比我都俊美。”红泪用扇子挑起了如月的下巴，有些轻佻。
如月将红泪的扇子打掉，有些不屑的看着红泪。“见惯了那么多女人的鸨爹怎会对我这个残花败柳感兴趣？”
红泪挑了挑眉毛，欺近如月身前。“我的品味自是与人不同。”
如月不想再同红泪纠缠，绕开红泪要回房去，却被红泪扣住了肩膀。耳边响起红泪充满诱惑的警告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注意，最好乖乖的呆在伊人居里。”
肩上传来一阵刺痛，如月将红泪的手拂开，冷冷的嘲讽。“一个武功都被你封住了，又不会易容的女人能干什么？”
红泪站在原地，眼神微眯，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如月逃似地离开了舞台的后台，红泪的身体里像是寄居了一只凶猛的野兽，偶尔露出的野性气息总是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花芷已经等在如月的房门口，如月身上的衣服还未换下，依旧是一副“东方不败”的打扮，花芷眼中的桃花不败。
如月有些好笑的拉着花芷进了房，在桌旁坐下，倒是很好奇东方不败和小倩到底是什么人。
“花芷所说的东方不败和小倩到底是什么人？”
“如月要听他们的故事么？”花芷的眼睛瞪得老大，亮闪闪的。如月嘴角弯起一个更大的弧度，不是我想听，是你一定要讲吧，轻轻点了点头。
花芷尽情的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将《倩女幽魂》和《东方不败》的故事糅合到一起，讲给了如月一个身世凄惨的女鬼和江湖魔教教主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当然花芷将东方不败挥刀自宫那一段自动跳过了。讲到最后小倩因为东方不败不肯去投胎，而东方不败因为要能同小倩在一起，将灵魂卖给了魔鬼永生永世堕入魔道的时候，花芷竟然将自己感动哭了。这样诚挚的爱情，这样能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决心，怕是只是故事里的传奇罢了，现实生活中当真会有人这般看重感情么？
如月轻轻帮花芷擦掉泪水，轻声安慰着：“只是一个传奇故事，花芷莫要伤心了。”
花芷自己抹着眼泪，继续讲述：“魔主在东方不败成魔的最后一瞬问了东方不败一个问题：永生永世堕入魔道，为正道不齿，被世人唾弃，你可不悔？东方不败邪魅一笑，答得坚定：这有何可悔。我得到的将是永恒，永恒的爱恋。人的情感能持续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还是一世……成魔，我与小倩却能相伴永远……东方不败成魔之后便同小倩一起隐居在一个世外桃源之中，幸福的生活到永恒。”
“我都不知道花芷还会讲这样动听的故事。”红泪慵懒的靠在门旁，邪魅的冲着花芷一笑。
花芷倒不是真的有多怕红泪，只是不愿意招惹这个魔头。如月看出花芷的心思，牵着花芷的手：“花芷去你房中将我这妆卸了吧。”
经过红泪身旁的时候，红泪的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如月觉得自己的心一紧，拉着花芷快走了一步。红泪就像是东方不败在现实中的投影，魔教教主，偏爱那一身鲜红，邪魅张扬的个性，同样有一颗孤寂高傲的心。
如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红泪抬起头，望着如月消失的地方，轻声重复：“人的感情能持续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还是一世……呵”轻笑一声，无比寂寥的说了句：“天下人负我，偏说我负天下人……”
花芷有些舍不得看如月脱下东方不败的行头，晃着如月的手臂说道：“如月就再演几天东方不败吧。”
如月却突然想起了百里长歌，他是不是正焦急的寻找自己。平心静气的思量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百里长歌和自己不过是陷入了红泪同赫连紫苏布下的一个阴谋之中。
被劫持的人质保证自己安全的最好办法就是将自己曝露在众人眼前，更是希望百里长歌听闻自己在这里能赶来搭救自己，如月便答应了花芷的提议。
伊人居又多了一个花魁，眉眼间有点英气，柔美妖娆的眼神，一身绯红的羽织萦绕在伊人居每一个恩客的心头上，却是没人能生出半点轻薄之心。“伊人无双”的名号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秦淮，一个艳无双，一个舞无双；一个红倌人，一个清倌人。成为所有秦淮男人心头上的两朵花，一朵娇艳火红的帝王玫瑰，一朵冷清高贵的傲雪寒梅。
鼓声骤响，如月一跃上了舞台，踏着节奏，回首冲着台下的人回眸一笑，一点点的妖娆，带来雌雄莫辩的美，深深的震撼着台下的每一个。如月舞在台上，更是舞在这每一个看他跳舞的人的心上。
如月一眼扫到角落里的程风，心下一喜，动作流畅舒展。红泪坐在台下，眼睛一刻都未从如月的身上移开过，是在看如月的舞姿更是在欣赏如月正扮演的东方不败。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如月头也不回的下了舞台。一个小丫鬟应了上来，将一个锦盒递到如月手上，说是台下的一位公子送给如月的礼物。
如月刚接过锦盒的手被红泪一把握住，恼怒的瞪着红泪。“恩客送的礼物，鸨爹也不准如月拿么？”如月的讽刺的意味明显。
红泪夺过如月手里的锦盒，打了开来，里面只是一颗成色一般的夜明珠。将夜明珠递到如月手里，红泪将那锦盒握在了手中，只一用力就将盒子捏个粉碎。
“你！”如月狠狠瞪了红泪一眼，拂袖离去。
如月关上房门，靠在门上，羽织内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顾不得许多，如月将那颗夜明珠按在地上，用镇纸拍碎，取出一个纸条。
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如月一目十行扫视一遍，就将纸条在烛火上引燃烧掉，又将地上破碎的夜明珠碎片仔细收好，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人终于放松下来。
百里长歌已经发现如月是被红泪和赫连紫苏串通好带出宫去的，寒刀听闻秦淮伊人居里的新任花魁名为如月，便来确认一下，不曾想正是如月本人。心中一再表示百里长歌对如月的深深思念，而康王百里落雪回到晋北雪山起兵，以先皇长子的身份去争夺皇位。
夜里丑寅交时，如月只要从伊人居南侧的船舷处越下，寒刀带了好手在船下接应。如月像往常一样，来到花芷那里卸了妆，又跟花芷说了会话。
花芷今天晚上要接待个恩客，只同如月聊了一会，如月便回了房。红泪这时都是忙着打理伊人居的事宜，顾不上如月，不过如月房间的周围却是陪侍了几个会武功的侍女。此时绝不是如月逃离伊人居的最佳时机。
丑寅交时，夜色最是浓厚的时候，伊人居也陷入一片安静。躺在床上的如月慢慢将眼睛张开，轻声起床，用早就搁在妆台上的丝带将宽大的袖子束在手腕上，裙角拉到腰际。
按照寒刀纸条上给的线路，如月很快便来到南侧的船舷处，果真此时没有一个守卫。甲板上的灯笼一下子被点亮，突然的明亮让如月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用手臂挡在了眼前。
“月儿这是要去哪？”红泪有些轻佻的声音响起，如月觉得自己的心一颤，但愿寒刀平安。
放下遮住眼的手臂，适应了光亮后，如月面色平静的看着靠在船舷的红泪。“红泪要将我囚困到何时呢？”
“月儿为什么非要逃离我的身边呢？”红泪忍不住要问，脸上是难掩的痛苦。自己对她不好么？还是她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呢？
“我是晋国的梅妃，我是百里长歌的妻子！”如月说的坚定，无畏的望着红泪。
“呵，哈哈哈哈哈。”红泪不可抑制的爆发出一阵笑声。“梅妃？妻子？月儿可曾跟他拜过天地，受了三媒九聘之礼？百里长歌是不是只有如月一个女人？”红泪的声音不大，却是带着微微的颤音。一句一句化作一把把利剑刺入如月心头的痛处。
红泪你还真是残忍啊，句句都刺要到我心底最痛的地方。如月深吸一口气，侧过脸去：“我要离开这里。”
“月儿当真要回到他的身边去么？”即便是这样，即便可能他不是你的一心人，你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去么？红泪的脸上带着一抹破碎的绝望，像是一根紧紧绷着的弦，只要再加一点点力，便要崩断。
“是。”如月咬着牙说道，身体却是微微颤抖着。殷烈一家的惨状如月至今不能遗忘，红泪是伊人居的鸨爹，更是幽冥宫的杀手头目。不是不怕，只是不想因为这点低头。
“我，可以是月儿的一心人。生生世世只疼只爱月儿一人。月儿，为了我留下可好？”红泪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蛊惑，温情脉脉。
如月只觉得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耳边是红泪呼出的温热气息。“我会陪着月儿，直到永远……”
永远到底有多远呢？郎心错付，妾心如水。
“红泪，放开我。”如月紧闭着眼，为何总要让自己做个这样残忍的人。百里落雪，红泪，如月今生欠下你们的情债怕是永生永世也无法偿还了。斩断情丝，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希望日后你们会遇到爱你们的女子。
红泪抱紧了如月，再一次恳求如月。“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一心之人可好？”
“红泪莫要强求。”如月猛的将红泪推开。
红泪竟是完全没有防备，人竟摔倒在甲板上，眸中的光亮尽数破碎掉，蔓延出一阵阵绝望。“月儿当真如此绝情么？”
如月有些不忍的看着红泪，终是吐出了绝情的话：“我对红泪从未有情，又何来绝情一说？”
红泪的眼睛涌动着一层层翻涌的戾气，如月不住的后退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月儿如此绝情，就休怪我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