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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吃醋

邯泽浩几乎是扛着织乐,一路进了主帅的帐篷。

织乐的腹部顶着那冰凉而坚硬的盔甲,只觉得腹部一阵难受,晚上吃的东西,都似要呕吐出来一般。

“少主!”申亟臣和宏元开对视一眼,奔到了帐前。

“滚开!”

“可是……”

“滚!”邯泽浩一脚把两人踢出了帐,“不管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入帐!”

冷冷地下完命令,他一把把肩膀上的人儿甩到了榻上。

砰!

脊背重重地撞上了木板,虽然中间有一层厚厚的兽皮隔着,但是织乐依旧感到疼痛,加上腹部之前的难受,整张小脸皱成了一团。

“怎么,你也知道痛吗?”他一手将她的双手按到了她的身后,另外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的脸仰起。

织乐知道,眼前的人很生气,生气得不得了。可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心中思绪翻转之际,溢出口的却只是一个字:“痛……”

“痛吗?”他猛然一笑,“那么你就更痛一点吧,这样你才可以知道,现在我有多痛!”他的手收得更紧,似要把她的双手生生掐断。

“你也痛吗?”他也受伤了吗?一听到他痛,她的心犹如被鞭子狠狠地被抽着。

“是啊,痛,痛得不得了!”邯泽浩的脸一点点地靠近着织乐,“明明是你一声不吭地要逃离我,为什么现在却用着这样一副无辜的面孔对着我?”

她的眼神太纯,可是……这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亦想要见到她为他痴,为他狂,眼中因他而燃起欲望。

“我、我也想和你说一声再离开的,可是他们说这样不好。”她愧疚地垂下眸子,然后突然像想到似的又抬眼望他,“刚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人伤得要不要紧?”

“怎么,你很在意他?”

“如果他死了的话,大少爷一定会很伤心的。”

“不许提方翱!”他像是被刺蛰了似的,整个人暴怒了起来,在织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俯下了头。

灼热的唇瓣贴着她的唇,那分滚烫让她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温度的传递,从来没有如此鲜明过。他的动作激烈而迅猛,像是要把她整个儿融化。

织乐怔怔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瞳孔中放大的面容。他在做什么?在吻她?!

那么的疯狂,那么的炽烈!

他并不满足于唇瓣的紧贴,在舌尖不断地刷过她的唇瓣后,他的齿一点一点地细细地咬着她的唇,像是要咬遍她双唇的每一寸。

疼痛和麻痒并存着,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织乐无措地只是瞪大眼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而邯泽浩则越来越不满足,他的手用力地扣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

“啊……”她低呼着,他的舌趁机蹿进了她的唇内,掠夺着属于她的甘甜。

唾液的相交,他不断地肆虐着她的唇齿,而他的手则慢慢地往下移动,伸进了她的衣内,揉捏着她。

柔嫩的肌肤,与他手心中的茧是如此的不同,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即使织乐外表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她的皮肤却极好。细致光滑,而富有弹性,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

仅仅只是做到了这种程度,她就轻易地让他失了控。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欲望,手猛然一扯,她的衣衫领口被拉开。

温润的肌肤接触到了冷冷的空气,她轻微地颤了颤。

“真可爱。”他的目光着迷似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俯下头。脑海中,只有反复的一个念头。他要她成为他的!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了,这样,她就不会再要去找方翱了。

即使卑鄙,即使强占,即使是不择手段,他也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织乐,成为我的人!”他低喃着。

织乐直到这时,脑海中才一点一点地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要……放、放开我,不要……”几乎是一种本能,她挣扎着,抗拒着。从来不曾面对过这种的情形,她只是害怕着他这种如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他用唇堵住了她的抗拒声,手臂揽着她的腰,直到她的腹部顶住了他坚挺的灼热。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弹去,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开。

“不许逃!”他声音沙哑,一把扯过她的手臂,把她再度拉向自己。

好痛!织乐脸色一白,只觉得那本已很疼的左臂像是折断了一般。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邯泽浩不断地呢喃,头埋在了织乐的脖颈上,唇贴着她渗着血的伤口,不断地吸吮着。

这样的他,让她好陌生。织乐从来不曾见过邯泽浩这个样子,“我……我是方家的丫鬟。”根深蒂固的身份,让她没有考虑的脱口而出。

他的蓝眸倏然变得更深,额头死死地抵住了她的额,眼底有着欲望、霸道以及……痛苦,“不许你再提方家,不许你提方翱,你是我的,是我的!只属于我!”

像一个固执的小孩一般,他捂住了她的唇。

不想,不想要再听到她开口说话,她说的那些话,只会让他更痛!“为什么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告诉我,究竟要怎么样,你才可以爱上我?”

他的声音哑哑的,竟然带着一丝哽咽。

织乐愣住了,在她心中宛如天神般的男人,却趴在她的身上,用着痛苦的语气说着这些话。

可是,她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说,他希望她爱上他吗?

“或者斩断你的双手和双脚,让你永远没办法回到方翱的身边。”他收紧着手臂,纯男性的气息包裹着她,“很害怕吗?”

织乐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不是害怕,可是他盯着她的目光,却让她觉得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孤独、凶残,却又脆弱。

他这种疯狂的掠夺,侵略般的占有,似乎都不再让她想要逃开了。

她只觉得心口翻着酸酸的,涩涩的感觉,说不清,理不清,可是她想要去安慰他,想要去抚平他的这种痛苦,想要看到他恣意风扬的神情。

只要可以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付出一切都可以。

一直以来,她几乎都是仰视着他的。

他是那么的不凡,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现在,他在问她要如何才能爱上他?

织乐还能自由活动的右臂,自然地攀上了邯泽浩的肩膀。

她愿意用自己的所有,来换取他的快乐。

“织乐!”他的脸上瞬间迸发出了欣喜,“你愿意成为我的?只属于我的?”

她点点头,只要他可以快乐,她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那么,你可爱我?”捂住她口的手松开了,他灼灼的视线盯着她。

爱?!她这样的身份,可能够爱他吗?织乐愣愣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静默的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邯泽浩脸上的欣喜也在一点点地消失殆尽,直到恢复成了那一片冰凉。

“哈哈哈,没想到我邯泽浩也有今天!”他狂笑着,整个身子从她身上抽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蓝色的眸子已经是一片森冷,“织乐,我要的是你的爱,而不是同情!如果你不爱我的话,那么就连你的同情也一起收起来。”

骄傲如他,竟然沦落到被人同情!

大跨步地走出营帐,他对着身后的士兵道:“给她找套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把她带回她的帐里,不许她离开半步。”

只是事到如今,他依旧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真正地得到她?

操练场上,银色的长枪不断地舞动着,在别人的眼中,那宽大手掌中的长枪宛若游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银丝。

而每一道光华闪过,便有一些人倒下。

整个操练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百来号人。哀嚎声、倒地声、枪击中身体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有些人甚至刚刚爬起,转眼间又倒在了泥地上。

红色的发在舞动中飞扬,而那冰蓝的眼,却像要冻毙一切般地想让时间静止。高大的身影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之气,如果不是因为操练场上的那百来号人全是鄷族人,现在很可能已经尸横遍野了。

“爬起来,再来!”男人狠狠地下着命令道。

“是。”地上躺着的人有气无力地道,艰难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操练场外,宏元开和申亟臣站得极近,两人朝里望着,眉头均微微皱起。

“少主已经在里面呆了三个时辰了。”申亟臣不无担忧地道,虽然他知道少主体力过人,但是三个时辰,未免久了点。

“正真苦的是里面那些陪练的将领们。”宏元开倒是说了句公道话。

申亟臣眉眼一斜,“如果你可怜他们的话,不如你进去,陪少主练练。”

“……”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没事去折腾自己的性命!白了申亟臣一眼,宏元开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是该劝少主停停手,否则明日恐怕这些将领们全都要去拜访军医了。”

两人随即进入了操练场,对着还没有发泄够的男人齐齐跪下,“少主!”

邯泽浩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舞动着手中的长枪,横扫、劈挡。

“少主!”申、宏二人音量提高,跪着往前移动了几步。

邯泽浩任由他们两人跪着,一直打到场上无人再站起,才大跨步地朝着申、宏二人走去。

麦色的肌肤上浸透着汗水,他的身上有着无人可匹敌的霸气。走到二人面前,邯泽浩抬起手中的长枪,便要向申亟臣刺去。

申、宏二人一愣,宏元开本能地用手隔开了长枪,半个身子挡在了申亟臣的面前,“少主,申学士并不会武功,如果少主需要练练手的话,属下来陪少主打一场。”

“滚开!”邯泽浩手腕一动,长长的枪身把宏元开劈向了一边,紧跟着他抬起一脚,把申亟臣踢翻在地,一脚重重地踏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唔……”申亟臣面色一变,一股血腥的味道从胸口涌上喉咙。

“不要算计我!”邯泽浩盯着脚下的人,冷冷地道。

申亟臣苦笑一下,表情恢复了镇定,“属下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你当真不明白?”栗然的语气,让人毫不怀疑,他随时可能下杀手。

“不明白。”

“那好,我说到让你明白。申亟臣,以你的才智,怎么会看不出昨晚的那场火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而已,昨天,宏元开来告诉我织乐要跑回朱天城,而你却说你不知,可能吗?再者,如果不是你有意放行,她绝不可能逃得那么远。以你的谋划,不过是想让我亲手杀了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邯泽浩天资聪颖,就算他昨天因为心急而一时没想到,但是隔了些时间,再一想,便能想透彻。

“少主英明。”申亟臣的脸上没有任何尴尬,反倒是一种笑意。他所想要效忠的人,便该有着这份能耐。

一旁的宏元开此时赶紧道:“少主,请饶了申学士一命,他也只是为了鄷族,织姑娘乃是华朝中人,终究非我族人,纵然她有着傲视才华,将来恐怕始终……”

“华朝又如何!”邯泽浩的口气中有着一种王者的霸气,“这天下,迟早都是我鄷族的!”

天下!天下!他一直所向往的游戏。

他东征西伐,他连年的征战,只为了这样一个可以让他觉得人生不再无聊的一统天下的游戏。

可是,如今这个游戏却不再是他的全部了。

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那张怯怯的面容。

那个可以同情他,可以服侍他,可以听从他的女子,却不知道如何爱他。

得到她的爱……难道真的不可能吗?

“两天时间,攻下朱天城!”邯泽浩遥望着远处天空,下着命令。

“是!”申、宏二人领命,马上,就要离天下……更近一步了!

……

晚上起雾,月,几乎快被雾所遮盖,连那一丝隐隐的月光,都显得珍贵。

一抹身影慢慢地接近着那个不算大的营帐。

“谁?”守卫的士兵警觉地喝道。

身影渐渐地在那微弱的月光下清晰起来,紫貂帽,火红的发,一下子让守兵知道来人的身份。

“少主!”一排人齐齐跪下。

“别出声了,继续守着。”他淡淡道,掀起了帘子,走进营帐内。

漆黑的营帐内,只有夜视力极好的鄷族人才有可能看得清楚。邯泽浩走到了榻边,静静地凝望着那躺在床上的人儿。

即使是熟睡中,她的秀眉依旧紧紧地蹙着。他的手指,慢慢地抚上了她脖子上那刺目的红痕。

这是他的枪尖所造成的伤。即使这是他无心所伤,但是心却因为看到她的伤而刺痛得厉害。

她在睡梦中痛得呻吟一声。

他赶紧抬起手,怕自己已然弄痛了她。

织乐!织乐!

他在心中呐喊着,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她,为什么他不忍心看到她受伤?

他想要得到她,为此不择手段也可以。

可是她却太奇特了,奇特到可以不在乎任何的一切。这样的她,又要他如何的不择手段呢?

放不了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占据。

即使他想把她压在身下,揉入骨血中,却又不想要看到她更加畏惧他的神情。

他永远不要她害怕他!

起身,他缓缓地走出营帐,只甩下一句话:“让军医把她脖子上的伤治好。”

漫天的箭支、烟尘、嘶喊以及地上无尽的尸体,组成着战争的画面。

轰!轰!轰!

随着城门被鄷族攻陷,朱天城内陷入了一片混乱。

百姓们四处逃散,深恐被士兵们逮住。

一片哭声、哀嚎声不绝。

而方府内,仆役丫鬟们纷纷能逃的逃,东西能拿的拿,偌大的一个府第,已没有了往日的高贵。

“城主,少城主,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满脸污血的将士跪在了方天正和方翱的面前。在他的身后,还有数十个士兵,皆是伤痕累累。

“朱天城……终于还是没等到援兵。”方天正的脸像是一下子苍老是十几岁,原本还黑白参半的发,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白发,“我方家任朱天城城主有已有上百年时间,没想到现在竟然要这城丢在了我的手上。”

“父亲……”方翱张了张口,他自然明白父亲心中的懊恼与苦涩。朱天城的地势易守难攻,本以为可以熬到援军到来,没想到却终是差了几天。

邯泽浩的确是个天才,攻城略地,战术之准,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自从那次计划把织乐从军营中带出来失败后,方翱就隐隐觉得战事逼近。

只是没想到,邯泽浩会如此之快地攻城。

织乐,不知道那个爱看兵书却懦弱的女子现在怎么样了?逃跑失败,恐怕不易保命吧。但是他却依然希望她还活着。

也许是他从来未遇到过一个那么爱看兵书的女子,又也许他是感叹于她惊世的军事才华。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变成了他的一种希望,只要有她在,那么要重新夺回朱天城,也不是不可能了!

“我不走,朱天城既然丢在了我的手中,我又岂能当逃亡之人,自然应该和朱天城共存亡!”方天正已存着必死之心。

“不,父亲!”方翱跪倒在地,一帮将士也皆跪下,“父亲,朱天城丢了,不代表我们不能夺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方翱发誓,终有一日,会为华朝,为我们方家,夺回朱天城!”

方天正死寂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他的手重重地按在了方翱的肩膀上,“翱儿,你可知道,你的对手是邯泽浩,这个被称为百年难有的王者之才啊,他行军打仗,鲜少有败绩,要从他手中夺回朱天城,谈何容易。”

“鲜少败绩,并不代表没有败绩。只要我还有命在,我就定会实践今天所说的话,即使我不行,还有方家的后代会继续。”丢城的耻辱,他一定要还给邯泽浩!

“少城主说的是,城主请三思!”一干将领齐声道。

“父亲,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方翱起身,和将领们簇拥着方天正,“我们还有一万士兵,更何况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就算没来得及到达朱天城,但是至少已经在不远的地方了,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尽快和朝廷的援军会和,然后一举攻回朱天城!”

“对!一举攻回!”将士们纷纷喊道。

方天正深吸一气,遂点头,“好!尽快撤离,和援军会和!”

至此,华朝军队全线撤离朱天城,这座代表着华朝关卡的城池,正式易主。

在邯泽浩占领了朱天城后,又接连派了宏元开率兵追击朱天城方家的残兵,而自己则率主力去迎击华朝的二十万援军。

所有的战事,在朱天城被攻下后,并没有结束,而是还在持续着。朱天城原本的方府暂时成了鄷族的元帅府,而鄷族那边则有不少人陆续进驻了朱天城。

元帅府初立,酆族那边的下人人手自然是远远不够的。于是织乐自然又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成为了一名干杂活的丫鬟。

在鄷族的人来看,少主这些时日对织乐不闻不问,似乎已经代表着对她没兴趣了。按照少主以往的行事,从来就不会轻易原谅背叛的人。更何况,此人还是一个华朝的女子。

娇娆的舞蹈,水蛇般的腰肢,华丽的配饰在脚步轻移间“丁冬”作响,每一次的舞起,总可以吸引着无数男人的目光。

“恭喜少主大破华朝二十万大军!”

“祝我鄷族将来踏平华朝,一统天下!”

宴中的将领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主位上懒洋洋靠着的邯泽浩敬酒。

“好!”邯泽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顺着喉咙而下,稍稍模糊了内心的那股思念。本以为战场上的厮杀,对胜利的强烈渴望,可以让他忘记那个胆小而懦弱的女人。

可是……他忘不了!在吃食物的时候,他会想到她小口小口地吞咽的样子;在杀敌的时候,听着自己枪尖刺破别人身体的时候,他会想着她是否又受伤了;甚至在他大破了华朝军队,享受着胜利果实的时候,他脑海中有的不是喜悦,而是在想,她会用什么办法破他的战术。

他像是着魔了一般,让她的身影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见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完全地得到她;不见她,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

“少主!”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站起,邯泽浩望去,那人是鄷族属地一个部落的首领。

“为了表示我族的敬意,我要向少主献上我们族最美丽的少女。”随着他声音的落下,一个美丽的少女缓步地走到了大堂。

周围有倒抽气的声音,无疑的,少女的美丽震慑了很多人。

邯泽浩轻轻地瞥了一眼,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艳的表情,就在少女的脸色慢慢地由红转白时,他却扬了扬下巴道:“上来。”

“是!”少女一步一步地朝着坐在主位的男人走去。

他微眯着眸子,盯着少女裸露在外柔滑白皙的肌肤。片刻之后,邯泽浩的双手猛然把对方拉入自己的怀中,手指抓向了她的浑圆所在。

软玉芳香,合该是所有男人喜欢的,可是却燃不起他丝毫的欲望。邯泽浩甚至觉得身体有着一种排斥感。他想要碰触的,是那张蜡黄的脸,是那具骨瘦如柴的身躯!

啪!殿外响起了一声皮鞭破肉的声音,只听到一个男人粗声地道:“你居然在殿前把水洒了一地,可知何罪!”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左手使不出力气,所以才……”怯生生的声音中,充满着慌乱与无助。

“还敢狡辩!”鞭子啪啪抽在皮肉之上的声音继续响着。

邯泽浩听着那声音,脸色只越来越沉。

“少主的大宴上,何人敢喧哗!”已经有侍卫把外面的二人逮了进来。

甩鞭子的是府里的三等管事,而那个抖抖索索,湿透了半边的身子,手上有着两道鞭痕的小人儿,自然就是织乐了。

“怎么回事?”邯泽浩开口问道,视线却只是直直地盯着那额头贴地的人儿。再次见到她,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她。

“是这个丫鬟做事马虎,本想让她打桶水好擦拭府里的那些积了灰尘的柱子,没想到她却在少主宴客的殿外洒了水,小人教训她时声音高了,还望将军恕罪。”三等管事这话说得圆滑,还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织乐的身上。

“她身上的鞭痕是谁弄的?”森冷的语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三等管事颤了颤身子道:“是……是小人刚才教训的。”

刺目的鞭痕,令得邯泽浩眯起了眸子。空气中奇怪地沉淀着一种压迫感。顺着她手背上的鞭痕,他的视线渐渐向上移动,只觉得她的左手垂在身侧,有着说不出来的奇怪。

那种怪异,但凡是行军打仗多了的,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左手臂——折了。

“是谁把你的左手给弄折的?”一个箭步上前,他猛地把她从地上拉起。

“啊!”织乐惊慌地抬起头,“不要紧,这伤已经好些日子了。”

好些日子?但是他却根本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对他提起过这事!“该死的!”他低咒道,“你难道不会让大夫给你接好手臂吗?”

“我可以吗?”她讷讷地反问道。

她微微张开的小口,还有那张纯真的容颜,一再地让他想起了那一晚,他把她搂进怀里,疯狂地吻着她。

可是……她却也是用着这样一张无辜的面孔,放松了他所有警惕,瞒着他想要逃回朱天城。

一思及此,他的面容又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来找我,只要我一声令下,没有大夫敢不医治你。”

“我只是个下人。”尽管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她不可以直视他的,可是她的双眸,却还是近乎贪婪的看着他那坚毅的面庞。

“下人,是吗?”邯泽浩冷哼一声。她就如此想要和他划清关系吗?宁可忍着骨头折了的痛楚,也不愿意……

他猛地松开手,任由她晃了晃身子跌跪在了地上,“既然你是个下人,那么就做好下人的本分!等到宴会散去后,你就一个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为止!”

“是!”她卑微地跪在他面前领命道。

宴上的众人均为之侧目,不明白他们的少主为何特意地难为一个丫鬟,只以为是那丫鬟打扰了少主的雅兴,所以才受罚。而在申亟臣和宏元开看来,邯泽浩的这种行为,倒更像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