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风雨
9673000000051

第51章 攻打石家堡

当石家堡内的石寿德得知大军前来,连忙敲响警钟,将堡外之人都撤入堡内,更是将堡门紧闭,吊桥高悬,滚木礌石,油锅水盆布满城墙。

虽说石寿德也有所防备,但真当大军来袭之时,还是将手中茶杯砸个粉碎,其更是破口大骂道:“竖子小儿安敢欺吾,竟敢来此觅死,定要让其知晓吾之厉害。”

其长子石全文顶盔掼甲立于一旁,见状连忙安抚道:“父亲大人不必气恼,想我石家堡城高粮足,兵勇善战。那李鸿星小儿也只能在此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到时趁其撤离之际,我在领军追杀此人,定可大胜而归,自可为父亲大人出口恶气。到时再看,还有何人敢正视我石家堡之虎威。”

石寿德听到这里,才顺下气来,满意的点了点头,缓声吩咐道:“还是我儿当事,为父也就安心了。但城防一事,万勿大意,你定要亲力亲为,布置仔细,勿要有何差错。”

“我也省的,定会小心布置。父亲大人,如无吩咐,我就再上城巡视一番了。”石全文恭声言道。

石寿德听闻,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去吧,小心些了。”

石全文又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歇息一晚后,次日一早,晨光破晓,军营里面就开火做饭,忙碌起来了。李鸿星洗漱毕,吃过早饭后,就带领亲兵和张海、刘志勇寻一高地,登高瞭望,仔细观瞧起石家堡来。

石家堡依山而建,城墙也不算太高,只有两丈余高,但其城墙不是规整的四方型,而是依山势走向修建而成的,更显的是陡峭险峻(明代南京的城墙也是依走势而建的)。只有正面城门一处,有百米多宽可以仰城而攻,但城门前方也有近丈的护城沟拦阻。

再观城墙之上,也是人影晃动,隐见礌石滚木藏于其上,油锅、金汁隐于其中(金汁就是粪便汁,将加热过的粪便汁泼洒到攻城人身上,形成烫伤。在古代医疗较差,一旦被粪汁烫伤,感染后就意味着不治而死)。

李鸿星看到此番情形,也不由的微微皱起眉来。此山堡真是险峻难攻,也只有正面强攻这一条路了,不怪乎前期官军来此,围攻月余竟不得克。还好未闻堡内有火炮布置,不然的话,即使攻下此堡,恐怕到时损失也要十分惨重。

李鸿星望着城堡默然不语,而一旁的张海和刘志勇看到如此情景,也不由的吸口冷气。平常的险关高城他们也见过不少,但像这样依山势而建,险峻异常的城堡还是首次得见。张海见状也是紧闭眉头,紧握双拳。刘志勇则是张着大嘴,好一会才缓声轻言道:“如此险城,恐怕要死不少人才能攻下来吧。李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李鸿星听闻后,却淡然一笑,朗声安抚道:“此堡也算险峻难攻,但我已有万全之策,在歇息几日,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自可一攻而克。”旁边的张海和刘志勇听闻此言后,方放下心来。

此堡虽然险峻异常,但比起棱堡来还是有所不如,毕竟棱堡可是号称冷兵器时代,无法攻克的堡垒。最主要石家堡没有安置火炮,只要没有火炮,那么凭借着火枪和投石车,还是很有希望拿下此处。

李鸿星又窥探了一番堡内的布置,就领人回转军营了。其后就命令工匠营开始打造各种攻城器械,并且又从长坝镇招募了几百民夫,帮忙砍伐木头,挖掘沟渠,修整营寨。

这几日,李鸿星都没有急于攻城,一边继续训练着兵卒,一边赶造着攻城器械。而张海和刘志勇的骑兵们,则分派了出去,巡防四周,并且还在石家堡周围道路关口,都设置堡垒路障,并派人把守,严防石家父子跑掉,李鸿星是打定主意要将石家堡一网打尽。

三日后,待一切都准备妥当,选了个风和日暖之日,李鸿星就率大军出营,推着众多的攻城器械,直奔石家堡而来。

石家堡内的石寿德正在吃着早饭,忽然间,就听见当当当——的警钟声长鸣不绝,石寿德不由的打了个寒颤,随后手中的筹子也跌落在桌上。

石寿德连忙又重新拾起掉落的筹筷,定了定神,就想唤人前来问个究竟,随后就见管家石安从外慌乱不堪的跑了进来,来到近前,急促的禀报着:“老,老爷,大事不好了,那官军已经出营了,就要攻城了。”

石寿德听闻此言,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又故做镇定的缓声言道:“那官军来此,不就是要攻我石家堡的吗,有何慌乱的,还不快快准备,把我的甲胄兵刃取来,待我上城一观。”管家石安听到这里,连忙应了一声,就快速离去,准备去了。

石寿德身披一身黑色皮甲,头戴铁盔,腰挎宝刀,在众人的簇拥下,急冲冲的向城上行去。等他匆忙来到城头之上,他的两个儿子石全文和石全武见其到后,都连忙上前参见,他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紧走几步来到城墙垛口后面,抬眼向城下眺望。

只见远方如潮般的黑色军阵,正随鼓点声缓缓驶来。军阵两侧是上百的骑兵,驱马缓行,护住两翼。军阵的最前面是几十辆盾车,分成两列,在众军士的推动下缓缓驶来。盾车的后面还夹杂着‘壕桥车’、撞车。

但当石寿德看到后面的一些庞然大物之时,不由的露出惊恐之色。只见随后还跟随着六辆,有两丈余高的巨大投石车,在牲畜的牵引,和兵卒的推拉下,缓缓而行。而在投石车之后,还竟然跟随着三辆,三丈余高的‘攻城楼车’(即攻城塔),也在缓缓前行而来。

当城墙上石家堡的众人,看到那高大无比的投石车,和比城墙还要高的攻城楼车后,都吓的是面无全色,浑身颤抖起来,更有人不堪的被吓的将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城墙上,发出‘当啷’的声响。

听到‘当啷’的声音后,石寿德阴沉的转过脸来,见是有人将刀掉落在地面之上。他眯起眼睛,阴冷的喝道:“拖下去。”那名掉落兵刃的乡兵见状,连忙跪倒在地,一边狠狠的磕着头,一边苦苦的哀求着:“堡主,饶了我吧,堡主,我在也不敢了……”

旁边想要上前将其拖下去的家丁,见状略微有些犹豫,有些迟疑的望着石寿德。这时,就见石全文一边转动着手中的那串佛珠,一边冰冷的言道:“难道耳朵聋了,没有听见我父亲吩咐吗,还不快将此人拉下去,砍了。”

两名家丁听闻此言,再也不敢迟疑了,一把将那人双臂架起,拖行着向下行去。那名被拖走的乡兵也不敢反抗,只能不断的高声苦苦的哀求着:“饶了我吧,堡主,我在也不敢了,大公子,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随即不久,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不一会,那两名家丁就匆忙提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前来复命。石寿德只是冷冷的扫了眼,那颗面露惊恐,呲牙咧嘴,血淋漓的脑袋,便对众人冷声言道:“再有畏敌怯战者,斩;临阵脱逃者,斩。凡伤敌一人,赏银一两,杀敌一人,赏银十两,杀敌军将领者,赏银百两。立功发财,就在今朝。”

城墙上的众人刚开始,被下面的那高大的投石车和攻城塔给惊着了,现在又被眼前这颗血淋淋的头颅给吓着了。在听闻石寿德给出如此高的赏银后,不由的胆气也回来了,更有些死士则是高声欢呼起来。当在次看向城下逼近而来的官军们,也不觉的那么害怕了,更是好像看到了一堆堆大块的银子在靠拢过来。石寿德看到军心可用,也不由的稍稍放下心来。

虽说暂时稳定了下慌乱的军心,但石寿德也知道,自己堡内没有火炮和投石车,只有些弓箭强弩,对付蚁附攻城的兵卒倒还有些用处,但对付投石车和攻城塔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不由的暗自轻叹一声,心里不由的也生出股恐惧感,难道此生作孽太多,终要受此劫难不成?

他又不由的抬眼望了望灰蓝的天空。随即他又定下神来。虽说自己也算是作恶多端,满手血腥,但这辈子也算活够本了,杀过、吃过、玩过,大丈夫横行一方,快意恩仇,也不枉活一世,即便身死名裂,也无所憾了。石寿德顿时又振作起精神来,随后又转脸望着长子石全文。

石全文看到父亲那询问的目光,他一时也有些茫然,但深思片刻后,还是略作镇定的言道:“父亲不用担心,那投石车虽威力巨大,但只有区区六辆,只能对城墙有所伤害,却不可能将城墙摧毁的。那攻城楼车虽说高大无比,但也只有三辆而已,凭我堡中众多兵卒,再多备些火箭了,隔墙而射,而是很有望将其摧毁的。”

石全文说道这里,不由的有些迟疑下来,但他又一咬牙,冷声言道:“实在不行,还可以派出一批死士,多背火油干草等燃火之物,冲出城外,将那投石车、攻城楼车一焚而毁,到时敌军自可退兵而返。还望父亲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