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消息倒不敢说,不过,我做了一些工作。你与我说完之后,我考虑再三,最后与外交部取得了联系。请他们通过我国驻加拿大使馆帮忙,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信息很快就反馈回来了,我国驻加使馆已经证实,最近在加拿大境内根本就没有鳄鱼咬伤人的事件发生。甚至是连游客掉进鳄鱼池的事都没有发生过。杜雨萌,我告诉你,肯定地说,你的儿子被鳄鱼咬伤正在抢救的事是假的。你听到了吗?”
杜雨萌没有说话,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吕东又一次问道:“杜雨萌你听到了吗?”
杜雨萌哽咽着说道:“听到了,我已经听到了。就是说我儿子应该还活着……”
“对,至少他没有在这次人为制造的事件中出事。他最近来没来过电话?”
“没有。不过,这样我就不太担心了。可能是他在外边玩野了,什么事都忘了。谢谢你,吕检,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会真把我这件事当回事。”
“对于每一个家庭而言,哪怕是再小的事,都是大事。况且,这不仅是关系到你能不能在那里安心工作的事。更重要的是关系到你儿子是不是安全的事。你说这事还小吗?”吕东认真地说道。
听到这里,杜雨萌眼睛里又一次湿润了:“吕检,我还真没有想到,你还这么有人情味儿。”
“杜雨萌,事情已经清楚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去追究是谁在那里制造的麻烦。但有一条是肯定的,很可能是有人想调虎离山。那就说明有人对你们去银海是在意的,至少是敏感的。”
“这种伎俩也太简单了点儿,即使是把我调开,除非不想查下去,只要想查,那不照样可以再派别人来吗?”
“所以,有时候,最聪明的人往往又是最愚蠢的。这就更说明我们有查下去的必要,这就更坚定了我们查下去的决心。杜雨萌,不管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也不管将会涉及到谁,我们都要一查到底。”
“明白。不过,我还有话要说,不知道现在说合适不合适?”
“说吧,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不是吞吞吐吐,而是不知道应该从哪说起。”
“干什么不知道从哪说起?就直接说嘛。”
“我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所以,才不好开口。那好吧,我就不吞吞吐吐了。吕检,我感觉上面肯定有人在为我们的调查对象秘密工作。但这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我还说不好,但至少我们目前所走的每一步,都有人通风报信。而这个人肯定不会是银海市的某一个官员,目前看来,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个条件。”杜雨萌总算是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不要妄加猜测。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们在银海市的行动,用不着轻易汇报。以避免在我这一层走露了风声,如果非需要汇报,也不要轻易在电话中汇报,明白吗?”
“明白。吕检。”
电话挂断之后,杜雨萌沉浸在感激之中,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吕检竟然会通过外交部帮助落实自己儿子的真实情况。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马上把电话打给在省城的丈夫,让他也多少放心一些。她拿起手机,刚想打过去,随着一声敲门的声响,张默然走了进来。她还没有站稳,便说道:“杜检,看起来规划局的关局长是很警觉的。我们去检查过‘计划生育’工作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了。我说不好他是因为这件事而有所警觉,还是因为我要与他‘见面’的事让他有所警觉。”
“怎么知道他有所警觉了?”杜雨萌问道。
“自从我们去检查‘计划生育’工作之后,他的那个情人吴小春从第二天开始,就再也没有把孩子送到托儿所去。所以,我怀疑这是关局长的主意。”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他不仅是警觉的问题,而且还可能从根本上就怀疑‘计划生育’干部都是假的。”杜雨萌说道。
“完全有这个可能。可眼下我们不怕他通过我要与她‘见面’的那件事,知道有人要找他的麻烦。我们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的方寸紊乱,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我们并不希望他马上就知道我们将会从哪里下手。如果他真的怀疑检查‘计划生育’工作的干部是假的,那他当然是不会轻易让我们得手的。”张默然凭感觉分析道。
这时,张默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了电话,说道:“你捣什么乱呀?这么晚了,还不赶快回来?打什么电话呀?”
“嘿嘿嘿,我能捣什么乱呀。唉,张默然,我遇到了一个大学同学,在外面喝点儿酒,晚一点儿回去。你告诉杜检,我今天又到街道去检查‘计划生育’工作了。关局长的情人像是已经搬走了,只是好像家中的大部分东西都没有搬走,很可能只是搬走了一些生活必需用品。”金卫东与张默然通电话时,根本就不知道张默然就待在杜检的房间里,他只是一味地说着。
“好了,你不用跟我说了,我就在杜检的房间里,你直接向杜检汇报吧。”说完,张默然把手机递给了杜雨萌。
“我说金卫东,你少喝点儿啊,明天还有事呢。你刚才的话我听到了一点儿,我得听你拿个主意才行。”说完,杜雨萌就准备把电话再递给张默然,金卫东在电话中还在说着:“杜检,你就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丰田车。”
杜雨萌把手机递给了张默然,张默然说道:“你别觉得没什么事了,早点儿回来,我还等你帮忙与关局长‘约会’呢。”
杜雨萌听到张默然这样说,吃惊地抬头看了看张默然,然后,哈哈地笑了:“你还没忘了这个茬?张默然,如果不出意外,我一定让你与关局长‘约会’上。”
张默然也笑了,等她的笑渐渐收拢起来后,才对着手机“喂喂”了半天,那边的金卫东等得不耐烦了,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杜检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她的爱人江天打来的。杜雨萌先是告诉江天吕东检察长了解到的情况。然后,又询问了江天前一段时间身体不舒服的事。江天告诉杜雨萌:“可能是有些疲劳而已,已经见好了。”
也许是因为张默然在跟前的缘故,杜雨萌没有说得太多,就把电话挂断了。
穆大勇从外边回来了,他也走进了杜雨萌的房间。张默然与金卫东向杜雨萌汇报的内容,他事先就已经知道了。那是因为穆大勇在外面还没有回来时,他们就在电话里向处长大人汇报过了。
穆大勇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杜检,看来,我们设计的去托儿所获取孩子DNA样本的事,不大可能实现了。综合分析来看,那孩子是不可能再去托儿所了。至少是不会再去那家托儿所了。这样,我们原来的计划就难以实现了。”
“也不用太着急,就怕他们没有问题。只要有问题,我们就不怕他们玩失踪。现在的一些贪官,你别看他们表面上硬挺着,其实都空虚得很,你不要看他们是如何地道貌岸然,就看你查不查。只要你一查他,只要你一下决心去查,他们就会败露出来,那是跑不了的。像关亚南这样的人,在问题还没有肯定一定会暴露出来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束手就擒的。他本人能跑吗?那是不可能的。他还会很认真地与我们周旋。应该说还算不上是周旋。因为他现在还不一定把我们放在眼里。”杜雨萌说道。
“杜检,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呢。我已经与吴小春户籍所在地的公安部门联系上了,他们已反馈回来了准确信息,吴小春在本地的户籍登记中,尚未结婚。这样,就不存在他的爱人出事一说。”穆大勇说道。
“是吗?这就说明我们的工作并没有白做。我们之前的分析都是对的。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她与她出事的已婚丈夫生的。不过,非婚生,并不一定就不是她与那个出事的男人生的孩子。我们可以怀疑,但必须找到证据。”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孩子与关亚南究竟有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这是我们所要关心的,而不是其他。我们管他婚生不婚生呢,管得过来吗?”
“那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杜雨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