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日。
师父不在门派之中。
门派中有着压抑的沉默。
他更是丧失了练剑的心思,成日呆呆望着流云归雁,心中不知转着什么念头。
在他并不知晓何方的远处,想必是硝烟四起吧。
他心中不平,蓦地提剑上马,于附近寻一酒家,酩酊而醉。
他起身,挥剑而歌,调寄《永遇乐》。
歌曰:
新骨余骸,残红风见,尸鹫相羡。
寸断离肠,凄凄切切,未许阴阳见。
鬼差信步,闲庭落手,着血肉重开宴。
府灯华、阴曹少酒,望将硝烟吞咽!
……
第九日。
他……终于知道了师父的用心良苦。
师父不想连累众多弟子,只想孤身一人单枪匹马独入敌军,以一己之力夺取敌军首级。此刻,师父已被敌军包围,生死不明。
他此刻无地自容,只愿以死谢师。
……
第十日。
夕阳在山,血霞覆天,孤雁徙倚,树影徘徊。
远远地走来一个身影,步履蹒跚,剑尖驻地。
师父拖着断臂归来。
“能在有生之年回到此处,好极!”
啸声凌云,豪气之至。
门派中众弟子皆跪于师父身前,目光中满是崇敬与哀伤。
他看见了师父锦袍上染满着的鲜血,比他脖上的血痕更加暗沉。
“敬儿,为父并非贪生怕死之人。”
“爹!”
“今日是第十日了。你有解药么?”
他哽住了,使劲地摇头。
“武林中人所共知,离骨粉是没有解药的。你怎么会有……”
师父释然一笑。师父粗糙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因为没有解药,所以为父才那么紧张,那么冲动,当时竟然……威胁你……”
“为父已经失手害了你大师兄,怎么还会因此害你。”
众皆哗然。
师父并不解释,深深叹息,寻思。不过也好,如果大弟子没死,定会打听到消息,冒死前来救援……在百万敌军当中,定是难以脱身,也多了一份连累……唉,总而言之,是师父的错。
失手?!
“并非那般!您是我师父,是我爹啊!我怎么会那么忘恩负义、不顾父子之情,在您的茶里下药?!”
他以头抢地,哽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