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五日已过其四。
“你须信为父。我身为掌门,绝不会行反叛勾结之事!”
师父的面容似是在四日之内苍老了不少。额上那些形似沟壑的皱纹刺眼而深邃。
他笑容苦涩。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封忤逆谋反勾结佞臣之信,是他亲眼所见。
“交出离骨粉的解药吧。”师父上前一步,轻拍他的肩膀,似带安抚之意。
“不!”
他心中动荡。话音未落,他肩上的手趁他不备,忽地翻转过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师父面无表情地点了他的穴道,踏进他的房间,开始一寸一寸地搜查。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望着师父忙碌的背影,心一点点地下坠。
您还是没有回心转意。
解药根本不在师弟汪翎敬的房间,师父这么找,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寻找无果。
师父面庞之上青筋乍起。
吟龙剑出鞘,金铁撞击之音极为刺耳。
冰冷的剑尖直抵他胸口。
“敬儿!你难道还不相信为父?!赶紧交出解药!”
这回,这柄剑,没有直接贯入?
“您明日不去,我自会给您。”他的胸膛往前一挺,有血隐现,不留半分商量的余地。
“您明日不去,我自会给您。”重复了一遍,他缓缓闭上眼睛。
他早已视死如归。
师父手腕微抖,双唇紧抿,目光中饱含愤怒与叹息。
第五日。
清晨五时,屋外露气湿重。他一袭白衣,右手执剑,衣袂飘飘,立于堂前。
师父,既然您贪慕名利,肯定也爱惜性命,那今天……思绪收回,他的目光定在身着锦袍,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出大堂的师父身上,如坠冰窟。
还是准备赴约么?
他飞身跃起,挡在师父身前。
剑出鞘,在朝阳的辉映下闪着莹色的光。师父的眼睛眯了起来。
“如果您真要去的话,请先踏过我的尸体!”他毫不犹豫地将长剑置于颈上,右手稍加用力,血痕顿时一现。
这道血痕是那么刺目。
师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叹息了一下,没有稍作停留,兔起鹘落间,将他长剑弹飞,又如一天前,封了他的穴道。
绝对的实力压制……
“敬儿,你……保重。”
沙哑苍老的声音萦绕在耳旁。
一刹那的晃神。
他恨自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