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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与敌周旋

三七说的没错,告诉你们梁莹,一会儿,靳团长过来,组织你们往山里转移,秦医生,我代三七请个假,有件急事我要找他。”话语音极富有磁性的魏副政委,迈步走了进来,叫上王三七,又准备匆匆离去。

“是!魏副政委。对了,不跟你们家梁队长打个招呼了?”秦医生很不情愿的回答着,跟着,又调皮的找补了一句。

“让梁莹听独立团的安排就行了,三七,还愣着干什么,女人堆里出不来了,走!”

“亲爱的女同胞们,再见了!”王三七压低了声音,生怕走出去不远的魏副政委听到,未受伤的左手一挥,潇洒的一个大转身,大步迈出了院门。

“秦医生你看他!?”小媛气的大口罩一拉,露出了一张书生气未消,活泼美丽的俏脸。

“行了,小媛,以后再跟他算账,赶快报告梁队长,我现在就组织轻伤员收拾东西。”秦医生用手一甩身前秀美的马尾辫,赶忙抓紧收起晾晒的绷带和床单。

……

作为军区指挥机关驻地的小学校,一间不大的房间改成的通讯机要室里,一派繁忙的景象。滴滴答答的发报声,此起彼伏的电话声响成一片。

房间的一角,稚气未脱的柱子,正坐在一部电台面前,心无旁骛的正在修理着故障的日式六号无线机(一种军用步话机)。说白了,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拼凑零件再组装。当然了,只有懂得原理才能完成拼装,这叫做艺高人胆大,因为,上次敌机轰炸,三七带着的那部步话机被震坏了。

“柱子,怎么样了,行了吗?”二娃站在柱子身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柱子娴熟的操作。

这时,贴着‘闲人免进’的房门被推开了,魏副政委带着王三七快步走了进来,随后,又带上了门。三七一进门,就被一股热浪铺面击中,不自觉得解开了衣扣。

“二娃,好了吗?”魏副政委冲着站在柱子身边的二娃走过去,脚不止步的急声问道。

还没等二娃回话,柱子就激动地大声说道:“行了,可以加电了。”

“好,柱子、二娃抱上步话机和手摇发电机,跟我走。”魏副政委一刻不停的大步往外走,眼看着三七没动换,回头补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三七一脸茫然地跟着抱着设备的柱子和二娃,走出了‘温室’,跟着,又进入到后院一间清净的小房间里。

……

“开始吧。”魏副政委眼看着发电机的仪表和电台的灯泡都指示正常,开始吩咐着柱子和二娃。

猛然间,步话机里传出了叽里呱啦的喊叫声。

“我明白了!”三七恍然大悟的大声喊道。

“三七,你这个在东北长大,精通日语的家伙,该上阵了。”魏副政委语带诙谐的催促着三七。

“丘依,瓦达西瓦……”。三七不失时机的翻译着鬼子的电台通讯:“注意,我是110师团部,报告各旅团位置。”

“司库哎代亿达!……”。三七迅速的继续翻译:“听到!我是108旅团140联队,已追击到西山脚下。”二娃在一张地图上不停地标注着。

“二娃,立刻报告三零一首长。”听到魏副政委的指示,柱子接替二娃继续进行记录。

“妈的,小鬼子太嚣张了,竟敢窜犯到咱们根据地,他要敢进山,就让他有来无回。”三七低声叫骂着。

“好了,马上动身,跟随军区机关进山。你们三人再次组成谍报小组,还是由三七同志负责,随时向我报告,准备出发吧。”负责敌工和群工工作的军区魏天亮副政委下达了命令。

……

很快军区机关和医护人员和伤员,以及与物资骡马大队临时组成的队伍,就蜿蜒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之上。天空中不时还有鬼子的侦察机,从队伍头顶上呼啸而过。

“中国军队沿七号山梁逃窜。妈的,小鬼子对中国的地形了解的真清楚,都编上号了。”三七胸前挎着步话机,同声翻译完步话机里,小鬼子天地之间的通话,跟着又补上了一句。

几名战士轮流背负着发电机,柱子指导着战士们边走,边手摇发电,一对儿黑红电线连接到三七背负的步话机上,二娃则骑在驴背上随时记录着。

“我说二娃,别人是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你这是骑驴记通话走着写啊。”三七利用鬼子通话的间隙,也没忘了调侃几句不善言语,一板正经的二娃,换来的则是附近战士们的轻松笑声。

二娃根本不理会三七的风凉话,把情报随手递给三七,三七只能收敛笑容,匆匆看后,交给身边随时待命的通讯员,立刻跑送到后面跟进的指挥机关。

队伍走过一道暴露的山梁之后,就淹没在了茫茫密林之中,鬼子的侦察机又开始呜哩哇啦的叫唤上了。

“中国军队进入密林看不见了。”三七是有模有样的翻译着。

在密林里行进了大约半个小时,原地休息的命令下来了,三七他们正要找地方休息,魏副政委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三七,军区领导研究决定,你们谍报小组带上一部电台,与军区卫生队和军械修理所先行转移,毕竟,这些单位行军难度更大。”魏副政委说完,回头看着身边的警卫战士,大声说道:“警卫连三排长在吗?”

“报告魏副政委,张排长在上次战斗中牺牲了。”一个憨厚而低沉的声音,从队伍里传了出来。

“王三七,你暂时代理三排长,带领三排的战士,一定要保护好李启富、邢国柱、医疗队和修理所同志们的安全,明白了吗?”三七听着魏副政委语重心长的嘱托,头脑发蒙的一时没对上号。

“李启富就是二娃,邢国柱就是柱子,你个电线杆子脑袋。”魏副政委只好点名提醒一脸茫然地王三七。

“三七绝不辜负领导的嘱托。”明白过来的三七,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在豫西山区的密林深处,一支驮运着各种小型机械、发电机、柴油桶,以及各种待修的武器辎重部队,跟随着抬着担架的重伤员队伍身后,脚步不停的往半山腰的一座寺庙艰难的行进。警卫连三排的战士们,人扶肩抬着轻重伤员,在三七的指挥下,保护着医疗队和修理所的安全。

“哎,我说柱子,这一进入深山,步话机就不响了,不会是坏了吧?”三七一直带着耳机,脸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为了躲避医疗队‘刁蛮’医护人员的冷言冷语,带领二娃和柱子,夹杂在修理所的队伍之中。

“这就是步话机视距传播受到阻碍,造成的结果。”三七听着柱子像讲天书一般的解释,等于没说。

“柱子,你的意思是说,在这深山里,步话机就失灵了。”三七用他自己的理解,诠释着科学的概念。

“话不太准确,但也有这么点意思。”三七听着柱子文绉绉的话语,立刻朗声说道:“有这意思就行了,小鬼子别追进来,只要是来了,我们就得跟他玩一玩。”

自从县城执行任务以来,柱子看着眼前貌似诙谐,头脑灵活,反应机敏的大个子王三七,开始从内心里产生了几分好感。是啊,鬼子一进山区,通讯就不灵了,那不就是聋子和瞎子嘛,多好的机会啊。

“柱子,这骡马背上驮的小钢炮能使吗?”善于观察事物,爱动脑筋的三七,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在修理,或者说刚修理好的日式八九式掷弹筒上了。

“没问题,在射程范围内,指哪打哪。”柱子自鸣得意的一仰他那典型的黑白分明式青春盖头,胸有成竹的说着。

“哟呵,口气不小了,可别打哪指哪啊!听着,到时候打起仗来,你就跟着我,咱们也让鬼子尝尝他们自己‘甜瓜’的滋味。”三七一边推拉着载重的骡马,一边内心欢喜的看着柱子。

“行啊,不过组长,咱们不会是又挨炸弹吧?”三七听着柱子明显带有怀疑的口气,微微一笑,继续低头用力推着骡马身上的货架,在山路上艰难的上行。

……

眼前的半山寺庙还真不算小,它一个道观,分为前后两个院落,前院已经被先期到达的医疗队占用了,三七和柱子他们,正在全力的推拉着搭载设备的骡马,绕着院墙往后院走去。

“王三七,你又忘了自己伤员的身份了吧?你右臂的伤还没好呐。”三七一听就知道是秦玲医生看见了他,连忙低头装着看不见,想尽快躲过去。

“王三七,真看不出来啊?这一会儿不见,耳朵也生病了,不会是自己塞上鸡毛了吧,嘻嘻。”秦玲透过不高的院墙,看着墙外躲在柱子外侧,想蒙混过关的三七,用心挖苦着,逗得在场的女性同胞都轻声嬉笑起来。

“本人是一不聋二不哑,现在的身份是……军区警卫连代理排长,对吧,同志们?”三七抬起头来,本来想说出监听小组,一想,不行,这是保密的,就改口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临时身份。

“我说王排长,这就上岗了。好啊,我们可就指望你来保卫了,是吧,同志们?”秦玲知道三七不可能再回到病房了,就来了一个激将法。

“放心吧,只要是打鬼子,我王三七绝不说二话,抗日的女同胞们,就等着看好吧。”王三七说着,就从前院走了过去。

……

医疗队和修理所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电台在一个相对安静的院子角落小房间里架好后,二娃就开始了紧张的收发报作业。

“三七同志,你看电报。”二娃把刚收到的电报递给三七,三七一看,暗吃一惊,我说军区为什么让我们先行撤离呢?原来鬼子一个联队三千多人,兵分四路,沿着四条山沟,分路围剿过来了,独立团的主力已经和鬼子接上火了,现在是且战且退,准备把鬼子引开。

电报里要求三七随时报告鬼子通讯联络情况,并命令三七临时负责医疗队和修理所的安全保卫工作,要求他将电报内容即刻转告医疗队梁莹队长和修理所张宝金所长。

“通信员,马上把电报给队长和所长传阅。”三七命令说出后,脸色严肃,浓眉紧皱的在原地来回踱步。这一次,鬼子可是来到眼皮底下了,一定要有一个万全之策啊。

三七正焦急的想着,鬼子的侦察机出现了,三七是大步流星,快速跑到步话机旁,准备监听鬼子的通话。

“哈坎依杜克纳代西……”。三七快速翻译:“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山里面有几处寺庙,也看不出中国军队进驻的迹象。”之后,急忙命令二娃发报给军区。就这样一来二往的,与军区指挥机关不断地保持着通讯联系。

突然,鬼子侦察机的通话又响了:“形厚吾哈坎塞勒塔!……”。“发现信号!有电台信号从山区发出来,应该就在几座寺庙里,具体那一座,还有待确定。”三七翻译完后,自己是大吃一惊。

“柱子、二娃,鬼子的鼻子比狗都灵,现在怎么办。”三七的问话刚出口,柱子和二娃异口同声的说道:“采取变频通信。”

作为外行的三七,只能点头认可。但是,山林阻隔,通讯一时难以实现对接,三七焦急的是来回原地打转。

“有了,我们可以把鬼子引开。”三七话一出口,柱子和二娃都兴奋的点头应允。

“柱子、二娃,去请张厂长和梁队长。”听到三七的命令,柱子和二娃飞一般的跑出了小屋。

……

半个小时后,在离医疗队隔着几道山梁的一个小关帝庙里面,气喘吁吁地三七、柱子和二娃,带领着二十名战士,人手一支八一式步枪和几颗手榴弹,柱子组织战士们,身背四个掷弹筒和几袋子九九式可用于掷弹的‘甜瓜’手雷。

“开始吧。”随着三七一声令下,柱子开始不停地摇动手摇发电机,二娃调整好电台,手按电键,在原有的通讯频率上,报告着三七他们的计划和所处的位置,很快,二娃就收到了军区机要电台报务员齐小婉熟悉的手法,发来的电报。

不大的功夫,鬼子的侦察机就飞了过来,三七急忙戴上耳机,仔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