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既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那就一定能成。”
张仲平一笑,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传出电脑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需回电……
张仲平把手机摁掉,在座位上欠欠身子,道:“奇怪,左达怎么关机了?”
徐艺问道:“您打的是他国内的手机吧?您可以试试他香港的号码。”
张仲平调出一个号码拨打过去,这次得到的回答是粤语版的电脑提示音,仍然是关机。
“出什么事了?”张仲平脱口问道,不等徐艺回答,又问:“徐艺,这单业务前期一直是你在跟踪,这段时间你跟左达的接触比我还多,你估计左达到底欠了多少钱?”
“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听说有好几千万。”
“好几千万?他想靠这五十万下赌场去翻本?”
“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天,澳门那边放高利贷的追债追得很紧。这钱没准能救他一命。”
张仲平长叹一声,道:“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左达,唉,可惜了。不过,我们用不着管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待会儿我把钱给他,拿了他给法院的拍卖推荐函立马走人。”
徐艺点头道:“噢,对了,听说澳门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就给了他二十四小时。他关机,可能是为了躲他们。”
“你觉得电视台的电话是他打的吗?他要躲债,干嘛打那样的电话?”
“这个……我不知道。左达这个人,我不怎么喜欢,他想干什么,真不好说。”
说话间,徐艺放缓车速,从街边往旁边一拐,慢慢地停在了胜利大厦在建工程楼下的围墙边。徐艺先下车拎了背包,张仲平也下了车,两个人顺着围墙找到了一个门洞,进入施工工地。
这是一栋二十八层的烂尾楼,脚手架因为停工显得有些陈旧,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一些建筑材料,木板呀水泥桶呀什么的。
张仲平扫视四周,又仰头往楼上看,他不禁感慨道:“这就是胜利大厦。只要一拍卖,这楼马上就不姓左了。”说着要从徐艺手里拿过那个旅行包。
徐艺把包往回一缩,道:“等等,姨父,我在想一个问题,左达为什么约您在屋顶上见面?”
张仲平道:“做生意,有时候就是一种心理博弈。这栋楼是他开发的,他大概想在这儿找回一点自信心吧。”
徐艺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要不然,我陪你上去?”
张仲平道:“左达可是再三交待,只让我一个人上去。”
徐艺急了,道:“不行,别说这二十八层够您爬的,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
张仲平一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么闪失?”
徐艺犟劲上来了,脖子一梗,道:“我不能让您冒险,您不能一个人上去,不就是拿钱去换他手里的拍卖推荐函吗?我去。”
张仲平再次笑了笑,道:“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上去?”
徐艺道:“我没事。您忘了,上大学那会儿,我练过跆拳道。”见张仲平开始有点犹豫,徐艺又道:“要不,再等等,我们再打打他的电话。”
张仲平拨打左达的手机,仍然是关机。
徐艺道:“左达跟您约的不是八点五十吗?快到时间了,还是让我上去吧。”不等张仲平说话,徐艺坚定地说:“姨父,我是不会让你上去的,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我怎么跟姨妈交待?”
张仲平心头一热,道:“你呢?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我又怎么跟你姨妈交待?不行,还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