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受不了他一再的侮辱,都说夫妻之间最大的禁忌就是互不信任,他居然怀疑她的不孕症是装出来的,忍,忍,忍,她已经再也忍无可忍。
抬手打掉了他在自己脸孔上乱摸的指节,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瞬间就模糊了她的视线……颗颗似冰晶般的眼泪刺得他心窝好疼,不多时,就融化了他冰膜心窝的一角。
“对……”他刚想说一句对不起,没想到若曦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抬起脊背,挺直腰杆,强势地与他彻底卯上。
“是的,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她承认了,终于承认了,心窝融化的一角弦即又冷凝。
“他到底有那里比我好?”
眼神一黯,苦涩地低低问出。
“你自私,偏激,心胸狭隘……你……朱子薰,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在的不幸。”
她脸红脖子粗的出口的怒吼,让朱子薰的黑色的瞳仁急剧地缩紧,漂亮的眸子里滑过一抹痛光,那痛光有烈火燎原地趋势。
“楚若曦,对你再好都等于零是不是?”他的心终于冷了,到底要如何做她才会满意?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野男人,他忍了,她与那个男人亲亲我我,他忍了,她为了他出了车祸,他忍了,她在睡梦中叫着别的男人的名,他忍了,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正眼看看他朱子薰这个人,这个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
“这样的好,我承受不起。”若曦嗤之以鼻,敛起怒容,一只手攥紧她手上行李箱,指骨推白,推门,扬长而去,这一次,朱子薰没有阻此她离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睁睁地,涨望着那落寞的身形走出他的视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指掌紧握,终还是放心不,跟了出去。
他的女人,拖着行李箱,行走盘形公路上,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孤零零地,象极了莫奈笔下的流浪儿。
他只是不想让她以后的日子难过而已,他是朱家唯一的血脉,母亲绝对容不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而他夹在她们中间,他想起了电视剧《双面胶》,多么贴切的比喻,现在,他只是尝到了双面帖胶的滋味,就好象是胸口两面都沾了胶,两边重不得轻不得,处在夹缝中生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然而,章烟儿偏偏又在这时候怀上他的种,想赖都赖不掉。
在小屋的日子是多么的甜蜜,短暂的幸福还未抵至云端,就被人用力一推,跌至了地狱,四分五裂,尸骨无存了。
他悄然地跟着她的后面,不敢太远,也不也靠太近,双脚象灌了铅,很沉,很重。
偶尔,有车开得象利箭般迅速,从她的身边擦过,她也不躲,看得他心尖肉扑扑直跳。
一路走,一路追。
她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站在暗夜街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回家吗?母亲又会怎么对她呢?还有爷爷,若曦的头一下就晕了起来,她蹲下身子,双臂环住膝盖,蜷缩成一团,象曾经在罗马街上的流浪儿。
夜晚的温度很低,她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凉的衣裙,风透过小孔钻进来,仿佛针尖,一下下地刺扎着皮肤,细细的疼,然后,一点点地汇聚,涌进心脏最温柔软的地方,哗地,疼得一踏糊涂。
远处长身玉立的身形,满脸揪心的表情,陪着她耗在这天寒地冻的气候里。
哭够了,若曦抬起头,一阵微风吹来,睫毛上长长的水珠随风凝结了,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纤美的身形站起,拖着行李一步一步地远去。
男人悄然紧紧跟随,深怕她出了半点儿意外,看到她凝站一条十字路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男人的心儿怦怦直跳,似要跳出胸腔……直到她走进了一条他非常熟悉的小径,那是通往楚家门庭的路口,他以为她会去找白瑞,没想到,紧崩的心弦这才松懈下来。
意气风发的眉宇拢成了一个纠结的“川”字,手掌插入裤兜里,旋转身,往来时路而回,他没有开车来,也没有打车回去,一步一步地行走在夜风中,风儿吹醒了他些许意识,这一次,若曦是与他硬到底了,如果他要了章烟儿肚子里的孩子,那么,若曦势必会离开他,他真的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在这份****面前,他的心是卑微的,不是说,男女****游戏里,谁先动心谁就是最大的输家,然而,这一生,他却注定要成为输家的。
就算只是得到她的身,他也要想尽办法把她强留在自己的身边。
脑中划过若曦的清丽的脸孔,从十来岁开始,她的容颜就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俏皮的,微笑的,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甜甜的笑容……想着,想着,他嘴角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笑痕,那张稚气小脸渐渐长散开的漂亮玉容,痛苦的,绝望的,悲哀的,茫然的表强硬地挤入脑海……停,他痛苦地用手撑着额面,忽然之间,才意识到,原来,长大后的若曦,嫁给了他的若曦,从来就没有一天开心过,是他抹杀了她的幸福吗?很多时候,尤其是在与她一起的时候,在她的身体尤如一口枯井的时候,他都会在想着,如果当初他没有强娶豪夺,那么,若曦嫁给白瑞,一定会幸福地走完这一生,都说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但愿心爱的人儿能得到幸福,然而,他朱子薰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他做不到呵。
那么,即然都已经横刀夺爱了,他又放不下这段感情,就让他好好地弥补这一切吧,若曦,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呵呵,脑中有了澄明的决定,他吸了一口气,转身拦了一辆车往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