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房里,章烟儿正静卧在床上嚼着口香糖掉着点滴,粉嫩的唇瓣上扬成一个漂亮的弦度,在这一场夺夫游戏里,她是最大的赢家,都说母凭子贵,她许,她会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嫁入豪门,从此若尽甘来,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成了朱子薰的妻子,军区司令的媳妇,谁还敢嘲笑她是一个私生女,这一辈子,她也就算扬眉吐气了。
眼线微垂,没有掉点滴的手指轻搁放在平坦的腹部上,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地抚摸孩子。
呵呵,听说,楚若曦被朱子薰赶出朱家了,多好呵,她就快平步青云,麻雀变凤凰了。
在她正做着美梦的当口,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当她看清了门口长身玉立的男人脸孔时,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亮。
“子薰,你来了。”
雪白笔挺的衬衫,蓝色的西装外套,黑色休闲的紧身长裤,宽肩乍臀,身材的线条是那么优美,黑色的眸子波光闪闪,犹如凝碎了一汪蓝钻泉,尽管凉薄的唇峰抿成了一条直线,刚硬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章烟儿黑亮的瞳仁却发着晶亮的光芒,她怔怔地凝望着朱子薰,就只差没流口水了,不管穿什么都好看,比杂志上的男模有过之而无不及,女人就如活脱脱的花痴,就只差没流口水了,朱子薰淡然地瞟了她一眼,没有应声,只是大手凌厉挥下,门后就忽然闪现了两个戴着身着白袍的医生,两个医生匆匆走进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章烟儿从床上架了起来,急着往门外走去。
章烟儿见此情形,脸色吓得刷刷发青,心中滑过不妙的感觉。
“子薰,你要干什么?”
她尖着嗓子冲着凝立在门边的伟岸头身形嚎叫。
朱子薰只是静静地凝立在门口,没有理会章烟儿的尖叫,她敢设计陷害他,她就应该要承受这噬骨的代价。
轻启薄唇,轻轻地医生下了一道命令。
“送去妇产科。”
妇产科,听着这三个字,章烟儿的心口剧烈的抖缩,他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不要这个孩子了,这样的事实让她的心口忽然之间就象是压上一万斤钢铁,她气得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半响,说不出一句句。
当她的身体被两名医生架着从他身边擦过,见他不疾不徐地从衣袋里掏出香烟,径自点燃时,绝望的泪从她眼角沉重的坠落,一颗心也碎了一地,唇瓣颤抖地吐出……
“朱子薰,虚毒还不食子呢?朱子薰,这可是你亲生的孩子啊。”
“你怎么能舍得?”
凄厉的哭叫声渐渐远去,渐渐隐没在他的耳根底,当屋子里归于平静,朱子薰仍然僵站在那儿,是滴,章烟儿骂得太对了,虚毒还不食子呢?也许,他朱子薰比老虎还可恶,凶狠。
连自己的亲生子也要生生弄掉,只为他心里那段可悲的感情,他爱若曦,若曦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可是,他的眼睛里同样容不下,楚若曦,他为她舍弃了所有,但愿她能有朝一日能够瞧一眼始终在她身边的他。
章烟儿泪流满面地被医生强行按在手术台上,她被强行打了麻醉剂,身体无法动弹了,不过,神智是清醒的,只听“碰碰碰”几声,手术台边的探照灯拧开了,灯光照在了她被强行拉开的双腿间……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拿起消过毒的专用手套,从雪白柜台的盘子里拿起扩宫器正欲放到章烟儿不着一物的下体时,另一名医生推门而入。
“有事?”戴着口罩的医生停下动作,轻轻地询问出口。
医生掩上房门,走了进来,弯下腰把唇凑到她的耳朵边悄然耳语一阵后,转身出去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瞟了眼正缓缓阖上眼睛沉睡的章烟儿,摘下了口罩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朱子薰立在了长廊尽头,慢条斯理地吸着烟,他在等着医生们手术的结果,他要亲自证实孩子做掉了,除去他与若曦婚姻的那份危险,他不能再让章烟儿有任何可趁之机。
身着白袍一脸慈祥的老医生从妇产科走了出来。
“朱先生,手术很成功,没有任何并发症。”
“好,谢谢。”朱子薰感觉自己的心头的一方石头总算落地,也许,呆会儿会面对母亲凌厉的质问,不过,已经做掉了,难道还要他自砍头谢恩不成?纠结了这么久的问题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骨肉,心头有淡淡的苦涩在蔓延,虽然他不爱章烟儿,可是,他是一个凡人之身,他做不到为了若曦抹杀孩子心头没有一点儿感觉,苦涩的情绪渐渐沉淀,再疯狂涨出来的却是无比的喜悦,带着无比雀跃的心情,他激动地拔通了若曦的电话,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烦恼终于去除了,孩子的离世,代表着若曦能够重新回到他身边,也许,他真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不得不叹,这段感情已经埋没了他的理智。
可是,电话却始终占着线,甚至于后来干脆关了机。
心中苦涩的滋味渐渐浮升,她还是不想原谅他吗?手机盖子滑下的那一刻,他的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她回去了吗?这时候,会不会正扑在母亲的怀里哭呢?会不会受着老太爷的质骂呢?无论如何,为了楚家的利益关系,楚彰显是绝对不会让她与他离婚的?
他担心她,满脑子都是她,他大概是疯了,朱子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