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
青楼夜夜笙歌,丝竹声缓缓入耳,衣袂飘飘,裙纱曼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祥乐景象。
“各位公子老爷们,今天可是我们天香楼花魁出台的好日子,依旧如天香楼早年的规矩,价高者得。”浓妆艳抹下,老鸨笑盈盈的张开血盆大口,粗壮的胳膊指向二楼的纱曼处。
灯火摇曳,微风徐徐,轻纱遮挡下,女子曼妙的身资若隐若现,墨黑的长披散到腰下,黑白的勾勒下,身躯如火焰般缭绕着一众男人的感官和欲望。
“各位爷,想让我们依柔姑娘为各位爷弹奏一曲。”老鸨的话音刚落下,却见轻纱里的女人素手微微的抬起,刹那间,琴音如流水般婉转而出,时而清朗,如进入碧空万里间,空阔自如,时而高吭,如鹰击冲空,悠远而嘹亮,高音承接下,琴音渐渐疏远下,清越、流畅,丝丝入耳,缠绵缭缭。
“君寒兄,如何,不虚此行吧?”一旁的贵公子暧昧的笑了起来,举杯碰向叶君寒的酒杯,感叹道:“可惜啊,幽扬兄一走一年多了,如果不是他外出经商,今日我们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叶君寒闲适的笑着,泯了有口杯中的酒,目光看向轻纱后的人儿,低头笑道:“如此绝色佳人,难求啊。”
“少来了,君寒兄你如今身份尊贵,放眼雀穰城,谁又敢和君寒兄争夺美人。”陪酒的公子语气了多了份谄媚,一拍胸脯道:“今夜这头牌小弟买下送与君寒兄如何?”
纵声朗笑着,叶君寒一把拍向身旁人的肩膀,“那我就成人之美了。”
一曲罢,却已经是惊艳四座,台下的人更是骚乱成一片,“董妈妈,爷出三百两,包下依柔姑娘。”
“就他那样子,还能立的起来么?”贵公子窃笑着,对着叶君寒道:“那个路大财,听说年轻时纵欲过度,如今夜夜要靠一品堂的药才能立起来,竟然也想染指花魁,唉,天仙般的姑娘就给配君寒兄这般的俊朗倜傥。”
“老弟可不能这么说,美人如玉,自然人人都有贼心。”叶君寒散漫的笑着,看了一眼台下争的脸红脖子粗的男人们,目光里含着些许的笑意,手一抬,清朗的声音随之传了过去,“一千两。”
瞬间所有人一怔,快速的看向楼上的雅座,却见一男子飘逸的立在窗边,修长的手捧着酒杯,对着对面轻纱下的女人微微的示意,朗然一笑,风采流溢,洒落倜傥。
“那是叶家的二公子,富可敌国。”
“他姐姐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的贵妃娘娘。”
“谭丞相和叶家乃是姻亲。”
一瞬间的寂静后,四周再一次的喧闹起来,只是这对象却由花魁换成楼上冠玉般的男子。
“呦,原来叶二公子钟情我们依柔姑娘。”听到天价,董妈妈脸上早已经笑出花来,扭捏着肥胖的身子上了二楼,对着叶君寒微微的服礼,“叶二公子,请去楼上的雅阁,依柔姑娘在等着公子呢。”
一阵羡慕的声音响起,一旁的贵公子暧昧的看向叶君寒,轻佻的笑道:“君寒兄,美人当前,销魂也伤身啊,节制节制。”
叶君寒一笑,长衫轻动,向着三楼上的雅阁走去。
意外的,屋子里竟然是一片漆黑,挑眉一笑,叶君寒信手推门走了进去,轻声唤道:“依柔姑娘。”
忽然一个身影轻缓的走了过来,白皙的手缓缓的落在叶君寒的身上,娇小的身子也随之附了上来。
“依柔姑娘?”叶君寒一怔,素闻天香楼的花魁萧依柔乃是清高之人,家道中落,却不得不委身青楼,卖笑过日,此刻却也是轻佻放浪之女。
没有出声,柔软的身子依旧紧紧的攀附在叶君寒身上,头颅更是紧紧的埋进了他的怀抱里,深深的呼吸着,似乎在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手落了下来,不对,虽然隔着轻纱,萧依柔身子要高挑一些,也丰腴一些,不似他怀抱里的人儿,娇小,纤瘦。
叶君寒眉头一挑,朗声笑问道:“姑娘一进门就投怀送抱,是不是仰慕在下已久了?”
依旧是沉默,只是滑过叶君寒背后的手却突然使劲,一把掐在他的后背上。
“你?”吃痛的低呼一声,叶君寒手一扬,门应声被拉了开来,门外的光线微弱的流淌进来。
长发如墨,秀眉轻挑下,一双眼,流淌出灵动的光彩,鼻尖挺俏,樱红的唇笑的得意而张狂,唇角轻启,婉转的声音随之跃出,“二哥。”
“蔷儿。”久久的失神着,叶君寒似梦非梦的看着投身在自己怀抱里的人,修长的手指颤抖的抚摩上眼前的面容,温暖的感觉由指尖融进了心头。
“蔷儿。”再次的呼喊却已经是狂喜的兴奋,手臂猛烈的收紧,将娇小的身躯拥进了怀抱里,深深的抱住,在片刻间,却又推出自己的怀抱,禁锢在双臂间,痴狂的凝望着,笑容呆傻而满足,“蔷儿,你真的回来了。”
“二哥,两年不见,我想你了。”叶蔷笑眯着眼睛,再一次扑进叶君寒的怀抱里,撒娇的噌了噌脸,“二哥,两年了,你想我没有?”
“想你这个丫头做什么,又不能吃。”叶君寒笑嚷着,忽然一怔,惊觉出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暧昧不清,随即掩饰的咳嗽两声,“蔷儿,两年里,好吗?”
“恩。”点了点头,叶蔷这才褪出叶君寒的怀抱,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光亮下,再一次的凝望着眼前思念了两年的哥哥,狡黠一笑,将桌上的酒杯递了过来,“二哥,当年你教我调的青蔷酒,蔷儿两年来,思念二哥的时候就会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