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于兰的病房出来后,张乐清提议再上楼看看王斌,蒋冰儿摇头拒绝了。她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再见他了,改天吧。
下楼的时候,蒋冰儿敏感地朝大厅右边长椅望了一眼,还好,那个神经男子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去了哪里,蒋冰儿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想——她的脑袋此刻已经够乱的了,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无谓的问题。
两人并肩走出了医院大门,没有人提议坐车,便沿着空旷的柏油路,信步向前走去。蒋冰儿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张乐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刚才于兰跟你说的那些话?”
“你听见了?”
“嗯,听见了一点。”
蒋冰儿没作声,片刻,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张老师,你能不能替我去学校的档案室一趟?”
“怎么,你……你想去调查那个女生的资料?你也听到大家的议论了?”
那个女生?蒋冰儿一怔,她本意是想让张老师去档案室改下自己的资料,把住宿改成走读——这本是一件与这件事无关的小事,张乐清肯定是会错意了。不过,自己正好可以顺水推舟,看能否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蒋冰儿于是假意点了点头,“张老师也知道这件事?”
“是的,”张乐清叹口气,“不过去档案室也没用,所有关于那件事的档案都被学校封存起来了,没有学校领导的同意,我也没有权利查看。再说你姐姐的意外也未必就跟那件事有关,你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可是……”蒋冰儿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什么,她其实在套话。
张乐清却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淡然一笑。其实内心却在犹豫着——蒋冰儿显然已经听说了五年前那桩自杀案的传闻了,自己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方才在医院时,她在病房外把两个女生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此时此刻,她耳畔依旧回响着于兰最后说的那句话:“该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
难道,那个可怕的诅咒,真的在方宁死后的第五年,再次苏醒了?
张乐清用力摇了摇头,想把那些可怕的记忆从脑海中甩出去。
“张老师,你怎么了?”这个奇怪的动作引起了蒋冰儿的怀疑。
“啊,没什么。”张乐清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
“张老师,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把事情真相告诉我呢?”
“我……也许你误会了,那件事跟你姐姐的意外可能真的没有关系。小冰,我们不要那么迷信好吗?”
蒋冰儿心中一动:看来自己推断的没错,张乐清确实知道什么“内情”,于是她进一步逼迫道:“既然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肯大大方方地告诉我呢?”
“我……”
看着蒋冰儿不依不饶的目光,张乐清意识到,这件事怕是隐瞒不住了,况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即使自己不告诉她,她也未尝不会去问其他人。还是由自己开这个口吧,也好及早打消她的顾虑,免得她整天胡思乱想。
“小冰,你是不是真想听?”
蒋冰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张乐清叹口气,指着路边一条石凳说,“我们坐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