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红衣,纤细的玉手轻轻的环住少年的颈脖。尽管白皙的娇颜早已羞红一片,她依旧没有丝毫的反抗。
那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思念,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其实什么,都比不上待在他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玉惊澜终于是缓缓放开了那气喘吁吁的少女。望着那一张羞红的娇颜,不禁微微出神。少女精致的面容,如画的眉眼,对他仿佛有着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轻轻的舔了舔嘴唇,目光竟是在不经意间划过了少女精致如天鹅般的颈脖,而在颈脖之下,是一对犹如蝴蝶般的锁骨。或许是他随手为云汐颜套上的外衣,并未完全遮盖住少女灼灼的光华。
云汐颜似乎也注意到了他那有些灼热的目光,立刻是抬手拉住了身上的红衣,将那精致如蝴蝶般的锁骨遮盖而去。引火烧身的道理她可是知道的,因此她自然不敢再继续刺激玉惊澜。
而见她此番动作,玉惊澜却依旧双目灼灼的将她盯着,盯得她有些不自在。缓缓的咽了一口唾沫,她终于是轻声道:
“惊澜,你有带衣服吗?你的衣服,大了……”
望着身上偏大的红衣,云汐颜顿时有些不好意。其实她也是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情的。若是没有衣服,她该穿什么呢?
不过面对她的这个疑问,玉惊澜似乎早有准备。随手拿出一个包裹放入少女的手中,他这才似笑非笑的道:
“衣服自然是有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还喜欢这个颜色。打开看看。”
闻言,云汐颜立刻是抬手将包裹拆开,一袭青裙顿时映入眼帘。那曾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颜色。青色,相伴了她过去的一生。
可自从由凌浅变为云汐颜,她便摒弃了原本的一袭青衣,转而以白色为主。如今再拿到这一袭青裙,心中竟有一丝五味杂陈。
一双清眸静静地凝望着怀中的青裙,思考了好半晌,终于是轻轻的笑道:“其实我隐隐想起了一些记忆。记忆中的我便是这一身青裙的样子。既然我过去是这样来的,那如今出去便也该这般出去。”
闻言,玉惊澜搂着少女腰间的手臂顿时一紧,望着面带浅笑的少女,他终于是轻声问道:
“汐颜,对于那些无法想起的东西,你害怕吗?”
对于未知,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其实过去的东西,让它过去便好了。他也并不知道老头子说的对不对,那段记忆汐颜记不记得,又怎么样呢?
不过就在他微微蹙眉,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那被他搂在怀中的少女却缓缓挪动着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静静地靠着。一双清眸微闭,嘴角浅笑依依。
“当我知道我的记忆中遗落了什么东西的时候,我是害怕的。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了。”
“不怕了?”玉惊澜闻言,好看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浓浓的疑惑。“为什么?”
“为什么呢?”那犹如蝴蝶般的睫毛微微一颤,少女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清澈眼眸对上少年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睛,她终于是嫣然一笑道:
“惊澜,其实我隐隐觉得,在我失去的记忆中有一个人,一个让我魂牵梦萦的人。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我怕,那是别人。”
少女的声音很轻,轻的如山涧的微风。可那轻柔的嗓音却格外的好听,让玉惊澜忍不住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
“可现在我不怕了。因为我相信,相信我记忆中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话音不断在这片空旷的山涧回荡,满山遍野的花海仿佛都听到了少女清泠的声音,随风摇曳,芳香四溢。满山白铃,如梦如幻。
这里的一切,似乎从来就没有走远过。
俊逸的脸庞不禁有一丝微笑浮现,那是一种浅浅的释然。修长手指骨节分明,轻轻的拂过少女精致的脸庞,那么温柔,那么珍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之前所有的担心竟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因为眼前的人儿,根本就不在乎那些。
她在乎只是那记忆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而已。
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他终于是轻声答道:“汐颜觉得是我,那自然就是我。如果不是,我将那人宰了便是。”
闻言,云汐颜亦是忍不住一笑。一双清眸轻轻的刮了少年一眼,这才缓缓起身。一边督促着玉惊澜转过身去,一边动手将手中青裙穿到身上。
眼下他们虽然安全了,可被关在城中的旬邑依旧危险重重。如今那圣使大人和冯夫人抓不到她,说不定便会拿旬邑开罪。所以眼下一切平稳,也该是洗刷这不白之冤,还她自己一个清白的时候了。
城墙之上,一道道剧烈的号角之声响起,狼烟漂浮,全城警戒。只见得无数士兵穿戴整齐手持武器,皆是向着城墙之上奔跑而去。
一张张普通的面容上写满凝重与恐惧。因为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那沉寂已久的守狱妖女竟会突然来袭,还亲自率领着一众怪物前来攻打他们。
抬头望向下方,只见远处正有一道道巨大的兽影浮动,他们皆是脚步缓慢。可那等阵仗与气势,根本就不是上方的那些士兵可比的。
而就在这一众兽影的中央,一头蓝黑色野猪正一摇一晃的前行着。一对尖利的獠牙突出,让它显得异常凶厉。每走一步,都有凶威浮动。
不过此刻所有士兵的目光却都集中在了这头野猪的背上,在哪里有着一顶轿子安静矗立。轿子普通,那野猪每走一步,轿子也会跟着轻轻的晃动。其中似有一道娇小的身影安静而坐。
而这道身影便是他们一直以来恐惧的源头。因为她是这里的守狱人,是这片地域真正的统治者。
据说她茹毛饮血,面带獠牙,最喜人肉。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对他们发动战争,惨无人道。
可说了如此之多,实际在场却未有一人见过她的长相。一切,都不过是传言而已。而她,一直都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