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她拒绝,本是生气,听到她说最后那句话,又脸红的说不出话。好久,才终于冷静下来回来心神。
他刚刚疯了不是?怎么会对一个丑女人,一个结过婚的弃妇产生暇想?他欣赏她,佩服她,只是因为她的才学,难道他真的可以接受与他差距这么大的她?将来,他可能会是帝王啊。
想想,统一天下的帝王,有着一个伤了半边脸的帝后……
那脑子一定是被猪拱了的人,才会放弃天下美色。
可是,为什么否定她时,心中又有失落感?
如丑奴所说,夜里又劈里啪啦的下了一阵暴雨,早上天空却是放晴,明媚的如洗过一样。
两人昨晚都是很晚才睡,那火堆已没有一丝火星。洛恒看了看那旁的人,顿了顿压着伤腿,朝前她身侧爬了爬,她侧着头,手枕在头下睡的正香,一看就知道是个很能自得其适的人。伤了的脸被她压在下面,露出一边皎好的面容。
他其实都忘了,那天大雨挖出来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了,那时他根本没想过他们有更多的交集,只以为是过路好心救了一个人罢了,也没想到那样一个低落的女子会有如此才学。
而现在,望着那熟睡完美的半张脸,他想,她从前应该是极漂亮的。不是那种一眼惹人注目的漂亮,却是那种耐看型,越看越觉得她漂亮。
想起她竟然自己狠心的烧伤自己的脸,他怜惜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多么狠心的女子啊,而那个男人又伤的她那么深那么深。
忍不住的,他悄悄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脸颊,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有些痴迷。
他想,她应该就是这样的,安静的熟睡着,似个孩子般安稳。
就在他想要抱住她时,她却动了动翻身,他吓了一跳,以为她要醒,急忙后退,没想到没退走,却弄疼自己受伤的腿,连忙把手塞到嘴里咬住这才没叫出声。
低头一看,发现她还在睡,只是平着睡了,另一半边脸上的伤疤毕露。
多么好的一张脸啊,就这样可惜了。如果有好药给她医治,她这么聪明坚强固执,应该也不会要吧,否则当年不会自己烧伤自己。
又突然想起,那时他找晴天拿药时,晴天只给他一只平常的烫伤药,如果他当时以公子的架势训晴天,坚持要拿玉肌膏给她,说不定,她的脸现在也只是有淡淡的疤罢了。
唉,他在心里叹惜一声,突然发现自己盯着她这么久了,万一她醒来发现……自己腿疼又退不走,只好摇醒她,就算她问,他也可以说,我是特意为了叫你才移过来的吧。
丑奴被推了三下才醒来,昨晚睡太晚了,早上有点儿起不了。倒没洛恒想的那么多,只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格外冷,像是不知道他是谁一样,然后突然一张大嘴,一个大哈欠,便伸着懒腰起床了。
洛恒吐血不已。好歹他也是青焰国的国主,她怎么能一点儿都不再乎的在他面前如此失礼?姑娘家的怎么可以张那么的嘴……她应该蒙着嘴优雅又淑女的打哈欠的。
唉,经过昨夜,他也明白了,只是因为她的才学,他给她带的光环太高,其实,她不过是寻常女子一样罢了。哼,甚至她还没有寻常女子好,怎么可以随便问男人那种问题?
正在他暗暗诽腹她时,她却突然架起他说:“走吧,洛公子,出发了!”
那声音,那神情,活像她是大爷,而他就是个惹事的小孩儿一般。
他讨厌这样的劣势。昨天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会沦落如此?固执的推开她说:“不要你扶,我自己会走!”
他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推开她自己就要往地上倒。她猛的倾身过去扶他,因为倾着身,双脚没平稳着地,而他的身体又过于高大和重,于是人没扶住,倒是和她一起倒下了。
她上他下。
还好没出什么窘事,只是眼对眼罢了,只是他那双眼睁大的有些异常,她想,估计是近距离看她太丑给造成的。
讪讪的要爬起来,他却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攥着她的双臂都发疼了。
她突然恍悟的说:“不会是压到你腿了吧!”急急忙忙的要爬起来,却又因为他紧抓着她的双臂不放又栽下来。
他突然暴喝一声,“你别动了!”
她正视他,发现他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连忙问,“你怎么了?”因为担心他的腿,也没乱想一些别的东西。
倒是他红着脸瞪着她,眼神阴狠的欲吃人一样。
她果真不敢动了。
洛恒窘迫死了。要是被她知道,他这个童子鸡一大早这么容易发情,肯定会被她笑掉大牙。想到自己会那么丢脸,就阴狠的死瞪着她。
可那份炙热使终不退,他拼命的盯着她半边烧伤的脸,想让那难看的疤痕褪去心中些许热意,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堪,可是,为什么,越盯着她,越觉得她如出水芙蓉般的漂亮,连那半边烧伤的脸,都如此的迷人?
天际微微亮,东方的一角,快要露出山头的地方有一团隐隐的红,杜虎擦了擦酸涩的眼睛,知道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昨日大雨滂沱,今天看到这快要露出头的红日,心情格外不一样。
经过难熬的一夜,在太阳初升时,那长长的睫毛终于扇顿了一下睁开眼,所有人都惊喜的喊,床上的人却只是睁了一会儿眼,又虚弱的睡过去了。
但这样,总算让人放心不少。陈正心中的罪恶感,终于放松许多,喜极而泣的想去找他爹。昨天老将军说投降时,他心里很是不服气,结果又擅自冲了出去,还伤了叶大哥,很怕老将军责备,一直没有去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