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百城百战解放战争系列:解放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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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附:入城纪律(5)

我各部在纵深作战中,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迅猛穿插,把敌人分割成六大块,逐一聚歼。73团在团长兼政委孙同盛的指挥下,用小炸药包炸通墙壁,逐屋穿行,隐蔽接近并占领十字街口制高点——大阁。各部主动协同,分头抢占敌主要火力点和制高点,越战越勇。

经过10个多小时的战斗,周村守敌1.5万余人悉数被歼。

生俘整编32师参谋长李锡煜,仅师长周庆祥带几名亲信,化装后从城墙下钻水洞潜逃。他乘坐的美式吉普车也被我缴获。

许世友和政委谭震林在兵团指挥所,得知9纵连夜在周村打响,十分高兴。许世友说:“周村这一仗打得好!这一打,战役全局就活了。”

后来,许、谭听说当时打还是不打,9纵领导层有过争论,有的同志不主张打,说打是冒险。在兵团总结会上,有的同志再次讲:“仗虽然打赢了,但在军事上是冒险的。”

许世友说:“打是对的,我就怕你们不打。不打,要军法从事。”

谭震林也严肃地说:“怎么能说打赢了也是冒险呢?军事斗争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冒险性。兵团就是要你们打!谁要是不打,我送他四个字:‘机会主义’!”

打下周村,胶济路西段守敌群龙无首,惶惶不可终日。许世友高度概括了周村一役的特点:时间短、伤亡少、俘获大。

4.聂凤智自己把“功攻”改成了“主攻”;

王耀武开始“调兵大游行”;73团率先攻人内城,被中央军委命名为“济南第—团”

1948年7月14日,****中央军委就指示华东野战军,准备在“八九月攻克济南“,然后于“冬春夺取徐州”。根据****中央军委的战略部署,华东野战军准备9月攻克济南,而后伺机全力南下兵出淮海和皖北,进逼江淮。

济南大战前夕,许世友特意来到9纵看望老部下,他在9纵誓师大会上说:

“我从胶东赶来,就是要带你们去攻济南的。为了速克济南,我也给大家提出一个易懂好记的口号,就叫做‘牛刀子战术’,为什么要叫‘牛刀子战术’呢?同志们知道,牛很庞大,又有蛮劲,要放倒它,必须一下子击中它的要害。济南城防工事坚固,纵深又长,明碉暗堡成千上万,像一团不大好啃的刺猬。我们要拿下它,必须准确地抓住敌人的要害部位,集中兵力、火力,杀开一条血路,钻进去打,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敌人的心脏,再绞乱敌人的五脏六腑,致敌于死地。”

9纵的确不是吃素的,通过一个小插曲,可以反映出司令员聂凤智的坚强、灵活的个性。

在济南战役作战会议上,已经确定了攻城东兵团的任务是“助攻”。但聂凤智一想起这两个字就觉得不舒服。他心中早就盘算好的“主攻”任务,却被宋时轮抢去了,他能舒服吗?

聂凤智想,再跟宋时轮争“主攻”是不大可能了,也不合适,因为这是上级决定了的。但能不能自觉将“助攻”变为“主攻”呢?于是,在9纵范围内下达作战命令时,聂凤智就大胆地将“助攻”变为“主攻”。师、团接到命令时,纷纷打电话询问纵队作战科,是不是写错了?聂凤智回答得很明确:“不错!”

聂凤智认为,助攻不是佯攻,如果助攻部队老是盯住“助攻”这个字眼,束缚自己的手脚,不敢放开去打,怎么能有助于兄弟部队的主攻呢?相反,如果助攻部队和主攻部队一道,全力以赴,整个战役胜利的把握就更大。而且,同样一支部队,同样的兵力、火力,精神状态不同,打起仗来大不一样。“助攻”改“主攻”,一不要增人,二不要添枪,变的就是精神状态。把“助攻”当成“主攻”去打,在东面攻得紧,反而能减轻主攻部队的压力,更有利于西线集团夺取飞机场。同时可以加剧吴化文与王耀武的矛盾。说到底,助攻部队能最先攻进济南,岂不更好?

聂凤智把改动命令的事,向许世友、谭震林作了汇报。许世友高兴地说:“好!就这样打!西面一把刀子,东面一把刀子,两把刀子朝里戳,戳烂它的五脏六腑!”

1948年9月16日,午夜24时整,攻城总指挥许世友发出一声怒吼:“攻击开始!”

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向济南守敌的总攻开始了。半小时炮火急袭后,火炮开始延伸,我东、西攻城兵团像两把锋利的宰牛钢刀,勇猛地向王耀武的老巢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部捅去。

我9纵25师74团、75团猛插济南的东大门茂岭山、砚池山;26师向回龙岭一线攻击前进。凌晨2时,攻占茂岭山主峰,“首战茂岭山,打开胜利门”的战旗插在高高的山顶。5时许,茂岭山战斗胜利结束,敌人除被打死的以外,共计被俘100余人,无一漏网。

在74团首攻茂岭山的时候,75团也像一把利剑直刺茂岭山南边的砚池山。守敌在我凌厉的攻势下斗志大减,激战仅50分钟,就在绝望中放下了武器。

许世友的牛刀子战术起作用了。我9纵在一夜之间就拔除了王耀武的两颗硬钉子,即王耀武炫耀可守半月之久、“固若金汤”的济南东大门屏障茂岭山、砚池山主阵地。王耀武惶惶不安,他一会儿判断我军主力在西,一会儿又把兵急调至东线,被我战士戏称为“调兵大游行”。但王耀武没想到,我东、西两线部队都是主力。3天内,我9纵再接再厉,连克敌一批主阵地和村庄据点,使王耀武心惊胆战。

王耀武部署在西线的吴化文部2万余人,19日夜举行战场起义。吴部起义前,左右摇摆,举棋不定。后来看到我9纵攻势凌厉,突破了王耀武精锐固守的防线,10纵又以猛烈炮火封锁了西郊机场,济南主阵地丧失殆尽,吴化文才终于下决心起义,走上了光明的坦途。

济南腹背受敌,王耀武惊恐万状,他放弃了一些外围阵地,企图凭内城固守待援。

我军乘势猛进。20日,我9纵已直逼到东城墙下,并随即向外城城区展开近迫作业;22日,已完成总攻外城的战斗准备。

王耀武一错再错,他判断我连续鏖战6天6夜,人困马乏,起码要休整数日才能完成攻城准备。

但许世友偏偏在22日晚就发布攻击外城的命令。我攻城大军按攻城总指挥部的命令,从四面八方向济南城区压缩。

18时整,9纵司令员聂凤智在茂岭山前进指挥所接到许世友命令后,立即命令全纵队所有炮火对各攻击点实施轰击。

19时许,我各主攻团同时由各个预定突破口外发起连续爆破和突击。

经我英勇的攻城部队层层剥笋式攻击和正确使用许世友提出的“牛刀子战术”,仅用7天7夜的时间,便迅速突破并占领其外围防御阵地的160余个支撑点,基本防御阵地的商埠、外城等一、二线阵地。现在,我攻击的锋芒直指其核心阵地——内城。

内城是王耀武负隅顽抗的最后一道防线,城墙高达14米,底宽10米。城墙上筑有三层射击设备,并有消灭死角的侧击掩体,构成了严密的交叉火网。城墙下是一条宽大的护城河,墙根下暗堡成群,鹿砦林立,雷阵遍地。其11万人的部队,除吴化文部起义外,其余全部撤至内城核心阵地。

23日18时整,总攻内城的炮声打响了。刚才还在沉静中的古城,霎时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炮弹,在空中呼啸着,从四面八方一齐倾泻在古老的城垣上。整整一个小时的炮火轰击后,天空中突然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所有炮火一齐延伸入城,给我军突击部队闪出一个空隙来。

我9纵73团各连犹如一支支利剑,迅猛向内城攻去。经反复争夺,于次日凌晨4时50分攻入内城。王耀武经营多年的济南环形城防工事的最后一道坚固阵地,在一夜之间就被我9纵勇士摧垮了!

73团率先突入后,9纵75团、76团和10纵一部后续部队连成一条长龙,冒着硝烟涌人城内。开始是一路开进,继而两路、三路直到六路并进。

73团2、3营像两把尖刀直刺王耀武新旧省府。4连首先炸开旧省府的围墙,夺下榴弹炮10门、山炮7门,5分钟内发展500多米,缴获了敌人最后一辆坦克。7连从突破口向西攻击前进,转而插向西北角,打遍了半个内城。机枪兵王会在救老百姓时,裤子被烧,帽子和鞋子也丢了,团长张慕看到后,从自己身上脱下一条裤子给他穿上。5连打进省政府时,副连长发现敌人在广播电台四周埋设了许多炸药,上面倒满火油,他马上命令战士们将弦剪断,并设岗看守,保护广播电台。

24日18时左右,9纵各师与3纵、10纵、13纵等兄弟纵队胜利会师,全歼守敌。济南宣告解放。

王耀武只身带了4名随从,化装成病人逃跑,逃到寿光县,被当地军民查获。

济南战役历时8昼夜,我军全歼守敌11万人,其中9纵歼敌最多,为2.8万人。

中央军委为表彰攻克济南的伟大胜利,于9月24日济南大捷的当天复电华野,命名我9纵25师73团为“济南第一团”。

5.聂凤智以最快的速度向******发电:

“我们已胜利踏上江南的土地!”听说不让用炮,有人急了:“是我们革命战士的鲜血,生命重要,还是资产阶级的楼房重要?”

淮海战役后,全军进行整编,华野9纵被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7军,军长聂凤智,政委刘浩天,隶属于第三野战军第9兵团。整编后,即奉命开赴安徽省无为县,投入紧张的渡江准备工作。

1949年4月20日下午,国民党南京政府最后拒绝在“和平协议”上签字。******主席和朱德总司令签发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中央军委和总前委决定,三野由第7、第9兵团组成的中路集团先于全军一步,于20日晚开始渡江。

当晚21时,全军大小船只,千帆竞发,万桨击水,一齐向南岸突进。第一梯队仅用20多分钟,就到达长江南岸。

聂凤智一行顺利登上南岸,作为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亲历者和见证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当即口授一份电报:“我们已胜利踏上江南的土地!”要求用最快的速度发给党中央、毛主席。这份只有12个字的电报,在聂凤智的军事生涯中,算得上是文字最短而且措辞奇特的一份电报了。但它所包含的喜悦和豪情,又该用多少文字才能容纳得下呢?

过江后,我军将士不顾疲劳,发扬连续作战的优良作风,奋勇追击敌人。

5月16日,27军向上海外围运动。当晚,先头部队80师进抵七堡镇。

经侦察得知,由于高桥地区战事吃紧,汤恩伯已命75军抽调到高桥,原市区守备兵团改组为沪南守备兵团,与第123军之334师接替75军防地。

接到这一重要敌情,聂凤智果断命令:今晚乘敌人换防,立足未稳时,迅猛发起攻击。

当晚,80师便向七堡镇之敌发起有力攻击。不久,胜利攻占七堡镇。

接着,聂凤智又命令踟师以一部向七堡镇右翼进行牵制性攻击,以军主力79师、81师沿七堡、虹桥公路向上海市区攻击前进。

5月24日清晨,27军已占领上海西郊的虹桥镇、龙华镇和龙华飞机场等大片地区,正在接近沪杭铁路。翻过沪杭铁路,就是上海市区。

24日傍晚,作为27军先头部队的237团已经到达沪杭铁路线上。晚9时,肖镜海向各团发出进入市区的命令:235团在团长王景昆、政委邵英的率领下,由程家桥向北,从北新泾向东到达梵皇渡路口;237团由程家桥向南,沿虹桥路向东往林森路推进。236团在团长李启明、政委孙子宇的率领下,作为师预备队随后跟进。

翻过铁路路基,237团的指战员们看见上海市区灯火辉煌,这明亮的电灯是上海地下党为保证我军解放上海打胜仗点亮的。

看到这些明亮的灯光,战士们很激动,灯光里透着上海工人老大哥的支持。

虹桥路上,向上海进军的队伍如同一股汹涌东进的大潮,不可阻挡。队伍里,战士们正兴奋地传着一个“来自北平的消息”:

“毛主席说,27军现在可以进上海了!”

浓眉大眼,身材敦实,刚满27岁的235团政治处主任王济生对大家说:“谁英雄,谁好汉,咱们在南京路上比比看!”

虹桥路,第27军前进指挥所。

听到吴淞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和市区周围的激烈枪声,聂凤智忍不住了,他接通了79师指挥所:“老肖,部队打得怎么样?”

“冲进去了,军长!”肖镜海兴奋地报告。

“真的冲进去啦?”聂凤智几乎不相信,又重重地问了一句。

“冲进去了,敌人已退却,我部正顺着南京路、林森路向高中心追击,马路上的电灯还给我们照明呢!”肖镜海兴奋得嗓音都变了,“我们师指挥所马上就要搬到市里去。”

“好!”聂凤智命令,“无论如何,拂晓前渡过苏州河,进一步迫使苏州河以北敌人投降。”

紧随其后,各师都来电话,向聂凤智报告部队行动。

80师师长报告:238团已到外滩、黄浦江西岸,240团正沿林森路以南,徐家汇以北攻击前进。

81师师长孙端夫报告:241团和242团沿南京路以北、苏州河以南发展进攻,已肃清麦特赫路以西之敌,找控制苏州河桥梁。

看到军指挥所作战地图上多支粗壮的红色箭头,飞快地插向市区中心,聂凤智高兴地用拳头一擂,对政治部主任仲曦东说:

“赶快走,军部再往前移,移到市里去!”

苏州河畔,235团1营7连奉命消灭一股占据河边两座建筑物里的顽敌。第一次因心急,攻击失利。连长肖锡谦和指导员******率1排干部仔细观察敌情、地形,决定先歼灭小楼之敌,再攻较高建筑物。

******命令用掷弹筒轰击小楼平台。结果三发三中,小炮把敌人打懵了。趁敌混乱之际,******率1排占领了小楼,迫敌缴枪投降。接着,向敌据守的高楼和苏州河桥头靠近。

******决定一面展开政治攻势,一面乘机攻击。他拨通了敌人的电话,限他们一刻钟内投降。然后,战士们轮流向敌人喊话:

“快投降吧,不要为蒋秃子卖命啦。若继续顽抗,我们就要用炸药炸了,让你们坐飞机上天!”敌人慌了,表示愿意接洽协商。

******紧追不放,限敌人缩短时间,应在5分钟内投降。这时,敌人架在楼窗上的枪口缩了回去。一楼的敌人不知所措,乖乖地放下武器,当了俘虏。二楼的敌人侥幸向楼上跑。******命令部队猛追逃敌。

在四楼,******抓住一个敌军官,命令他马上让部下缴枪投降。敌军官不得不连连点头称是。就这样,******率一个排机智地俘虏了敌人一个营。

由于不得使用炮火压制和打击敌人,我军在进攻上海的过程中受到巨大的牺牲。一部分攻击受阻。

听到这一消息,聂凤智在指挥所里再也呆不住了。他来到235团前沿观察地形。这时,部队已停止攻击,敌人气焰更嚣张了,不时射来一排排子弹。

董万华和王玉芝都忍不住冲军长发牢骚:“伤亡这么大,怎么办?”

聂凤智瞪起眼珠子问:“你们说怎么办?”

董万华说:“我请求只打两发炮弹,非把这帮****的揍趴下不可!”

王玉芝也说:“不让用炮,太憋屈了!”

有个爆破组长手臂负伤,他也冲动地对聂凤智说:“军长,下命令吧,我只用三包炸药,保管把对面那座楼炸飞!”

看到部队情绪这么激烈,聂凤智没有发火,也没有做解释。

回到指挥所,他和刘浩天商量,决定立即召开军党委紧急会议。

会上,各师争论仍很大。

“我们是在打仗,不是在演戏,哪能有不准用火炮的道理?”

“部队已付出代价,不能再让我们的战士牺牲了!”

“只有牺牲苏州河北岸的局部,才能最后消灭敌人,保全上海这个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