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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生魂托梦

痴心的女人一旦重新接受一个男人,那么就算九头牛也拴不住她失控的感情了。潘婷爱上了黄振,并和黄振发生了关系。而且潘婷这人敢爱敢恨,在单位也不怎么避嫌,所以弄得人尽皆知。

要平复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黄振和潘婷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赶紧结婚。

可偏偏事情没那么简单,天不遂人愿。黄振婆娘相好的姘头小白脸,卷了黄振婆娘的钱款,忽然消失不见了。黄振婆娘不怨天不怨地,反而怨恨黄振这个时候不和她复婚,不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反而去追求另外一个狐狸精。她觉得,她所承受的不幸都是这个叫潘婷的狐狸精造成的,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黄振和潘婷。看你们快快乐乐,叫老娘一个人伤心,没门。

黄振婆娘的父亲是省外经贸厅的领导,黄振的顶头上司。来自岳父的压力,要他和婆娘复婚。黄振正和潘婷热恋中,食髓知味,哪里舍得放手。但又不敢得罪上司,所以也不敢就这么和潘婷结婚。他采取的是拖字诀,拖着不和潘婷结婚,也不说什么时候和前妻复婚。

黄振婆娘是个狠角,你拖着什么意思,仗着和那骚狐狸在一个单位,继续卿卿我我?那哪成!马上勒逼老父,给黄振挪个窝,而且要挪到让黄振和潘婷心寒的距离!

于是,一纸令下,黄振就成了省外经贸厅驻利比亚的办事处主任。一下子被发配到了北部非洲。

黄振被调走后,潘婷就可怜了,被黄振婆娘利用影响力,随便找了个由头开除公职,赶出了外经贸局。

失去工作后潘婷也找不到外经贸这么好的单位了,就在上岛咖啡找了个收银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的,很是辛苦。幸而现在的网络比较发达,黄振和潘婷虽不能长相厮守,倒是可以常常在电脑上Skype视频聊天,寥解相思之苦。

去年六月份的一个晚上,潘婷从咖啡厅下班,奇怪的感觉就来了。她总觉得有个人跟着自己,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然而回头去看,又什么都看不到。潘婷去停车的地方拿了电动车,骑车回家。那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那个时间,路上还有不少行人,潘婷却觉得后心发凉,毛骨悚然。她依稀感觉,有个人就紧贴着她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喘息的声音,可是她回头看,用手摸,却什么也没有。

这种感觉一直伴随她到了家。自从跟黄振好上以后,她就从前夫的家里搬了出来,租住在一个老小区里。这个小区原先是某国营厂的公房,所以里面住的退休人员相当多,都是老头老奶奶。

这种老公房不像现在的套间,一层只有一个楼梯,上来一条公用走廊,家家户户的门都对着走廊开。当然,除了对着走廊的门,也有对着走廊的窗。潘婷住在4栋303,回家当然必须经过4栋301。301里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头据说还是个老红军,子女都在外地。老太太得了中风,也只有老头颤颤巍巍地照顾着。那个老太太,大家都叫她许老太太,常年躺在靠窗的躺椅上。

潘婷每次路过301的窗口,都和老太太打个招呼,老太太中风中在下肢,口齿倒还算清楚,也都和蔼回应。这天潘婷照常走过301,许老太太大概听到脚步声,正探着头朝窗外看呢,潘婷说:“许阿婆好,吃晚饭没?”

许老太太咧着没牙的瘪嘴笑:“好,好,小潘啊,这位是谁啊。”朝潘婷身后努努瘪嘴,潘婷心里发毛,冷汗一下涌了出来,回身去看,果然没人。颤声问:“阿婆,谁……啊?”

许老太太说:“小伙子真奇怪,怎么你看他一下,他就走了呢。”

潘婷吓得脸色发青,拔腿就走,进了自己屋,打开电灯,死死关上门。坐在床上越想越害怕,就打了个电话给李爱秀。(李爱秀是李想想堂姑,前面有交代。)哭哭啼啼地请求李爱秀过来她这里陪她一起睡。

李爱秀过来后,听潘婷详细说起原由,只觉得有点啼笑皆非,说:“嫂子,一个病老太太的话你也信啊,老年人得了中风,神经自然不大正常。你呀,就是精神太紧张了,是不是担心黄大哥在那边有外遇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利比亚诶,黄大哥能扔掉你这白白嫩嫩的美女,看上那里的黑妞?没那个事。”

潘婷说:“不是呢,我从下班开始就觉得浑身毛毛的。”

李爱秀一下从后面扣住潘婷的胸脯,胡乱揉捏了几下,嬉皮笑脸说:“还毛毛的呢,我看你呀,就是思春了,别不承认……”

如此打打闹闹,潘婷心中那股强烈的恐惧感倒被冲淡了。

李爱秀是吃过晚饭来的,潘婷在屋里下了碗鸡蛋面,吃过晚饭,就洗漱洗漱,和李爱秀一起睡下了。

到了半夜,潘婷忽然被腿上揪心的疼痛痛醒。睁开眼一看,可不是,李爱秀的手正狠掐自己大腿呢。潘婷往旁边缩了缩,问:“爱秀,你干什么?”

李爱秀没吭声。

潘婷心想,难道她是睡着呢。微微抬起身,一看李爱秀双眼瞪得滚圆的,只是目光没有看向她这个方向,而是看向了床边。潘婷还要开口再问,忽听李爱秀瞪着床边开口了:“你……你是谁?”

床边明明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李爱秀是在和谁说话?

“爱秀,爱秀你……”

李爱秀还是没看她,倒是身子向潘婷这边缩了缩,结结巴巴说:“别,你别过来!”顺手掳起被挤压到一旁的枕头,向床边扔过去。

潘婷按着李爱秀的手,着急地问:“爱秀,爱秀你到底怎么了?”

李爱秀这才看向她:“潘婷,那个男人呢,刚刚那个男人去哪了?”

潘婷说:“什么男人,哪来的男人?”

李爱秀浑身发抖:“一个男人,浑身是血,脸上都是血……他,他肯定藏在什么地方,刚刚还站在床边……”

潘婷温热的身子一下被冷汗湿透,李爱秀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就像许老太太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她起先的感觉是没错的,的确,有什么东西跟着她回家了!

两个女人抱成一团,缩在床头瑟瑟发抖,看到潘婷的神情,李爱秀再傻也明白她看到了什么?

李爱秀的胆子毕竟要大一下,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那种强烈的恐惧感稍微平复一点,李爱秀就赶紧探出身子摸到床头的开关,按亮了电灯。

电灯的光芒当然要比透过窗户的星空自然光强烈得多。阴暗一去,压抑的气氛也就消除了。可是,潘婷和李爱秀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睡觉了,只能坐在床上聊天。潘婷说:“爱秀,你到底看到了谁?”

李爱秀还是有点紧张,说:“现在想起来,他,他有点像黄局。”

潘婷脸色大变:“什么黄局?”

“就是黄大哥,那个人像……黄振黄大哥。”李爱秀磕磕巴巴地说。

“你肯定?”潘婷脸上血色霎时全无。

李爱秀坚硬地点点头。

两人一时无语,过了半晌,李爱秀忍不住说:“黄大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潘婷一把捂住她的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都用不着等查证,早上李爱秀上班,就从局里得知了黄振的噩耗。

就在前一天,黄振在利比亚遇上入室枪匪,身中9弹,当场死亡。

潘婷得到消息以后,哭晕过去好几次。甚至在极度悲伤的时候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克夫命”,凡是和她好过的人都活不长。

黄振的后事自有其家人和前妻处理,潘婷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确切身份,根本无法参与。

潘婷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并没有消散,连续一个多星期,总是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注视着。许老太太每天看到她依然跟她打招呼,还看着她身后发出那种心神领会的嘿嘿笑声。潘婷知道老太太一定是能看到什么,但是她再也不害怕了,她再也没用喊李爱秀陪她睡过觉。

她恨自己的身体太好,她恨自己的眼睛不争气,她恨自己看不见别人能看见的东西。她更恨黄振,为什么给别人看到,偏偏不给自己看到,哪怕,托个梦也行啊。

潘婷不再找李爱秀,李爱秀可不放心潘婷,她把这事告诉自己的母亲。李爱秀母亲特意去找了熟识的师傅。李爱秀母亲是佛教徒,在芜湖某个小山庙皈依的。那小庙的方丈不像那些名胜古刹的和尚,非常淳朴,一点也没有被物质玷污,很有高僧气质。方丈告诉李爱秀母亲,这种情况叫做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