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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画里世界

李想想听完副院长讲的这个故事,连连点头:“是小孩就对了,海燕,咱们这趟来着了哇!姨夫姨夫,那还有什么别的传闻没有?”

副院长说:“有啊,就前面提到的那个后勤科的科长王大姐,去年八月十五吧,我们全院聚餐,王科长就说了很多老楼的怪事。”

李想想来劲了:“什么怪事?快说,快说嘛。”

“据王科长说,在老楼里,一个老鼠都找不到。”

这下连施海燕也忍不住了,问道:“那是为什么?”

李想想说:“说怪事嘛,和老鼠有什么关系,没老鼠,养了猫呗。”

副院长摇摇头:“没养猫,没放老鼠药,也没搁老鼠笼,六十年代的老楼房,居然看不到一只老鼠,这还不够奇怪吗?”

李想想抓抓头:“嗯,这么一说,是很奇怪,那……为什么没有老鼠?”

“王科长说,楼里住着一群小鬼,小鬼贪玩,老鼠都被他们玩怕了,赶走了。”

李想想“噗哧”一下,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到副院长脸上。她从茶几上面的巾纸盒里捞了张纸巾擦擦嘴,说:“小鬼真可怜,只能玩玩老鼠。”

副院长说:“倒也不是只玩老鼠,也玩人的。你们知道,六十年代的房子,里面房间的房门都是用搭扣明锁的,不像现在的房门,一带就能自动关上。所以那时候很多科室的房门是不关的,一推就开。据王科长说,有时候会有房门推不开的情况,好像里面有人使劲顶着和你叫劲,等你力用得猛时,里面忽然松开,推门的人就会一个趔趄摔进房间,等挨摔的人爬起来想骂捉弄他的人,才发现房间里根本空无一人。”

李想想哈哈大笑:“这楼里的小鬼太可爱了,不过,这里闹事的都是小鬼吗?没有大一点的……”

副院长明白李想想的意思,他愣了好一会儿,仿佛在挣扎,某件事到底该不该说出来,李想想正要催促,却被施海燕拦住了。施海燕明白,一个人脸色出现这种神情,那表明他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个秘密,或者,是他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催促,催促会适得其反,反而会让人生出警戒心理,该说的也不会说了。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副院长,果然,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副院长开口了:“有的,我听说过一件,好多年前的事情,还是老院长亲自跟我讲的呢,这个事情我们院基本上人尽皆知,但都不愿意提及,因为大家都敬重老院长,不想用这件事污了老院长的清誉,你们就是听了,也要保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李想想和施海燕连连点头。

(CC设计院的老院长究竟是谁,诸君就不必去调查了,银子记述下这件事,已经心存不安了。)

副院长说道:“我们这里的老院长,为人最是热心和善,早年参过军,打过抗美援朝,他有个战友,合肥人,家就住这附近,好像姓乔,这个乔先生家庭情况不是太好,夫人死后,留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神经有点问题,后来据说是溺水死了,老院长挺同情这个老战友,就把他那个没工作高中毕业的女儿,弄到我们院来,做个临时工,跟着会计做做帐,过个几年再给转个正,也算有个编制有个铁饭碗。”

“这个乔丫头勤快倒是挺勤快,但却不讨大家的喜欢,因为她常常会莫名其妙哭鼻子,也没谁去惹过她,她就不分场合,想哭随时就哭。据她自己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时候就是鼻子忽然一酸,哭感就涌了起来,而且哭得无比真挚无比伤心,哭完后仔细一想,又觉得心惊肉跳。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特异功能吧,所以大家非常讨厌她。”

“老院长觉得她不正常是源于一次会议室偶遇。”

“CC设计院的会议室在老楼二层的尽头,没有重大会议,那里基本上是空着的,除了清洁工谁也不会去。那个会议室不像现在的大圆桌,大家围坐。那时候的会议室更像一间教室。在会议室的后面,有一副画,画的是那个年代非常流行的黄山迎客松,画是玻璃框装裱起来挂在那里,尺寸相当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墙壁。”

“因为前一天在会议室开过会议,老院长把他的烟斗丢在会议室了,所以他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会议室去拿,当走到会议室门口时,他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但是那话语叽里咕噜的,也听不清到底是说些什么内容,听说话者的声音像是乔丫头。老院长和乔丫头熟,所以倒也没有避讳什么,伸手就推门。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碰就开了。”

“会议室的门是开在讲台这一端的,所以推开门,老院长就看到乔丫头背对着他站在会议室最后面那张大画跟前,佝偻着背,一动不动,像是没注意有人进来,就那么定定地站着,喉咙里发出叽里咕噜毫无意义的音节。老院长咳嗽一声问,乔丫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乔丫头还是不应声,自己对着迎客松的画,继续叽里咕噜。老院长感到十分奇怪,就慢慢走近乔丫头,一直走到乔丫头身侧,只见乔丫头还是毫无反应,目光入定般盯着画中央,嘴巴一张一合念念有词。老院长紧挨着乔丫头的脑袋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那张画,他以为乔丫头在这张画里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老院长瞅了半天,除了玻璃反光出他们两个人的人影之外,也没看出别的什么来,这乔丫头倒像是在照镜子,跟镜子里的人喃喃说话一般,他实在受不了乔丫头发出的那种噪音,就用手推了一下乔丫头的肩膀。这一推之下,乔丫头才惊醒过来。她的目光迅速涣散,没头没脑跟老院长说了一句话,她说,他们在里面!”

“说完这句话,乔丫头就落荒而逃了。老院长站在会议室里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乔丫头那句话的意思。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乔丫头像她哥哥一样,神经也有问题。老院长就去跟他战友说,你这姑娘不太正常,不能再到院里来上班了,院里视情况每年给乔丫头一份补贴。这份补贴说是院里出,其实都是老院长自掏腰包。他那个战友当然没什么话可讲。”

“可是稀奇的是,你不让这乔丫头上班,乔丫头自己还偏去不可,门卫拦她,她就和门卫吵,弄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大家背地里议论,说老院长好心办坏事,这乔丫头还成了拉不走甩不脱的牛皮糖了!这么闹了十几天,终究还是没让乔丫头进设计院。”

“这乔丫头也气性大,竟在家里割脉自杀,死之前,在家里墙壁上用自己的血写字,一面墙都写满了,全是一句话:他们在里面。”

李想想张大嘴巴,听得呆了。施海燕小声问:“是不是这个乔丫头还是在会议室那幅画里发现什么了?”

副院长说:“可不是么。这句话谁都看不懂,只有老院长明白死者所指。老院长感觉自己挺对不起乔家,既然疯丫头死前那么惦记那幅画,老院长心说那就拆下来烧给她吧。于是老院长就命人从墙上取下那幅迎客松,把画框后面的木板卸下来取画。”

“不知道你们对书画装裱熟悉不熟悉,那幅画倒不是印刷品,确实是人工画的,不过画者不出名而已。画是先画在画纸上,装裱的时候,要把这张纸粘贴到一张大一号的厚裱纸上,因为怕画受潮发霉,细致一点的装裱店在将裱好的画放进玻璃镜框时,还会在裱纸后面再垫一张吸水性透气性比较好的棉纸。怪事就出在那张垫在后面的棉纸上,那棉纸明显是受了潮,留下一堆水渍。”

李想想说:“水渍有什么奇怪的?”

副院长说:“那水渍自然形成了一幅图,渍痕的轮廓看起来就像三个大人,领着一群小孩在玩耍,惟妙惟肖。”

“啊!?”李想想倒吸一口冷气,“乔丫头说的,他们在里面,原来就是这个意思。那他们是谁呢?”

副院长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有乔丫头才知道吧。又或许,乔丫头的神经根本就没有问题,谁清楚呢!出了这个事情后,老院长就下了决心,要拆了老楼造新楼,还请了人来破煞气。这些都是迷信活动,虽然CC设计院内部拍手欢迎,但上级是不会支持的,所以老院长扛了很大的压力,新楼造好后,老院长也就自己请求退休了。”

李想想感慨:“姨夫,你们这里真是怪事集中营啊。”

副院长正色道:“我是科学工作者,原本也不该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的,想想,我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可别当了真。”

李想想忙不迭点头,心里却道,这些事情十有八九是真上加真。

“姨夫,还有么,我们就爱听这些。”李想想一指施海燕,信口开河,“这位美女,姨夫你不知道吧,她是现在最火的恐怖小说作家,我们可是铁姐们,陪着她采风呢。”

副院长说:“哦,作家啊,年轻有为啊,幸会幸会。”

说得施海燕满脸通红,局促不安。

李想想说:“这样吧,看来那个后勤科的王科长知道得比较多,姨夫,你领我们去找她吧。”

副院长面色一沉:“王科长年初的时候得了食道癌,去世了。”

“啊!”李想想苦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副院长说:“这样吧,你们要搜集这方面的资料,得去找刘阿姨,她在我们院做了三十多年清洁工,这个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是最清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