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娘子妃常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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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极端交界地

这时,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却是向一直与柳松青并排站在前首、一声不吭的花容若发问,“敢问容王对镜明水漾之事是何看法?”

花容若脚下慢移,华丽的紫色锦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如水的光泽,他抬起下巴,淡如水的目光在那些朝臣脸上一一扫过,声音清澈漠然道:“本王三年不出,亦知天下势力早已不复早年的隔绝独立之势,就是我花荣亦是主动开通官道与外往来,各处势力早已彼此牵制,又彼此同息,诸位大人会不知?

“本王理解诸位不愿妄动干戈耗损我花荣元气的心意,也理解诸位长期居安难免厌战,此乃人之常情,然,唇亡齿寒,镜明合两国之势,本非我花荣可比,今日镜明兵攻水漾,水漾孤军奋战,即便撑得一时,然结果必败,届时镜明便是集三国之强,其势如虎狼汹汹,岂能容得我花荣安存?

“现今一战,我等尚有一丝胜算,若他日强敌来犯,诸位可是愿与那月盈人一般仰人鼻息?”

其实这个中道理殿中的朝臣们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们实在是安逸惯了,心中存着那么一丝侥幸罢了。而花容若虽为男子,但他主持朝政多年,其睿智百官有目共睹,久而久之,百官甚至对他产生了一种思想上的依赖,总觉得只要是他说的总是没错,如今既然他都主战了,人们心中那本就不堪一击的侥幸坚持立刻便摇摇欲坠,呈倾塌之势。

凭着最后一点坚持,她们再次看向一旁的柳松青,柳松青也是个老狐狸,心里明白着呢,对战事他从一开始就表明了中立,大多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地任由别人争执,然而我心中却是清楚,柳松青她知道我势必会出兵,她这个时候表示中立其实已经是对我的一种无声的支持,这个岳母大人也是给足了我倚仗。

此刻她虽眯着眼似是在打盹儿,但在朝臣们向她看去时,她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对着花容若点头道:“容王所言极是!”

说罢,她又站出队列,对着我和语儿一拜,扬声道:“臣对陛下与皇后之旨绝无二意。”

这下,朝中最坚实的两大支柱都表明了立场,朝臣们已经明白她们没有必要再做无畏的挣扎,可是她们心中还是不踏实。

有人问道:“敢问皇后,依皇后之见,如若我花荣出兵与水漾呼应,胜算几何?”

我低头一笑,这些人怎的像是在问卜?战事成败朝夕巨变,谁能真的敢肯定有几成把握?

我直起腰背,目光坚定地俯视朝臣,既然她们已经做出了妥协,这个时候需要做的是给她们一点信心,我开口道:“本宫已与多方势力达成联盟,就势而观,他镜明处于绝对的劣势。”

看着朝臣们面露喜色,我心中嘀咕,其实我一直相信这场仗最关键的所在是镜惊鸿,开战也好,息战也罢,都在他的选择之间,只希望他……哎……

我起身离座,牵着语儿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众臣,优雅而笑,满含着坚定,那一瞬间,我和语儿身上的红袍应着殿外的日光隐隐中罩上了一层火一般的光晕,金丝绣成的龙凤流光闪动,仿佛要腾飞而出,头顶的金冠大放光芒。

霎时,在朝臣无比惊愕的目光中,泱泱大殿,穹顶上空传来龙啸凤鸣之声,转瞬消失,然只这一瞬的异象已经足以成为一个骇人的传说了。

不知不觉中,朝臣们膝盖一软,接二连三,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一阵山呼,个个面露红光,兴奋难耐,唯独柳松青一脸震惊又有些困惑地抬头望来。

饶是花容若和语儿明知这一定是我搞的鬼,一时之间也难免讶然。

我换衣服,便是为了此刻的震撼,有了这一幕,所有人都会认定我与语儿乃天赐明主,大战在即,这足以成为花荣上下全体军民的精神支持。

之后几天,凤翔殿上的异象传遍了花荣,花荣瞬间民生沸腾,京都百姓甚至为此举办了三天三夜的花灯盛会。

而在这几天之内,我把花荣上上下下有可能牵涉到的人和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需要操心的,我才算安心了些。镜明这次主要进攻的是水漾,水漾将是主战场,而且我想太后既然是为了找人,那么她一定会亲自前去,水漾,这个矛盾点所在,我必须去看个究竟,如果弄清楚根源,或许能免除一场战乱。

其实就我自己来说,我真的很想把自己在意的人时刻带在身边,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安心,可是语儿、意儿、花容若他们这些人身份太特殊,这样的特殊时期他们岂能离开自己的国家?

可是我明明已经把能想的都已经想过的,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一想到要把他们留在这里,我始终觉得不安心。

这天下朝后,花容若也留在了宫里,闲来无事,我便和三个男人、两个孩子在御花园里小坐。

两个孩子似乎很喜欢粘着花容若,见到他很是兴奋。

“皇舅公,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看过小念和姐姐的,小念和姐姐好想你呀!”

“皇舅公,你以后也住在宫里吧!”

花容若抱着两个孩子,那高雅雍容的神色也变得柔和。

看着花厅中那三个神仙一样俊美飘逸的男人和仙童一般的孩子,我的心里柔柔的,可是……

望了望天,快要正午了,我从旁摘下一朵形似牡丹的花,把花瓣尽数扯下捧在手中,闭目默念着卜语,把花瓣徐徐洒落在地,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只一眼,本就忐忑的心扑通一跳。

花荣这里,会有变数!

“咯咯,原来娘亲也和我跟小念一样喜欢撕花玩!”小思不知何时跑到了我面前,看着满地凌乱的花瓣咯咯直笑。

我离开这一会儿,他们闻言便都跟了上来,看着他们或明媚或柔和的笑容,我却是在心中反复琢磨着。

我一直不用占卜术是因为初世在锦绣宫时,那帮老道士教我之前说过占卜术虽能令人有先知之明,但天意既定便不能随意更改,否则破了天意,天会以更大的劫难作为惩戒,所以我总觉得这占卜术实在是磨人,明明知道有难却不能更改,那还算来干什么?

我的占卜术并不娴熟,如今只能算个大概,隐约知道不会是个大劫,但我还是不放心。

我上前抱了两个孩子,笑道:“走吧,回去吃饭了!”

回寝宫的途中,我将四周的护卫看了看,默默记在了心里。

回到寝宫,两个孩子不肯安安分分地等着吃饭,在屋里跑来跑去,我抿了口茶,神色肃然对三个男人说道:“我估计水漾那边如果要开战也就这几日了,所以我想明天离开,临走之前,有件事情你们务必放在心上,这皇宫中戒备一定要加强。”

“你是说……会有事发生?”花容若脸色微沉。

语儿和意儿也一脸忧心。

我点了点头,道:“具体我不太肯定,但有备无患总是没错,京都之内也要命人对那些外来的可疑人物多加留意。”

就算我不能具体确定会发生什么事,就算不能逆天改命,但稍作防备还是可以的。

做了该做的,如果到时候他们真的有什么损伤……

无论是谁,我绝不放过!

分别之所以让人忧伤是因为不知相见何期,而在我告诉他们从水漾到镜明我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后,他们才有所释怀,这次离开也就如出宫散步一般无异了。

看着两个孩子扬着灿烂的笑脸不停地向我挥手,我冲他们做了个鬼脸,惹得孩子们咯咯直笑后,我才飞身离开了皇宫,但想到昨天卜的那一卦,我还是在临走前迅速围着京都上空巡视了一番,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心中才稍有安定。

可是就在我要离开时,却看到宫门外一辆马车远远地停驻,车帘被风卷起,露出那身着水绿衣衫翘首以望的人。

水清漪!

我不由得摇头苦笑,他这个男子啊,还真是有够执着,他那么精于盘算的人怎的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根本不值得他堂堂水家嫡公子以自己一生的幸福做投资。

或许,等日子久了,他对我那份莫名的热情也就冷了,到时候,他应该会听从水清涟的话嫁人吧,水清涟那人虽爱以利益衡量一切,但我想在宝贝弟弟的婚事上,她也是慎重考虑过的,或许水清漪那个未婚妻真的是最适合他的人……

哎……

离开花荣后,我并没有直接赶去水漾,而是先绕到了夹在镜明和水漾之间的封雪城,带着梅南行送来的虎符去见了封雪城的主事。

每片划疆地域虽然不及镜花水月四国那么地域辽阔,但相差并不悬殊,划疆地域完全称得上是新起的一个个国家,而我看得出封雪城的主事包括将兵们在内,都对梅南行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国家拱手送人颇有微辞,连带着对我这个不劳而获的新主人也很是不服气。

虽然我也对梅南行的这一举动很是不解,但是大战在即,虎符不假,让我握在手里的兵权也不假,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去追究这些,先令这些将兵布防才是正经。

有了虎符,将兵们再是不服气也不能说什么,我把几员大将召集起来和他们讲明了接下来的布防,包括如何与位于封雪城东南方的蓬莱、东部的天外居和东北部的花荣联合作战,如何利用封雪城的地形气候优势掐断镜明的后路等等,这一番布置下来,我发现那些大将们对我少了些敌意。

听说镜明的大军已经从封雪城东面的山地越过,进入了封雪城和水漾的交界地。那片交界地气候反复无常,有时候一天之内就能令人先后饱尝炽阳、骤雨、冰雪三种极端的天气,这种反复的天气对行军是极为不利的,一个不慎就会引发军中疫病,这对行军是大忌,所以我绝不相信镜明这样行军会是镜惊鸿在野心驱使下做出的决定,那么……

镜明的那位太后能让儿子去月盈给别人做男妃,隐忍多年之后一夕之间将月盈铲平,这样的心性岂是个普通的宫中妇人?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她如此不计后果偏激出兵?她就丝毫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