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方便进去？”
敲门声忽地传来，我敛了心神。“请进！”
暗香很守礼，一点没有青楼男子的轻佻，只站在靠门口的地方说：“大人方才定然都听到了，暗香想请大人保守秘密，若大人能应允，暗香感激不尽。”
“稍后我在我这嘴上安排两个把门儿的，你总该放心了吧？”
暗香唇角扬起，笑得眼角儿带媚，身上那股温香也随他的动作在屋内弥散开来，让我心间一漾。眼看他要离开，我忽然想起一事，忙叫住了他：“公子留步！”
“大人有何吩咐？”
想想那问题还真有些不好开口，我心虚地几步上前向门外张望，确定无人后关了房门，拖了暗香就往屋里走。转身见暗香漂亮的脸蛋刷白，知道他是误会了，我忙解释说：“你放心，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知道你心里装着水清涟，不会逾矩的。”
暗香的语气相当冷淡，“大人说笑了，暗香只是红尘中人，即使大人要暗香做什么，也无可厚非。”话是这么说，可是那张俏脸冷得可不比当初的月梨霜差。
我抿了抿嘴唇，脸上有些发热。“那个……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你，只是想问你关于……孕药的事！”
老天，实在没法见人了，我偷眼瞄着暗香的反应，他先是愣了愣，随后面如涂血，一双带媚的眼眸忽闪忽闪，煞是好看。我也知道冒然问年轻男子这种问题很失礼，可是我实在好奇得紧，倒不是对男子的孕药有多大兴趣，那东西我就见染儿喝过，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女子孕药，我不想做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可是直接问来，简直就像在现代，一个大男人问女人有没有药物可以让男人怀孕，实在……诡异得很！
暗香不自在地说：“听说大人是月盈人氏？”
我干巴巴地说：“呃嗯，是，我……我见夫君喝的尽是那种苦哈哈的汤汁，实在不忍，所以想为他寻些好的方法，花荣医药发达，可有此类丸药？”我不好意思直接问女子孕药，只得拉染儿做垫背。
“原来大人已有夫室，令夫君好福气，得大人如此呵护。”暗香有些失神，但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又说：“大人不知，在花荣男子服用的大多都是丸药，大人到药铺自然买得到。”
“还真有？”我只是胡乱问的，没想到还真有，以后倒是可以给染儿带些，还有月家兄弟，老天，想歪了……
“那……你可知道……女……女子生来都……都被……”灌了绝孕药，可是我……说不出口啊……
“暗香明白。”暗香低若蚊吟。
明白？明白就好，暗香啊，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一激动便口无遮拦了。“那你可知道有没有药物能让女子重新拥有受孕能力？”
“什么？”
暗香这回可是连羞涩都顾不上了，直接瞪大眼睛看向我。我早忘了先前的顾及，一心想知道答案，这时见暗香一脸震惊，想到月盈把那种药物当作禁药，根本买不到，难不成花荣也是？不行，我不甘心，我一定要为心爱的人生孩子！就算犯法我也要买到那种药。
“难不成真的没有？”我有些沮丧。
暗香神色古怪地看着我，“大人为何要问这个？”
我对暗香倒是没多少顾虑，加上心情沮丧，自然是有问必答，甚至有些伤感，“我真的很想为他们生孩子，虽然在这个鬼地方爱的结晶居然也可以由男子孕育，但是我想送他们一个生命做礼物。”我愣了半天，转对暗香说：“是不是觉得很怪异？”
暗香笑得有些苦涩。“大人的想法是有些惊世骇俗，但是大人的情义只怕更是世间难寻。大人刚才说的是‘他们’，难不成大人对侍郎也是如此深情厚义？”
我微微一笑说：“我只有夫君，还没有侍郎。”对了，等到云洛和月梨霜过了门，好像只能做侍郎，但是月梨霜与我本就有过婚约，他会不会觉得委屈？可是要是不分大小，岂不是对不住染儿？好深奥的问题！
“那为何？”
“我与夫君青梅竹马，刚成亲不久，另有两人，他们待我也是情深意重，只是碍于一些外因，我尚未将他们娶过门。”
“能让大人如此惦念的男儿定然是卓尔不群的。”
对此，我倒是不需要谦虚，那三人个个都拥有祸水般的绝世容颜，想想，我的艳福当真是不浅。“那三人任何一个都值得我用生命去呵护，所以我才想送他们一样非凡的礼物，只是我前不久才知道自己竟然自小就……那药当真买不到吗？”
暗香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正想着是不是他怕惹祸上身，不敢告诉我，本来要放弃了，却听他说：“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但对大人来说倒是未必。”
我心尖一颤，急道：“此话何意？”
“若大人想要可试着向女皇求取，兴许容王爷那里也可以。”
我的脸一下子便垮了，又是他们，一个噬心寒蝉已经让我处处受制，若是再出个孕药，我可就真被吃死了，看来这事还得日后再看了。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
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
我会拼到爱尽头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
爱会在尽头里重生
难忘缠绵细语时
用你微笑为我祭奠
让爱在灿烂中死去
让爱在灰烬里重生
烈火烧过青草痕
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
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
我会拼到爱尽头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
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难忘缠绵细语时
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让心在灿烂中死去
让爱在灰烬里重生
烈火烧过青草痕
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将一曲《暗香》谱成古曲谱，我满意地放下笔吹干了墨迹，今天就要走了，送他一曲当作谢礼也好。
“主子，你可叫我们好找，外面因为你闹翻了天，你却躲在温柔乡里快活，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一声怒骂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我的情侣跟班面色不佳地瞪着我，两人极有夫妻相。
我上前拍拍青燕的肩膀说：“不错不错，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了，正好我也打算回去了。”
“回去？现在回去你也只剩下掉脑袋了，昨夜花解语私自出宫跑到季春府，硬说你躲在府里不肯见他，如今在府里昏迷不醒，我看你怎么办！”
“昨夜？”我心中一突，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难不成那个傻瓜淋了雨？我顾不得管青燕的愤怒，连忙往外走，边走边问：“通知宫里的人了吗？”
“御医都到了，可是那女皇脑子都快烧糊涂了还死活闹别扭，说是你不见他就不肯医治，这次是当真闯下大祸了，要不主子先离开花荣，解药日后再寻，实在不行，我进宫偷出来便是。”
青燕在我身后喋喋不休，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如果说花荣女皇是个阴狠的人，我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偏偏……我该拿他怎么办？当初云洛那件事得以解决是因为他夜以继日的悉心照料让我情愫萌生，可是如今我对语儿实在……
季春府里里外外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好在其中有不少人认得我，立刻放了行。急匆匆跑到我的卧房，里面御医宫侍一大堆，还有立在床边的花容若。
远远便看到语儿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我正要向床前走，却听花容若说：“来人，把玉楼给本王押起来！”
早知他不会给我好脸色，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尖仍止不住地疼，他当真就一点内疚也没有吗？
青虹和青燕见状同时抽出了剑护在我身边，与冲进来的御林军对峙。花容若冷眼看着我说：“怎么，想反抗？”
“哼，你明知我不会走又何需如此？现下当务之急是为陛下诊治，待陛下病情稳定，玉楼随王爷处置！”
“玉楼，是你吗？”
就在我与花容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对视时，昏迷的语儿忽然虚弱地出了声，一双眼睛因发烧显得有些迷离，却是直直盯着我所在的方向。
我焦急地扫了眼床上的人，又看向花容若，等他的决定，终于，他抬手挥退了御林军，我再无顾忌地跨到了床边。
“语儿，是我，你先乖乖地让御医诊治可好？”我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竟然烫得像火炉子一样，再这么下去只怕不是高烧这么简单了。
明明都烧得不知人事，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我的手死死攥住，掌心不正常的温度让我忐忑不安。
“不要……你不肯见我……我要杀了你，杀了……”
我无奈地回握住他的手，苦笑，语儿，你口口声声要杀我，已经不下百次，可是到现在我的脑袋还长得好好的，反倒是你，一国之君，不过几天的工夫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我纵然心中有气，如今也毫无办法了。
我温声说道：“好好好，只要你好起来，要杀要剐都随你，你若是再任性，我就当真离开花荣，让你醒来再也见不到我。”
他的手攥得更紧，指甲深深嵌进我的掌心，原本就迷离不清的眼睛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溢出眼角，滑到了红色的长发间。
“我要杀了你……”
他抱着我的手像小猫似的呜咽，哪里有一点要杀人的气势？我不禁抬起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轻声哄道：“让御医看看，嗯？”
他只是抱着我的手，不再像先前那么抵触，我帮他压了被角，避免御医察觉他的男儿身，这才示意一旁的御医上前诊脉。
发热对于花荣的御医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大病，只要不出意外，服了药，熬过今晚也就无妨了。
语儿服过药后便睡了，他的身份毕竟见不得光，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花容若遣退了所有的人，独留我和他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