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缓步走进来,故作轻松地四处瞅瞅:“我以为还有其他人在,看你这么有闲情逸致。”
段云礼眉眼一笑,放下手上的小提琴,轻轻地拍了拍旁边的沙发:“那还有人,就我一个而已。”
我没说话,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段云礼笑了下,手指抬起,在小提琴上飞快地跳动,我静静地坐在一旁,竟听得如痴如醉。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而迷人,我看见他的影子越来越近,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高,我嗅到他的气息越来越浓。
接着,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时,刚打开房门,抬头就看到隔着玻璃窗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经过昨晚的事,我多少都有些尴尬,在客厅磨蹭了一阵才慢吞吞地往厕所走去。
段云礼看到我,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表情很淡,看不出什么感情。
我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早啊。”
段云礼“嗯”了一声,便又转身拿过一只碗将打碎的鸡蛋倒进里面。
洗漱完毕出来后,段云礼已把早餐做好了。
我走过去看了看,只有两小碗鸡蛋瘦肉粥,两杯温牛奶,两片三明治。我不禁心中纳闷,看他忙了这么久,还以为会挺丰富呢。
段云礼从厨房里走出来,递给我一只勺子:“拿着。”
我伸手接过,坐下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我味蕾极刁,这一下便尝出厨艺如何,想了想,忍不住问:“你不经常下厨的啊?”
段云礼明显有点尴尬,他定了定神,又恢复了往日清淡的表情:“很少。”
还没等我开口,他又补充,“今天是第一次真正做早餐。”
难得气氛缓和点,我连忙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没关系,做多就娴熟了。”
段云礼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又嘿嘿笑两声,献宝似的拍拍胸脯:“其实,我的厨艺不错的,如果你想学,可以向我请教,我一定为师授艺,不收学费。”
段云礼笑笑,仍是不搭话,静静地喝粥。
“怎么?不信?”
我再怎么吹,也不会吹自己的厨艺,我可不是自吹自擂,七岁开始我就煮饭了,九岁煮菜,长期修炼出来的厨艺虽说不上炉火纯青,怎么着也让人眼红。
那时候我老妈总夸我煮的饭好吃,放的水总能拿捏得度,不多也不少,煮出来的饭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差。
段云礼的眉眼竟柔和了下来,失笑似的:“快点吃,粥都凉了。”
他伸手拿了一片三明治,我刚想答话,却眼尖地瞥到他左手腕上的一道疤。
有两个大拇指大,要不是伸手也不会这么露出来,以我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是给水蒸气烫到的,看样子烫得有点深,留不留疤还说不准。
我寻思着段云礼是怎么烫到的,忽然想起昨天他帮我熬了乌鸡汤,不会就是那时吧?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性最大。
我迟疑着开口:“你的手……”
他抬头看向我,目光很静,等着我的话,我不自然地顿了下,斟酌着开口:“是因为我烫伤的吧?”
“你想多了。”他淡淡地收回视线。
“用了烫伤膏没?这个很顾忌的,一不小心就会留疤。”
“你吃饱没?”段云礼忽地抬头,语气是极致的凉,“吃饱了就回去,下午不是有课?”
我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段云礼为何从早上到现在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的表情仍是很淡,我忽然就觉得心口难受,连忙低下头,捧着碗的手竟也有点抖,急急地舀了一口送进嘴里:“没。”
吃完后,我主动收了碗筷,段云礼也不勉强,径直走开了。
洗完碗走出厨房,段云礼正在摆弄那一架小提琴,那只小宠物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跳来跳去。
直到我走到玄关处,段云礼也没看过来一眼,我咬了咬牙,一拧门把手,跑了出去。
回到宿舍后,我终是不忍,往口袋里揣了些钱,跑去药店专门买了一支烫伤膏,虽贵了点,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敲门的时候,我一阵忐忑,却仍是鼓起勇气敲下去。
门终是开了,见到去而复返的我,段云礼愣了愣,我也不多废话,直接将他推进客厅,按到沙发上。
“上药!”我命令似的口气,段云礼愕然地看着我,开始推拒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垂了下来。
客厅里的暖气开得异常足,段云礼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我将他的衣袖撸起,烫得是有点深,暗红色的一片,段云礼的皮肤本来便白皙,这么一衬之下,便显得伤口特别狰狞,我心下一软,小心翼翼地把烫伤膏涂抹到伤处。
上完药后,又往伤处吹了吹,松了口气:“行了,以后要记得涂,不然就浪费这支膏药了。”
我就要直起身,却忘了蹲得久了,脚下一麻,整个人往下软,段云礼眼疾手快,伸手将我一把扶住,却又在我刚站稳时便松开了手。
“我走了。”我踌躇着站了一会,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小雨,”段云礼的声音忽地从后面传来,还没等我转过身,一双细长的手臂就从后面绕了上来,他拥住我,将脑袋抵在我的颈窝,乞求般轻问,“你是喜欢我的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他便又说,“若不是因为喜欢,你也不会特意拿汤圆给我……”
我僵立在原地,脑子有瞬间的罢工:“你吃了?”
脑海却来来回回响着一句话,喜欢吗?
可能吧,要不然也不会放任他搂着自己。
段云礼笑了,语气竟像小孩邀功一样欢喜:“回来前,京羽告诉我了。我把它们吃完了,很不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