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走进宿舍前,钟离扯过我,目光很定。
想不到钟离也会有晕头的一天,原以为她至少也会看出些许端倪。
我扯掉她的手,推门进来:“乌龙而已,那个帅哥误以为我和秦京羽很熟,找错人了。”
钟离呆了下,径自点点头,跟着进来,也不出声。
***
次日,准时醒来。
刷牙洗漱,上厕所换衣服,动作太过轻车熟路,整个过程下来一气呵成。
“林雨!”出门前,钟离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却在我转过身之后欲言又止。
我回头望她。
钟离走近几步,直直地看着我,直接说明心中的想法:“你最近,有点奇怪。”
我愣了那么一下,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实话实说:“其实,我谈恋爱了。”
钟离是我上大学第一个深交的女性朋友,虽说各自保留自己的隐私也实属正常,可谈恋爱这种事,不说恨不得告知天下人,连自己的好朋友也瞒着,自个儿藏着掖着,总该不好。
对此,我不说别的,愧疚多少都会有点。
钟离却完全不见意外,只是用肩膀碰了碰我的,揶揄的语调:“行啊你,我早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你也好意思瞒到现在?”
我讨好似的勾过她的肩:“这不我没找着合适的时间嘛,你也知道,恋爱这种事,搁谁也不可能那么厚脸皮高调地向全世界宣布的不是?”
“得得得!”钟离一眼看穿,抬手轻捶了下我的肩,“好了,不废话,快点走,迟到了都!”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信息楼,一推开实训室的大门,颜教授已在里面津津有味地说了近两分钟。
“动作快点,新学期第一节我的课就迟到。”颜监生绷着一张老脸看向我们,站在讲台上,整个人不怒自威。
我屏住呼吸,和钟离两人轻手轻脚地钻回座位,一坐下,呼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卸下双肩包,掏出美国文学课本,用手捅了捅前一位的姜回,“第几页?”
姜回头也不回,偷偷地比了两根手指。
颜监生是外国语学院的副院长,资阅丰富,如果不触及他的最低底线,不会轻拿学生开涮。
可让人恨就恨在这条底线上,还没开学,各路小道消息已纷沓而至,其中一条就包括颜监生的教学史。
开学第一天,颜监生首先强调的就是,无论你平时表现有多完美,只要一迟到,平时成绩就算是毁了。
尼玛的,这变态的底线,全学院上下几百人,无一人服气,可也没人敢和他叫板,毕竟自己的小命都捏在人家手上,识时务者只好忍气吞声,就等着大二之后不用上美国文学,丫的看他还怎么欺压到自己。
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想着下课后能不能和老师进行交心之谈,将功补过或是从轻处置,最好是不计这一无心之过?
说实话,我乍听到颜监生这名字,就丝毫没好感。
记得初中的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曾无意提起过中国的小气鬼之一,严监生便是其中一员,我也惊讶于自己的记忆力,对小气鬼这个词竟深入心底五年有余。
当然,此“严”非彼“颜”,可一人小气,一人死板,在某种程度上两人还真是合拍,估计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两节课一上完,我就尾随颜监生出了教室。
“老师,关于迟到一事……”我斟酌着说了个话头。
兴许是起先还没完全认出我来,颜监生顿了顿,才沉沉开口:“这是规矩,既然定下了,就没有例外一说。”
说完,抬脚就走。
我也不是不想追上去,可这教授语气十分坚定,想必定规矩前他就没想过要更改什么。
果然死板得可以,我在原地咬了半天的牙。
“算了,平时成绩而已,以后注意下,期末考好一点就是了。”钟离走上来,拽着我走下楼梯,拥堵的人群,硬是踮了半天才走出信息楼。
我叹了一口气,从钟离手上接过背包,没说话。
心口有点发闷,也搞不清是因为什么。
傍晚在学校饭店里吃完饭,想着打份给段云礼。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那边很久都没人接,想了想,终是把再次打过去的念头压了下去。
对于段云礼的兴趣爱好,我不是很了解,可相处了一个学期,关于他的口味,我心中多少还是有点谱的。
我特意绕过几条街,找到专门的饭店要了一份饭。
其实这家饭店的菜式很普通,甚至比不过食堂的,规模也不大,然而,就是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饭店,竟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众多大学生,一天到晚客源不断,生意极其红火。其特色就在于这里的菜总有一种家的味道,让人吃得特欢心,吃到的都是温暖。
段云礼喜欢来这里,也正是因为他,我才知晓有这么家饭店。
其实我很少来这里吃,一来是觉得远了,为一餐饭累着自己,怎么说都不值得;二来是高中时的法定节假****必然回家,吃的都是家常菜,所以对此不怎么稀罕。
我明白段云礼,却无法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