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境虽称不上富裕,要说小康却是绰绰有余,日子过得不赖,家庭和睦,自小便享受到了家庭的温馨,再加之我是独生女,可想而知父母有多疼我,简直是宠溺到了骨子里。
我无法感受父母离婚时所带来的痛苦与无助,无法感受那一份对于家常菜渴求的心情,无法感受一直以来都在家庭的残缺中奢望着家庭完整的无望。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喜欢上段云礼,我只知道,我只想对他好,像他希望我怎样对他好的那样对他好。
打完饭,我一刻也没有逗留,抄了近路,从教学楼前的那条羊肠小道穿了过去。
走到行政楼楼下的时候,恰巧看到学生会的人陆陆续续地从里面出来,我互相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
这是开学第一星期,几天来都在忙选课,无暇顾及学生会这边。
走上楼梯的时候碰到了从洗手间出来的杨明,看到我,便说:“会长刚去了系办那边,时间有点久,你得等等。”
“不了。”我转身就下楼,“我去找他。”
走出行政楼,外面又黑又冷,我这才想起这样无头绪地去找,先不说系办离这里的距离,去到那边又怎么找到他都是个问题,更何况,还在不在都说不定。
不管了,去了再说。
不知走了多久,走过长长的林荫道,穿过松树林,又走过体育馆,从对面拐进一条小道,才到达系办楼。
远远的,我就看到那里有一抹高挑修长的人影走出来,学校的路灯并不弱,隔得虽有点远,可我一眼就看出是谁。
我也说不出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底忽然翻涌奔腾起来的究竟是什么,我已不得而知,只是那种等待良久、寻觅良久而最终得偿所愿的喜悦交织在一起,我竟忘了开口。
我一直都相信,只要有心,无论那个人在何处,走过一段路,或是转一个路弯,总能找到,总能遇见。
站在原地失神地看着段云礼走近,将我拉进怀里,使劲地捂热:“手怎么这么冷?”
熟悉的体温包裹着我,终于醒神过来,还没开口,段云礼探手接过我手上的盒饭,打开看了看,始终压不住唇角那一抹随时都会逸出来的笑意:“原来帮我带了饭啊,你还知道我没吃饭。”
他的笑意很轻,明明不强烈,然而衬着路灯的照耀,竟显得格外暖人,尤其是在清冷的冬夜里,让我一下子便觉得热了起来,从里至外。
“打了很久了。”我说,“我们快点回去吧,热热就可以吃。”
段云礼拉过我的手,将我整只手都包进他的手心里:“这么冷还过来,你笨啊,在宿舍等着不就行了?”
我忽然转身抱住他的腰,耳侧贴着他的胸口,静静地聆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轻声说:“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接,我去行政楼找你,你不在。”我抬起头,看着他,“可是我打了饭给你,就一定得送到你手上,我说了要陪你,就一定要找到你。”
找到你,才能陪着你。
我不要地老天荒,也不要海誓山盟,只要你,就只要你。
段云礼怔了下,随即将我圈紧,低低地说:“谢谢。”
谢什么?我不知道。
可是我清楚,这一刻,我在他的怀里,爱的姿势,就是如此曼妙。
而在这个清冷的冬夜,我分明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或许会因一个拥抱,一个亲吻,而更加动人。
接着便是段云礼的吻下来了。我喜欢他吻我,轻轻地捧起我的脸,细细地端详,凝视,然后亲吻。
回去的时候,段云礼背着我走在雪地里,很奇怪,极冷的天气里,心却是沸腾的。我伏在他的背上,侧头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时浓,时淡,却无论如何也散不去。
每天照旧穿梭于教室宿舍与图书馆之间,日子过得无波无澜,却也无比充实。
秦京羽回到学校已是一个星期之后,此间发生的事我不得而知。
只隐约从他和段云礼之间的互动嗅到些许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却始终不敢确定,当然,也没有心思去求证。
这些对我来说,只是生活中无关紧要的一部分,无可无不可。
上学期的“BL表白事件”在BBS上沸沸扬扬地闹了一段时间后,随着寒假的到来而消停了下来,到这个学期开学已没有多少人整天把它挂在嘴边了。这件事就像一份跟随时代潮流的快餐,来的轰烈去得也快。
星期五晚,几班以学院的名义举办了一场联谊晚会,地点在音乐广场。
策划此次活动的学院的学生会,举办权需经得校学生会的批准。
秦京羽不在,段云礼没空,自然得落到我头上。
对此,我没有任何意见,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联谊晚会,说白了就是寻找另一半而为目的的交友活动,在众多大学十分常见。
校学生会的几个重要成员没什么意见,于是理所当然地批了下来。
这种活动不似晚会这般隆重,形式内容都得精心布置。
这些大家都讲究随意,开心就好,形式宽松而活跃。
只是简单要求每个寝室出一个节目,不用审核,随便上。
到底是大一学生,年轻气盛,学习尚不打紧,时间宽裕,于是爱玩的天性展露出来。
大家争先恐后地出节目,没多久便占尽了节目单,估计得表演到晚上十一点才能落幕。
说起也奇怪,我们室没一个愿意出场表演的,不得已,我只能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商量和隔壁寝室的曾伶俐合唱一首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