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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番外【2】

当天,大家都没有回去。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还打电话叫当日向秦京羽表白的那个男生买了食材回来做饭。

那男生叫梁瑞,如今正和秦京羽浓情蜜意中,说起来也惭愧,他的名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枉为认识他这么久了还不晓得对方的名字,这也难怪,自从段云礼出事,我一心扑在医院里,对于外界的事提不起半点兴趣,也便没留意半分。

也或许之前有人提起过,只是转身又被我忘得干干净净了。

段云礼这次从鬼门关回来,似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领悟到了生命的可贵。

买回来的食材不但合段云礼的胃口,对于大病未愈的人来说也是效果可佳。

其实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而缘分亦是如此微妙,在遇到那个人之前,你不会知道将来陪伴在身边的是怎样的一个人,甚至连性别是男是女也未可知。只是遇上了,心动了,于是心想,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

至于我的母亲,从她得知我和段云礼在一起以及他出事后,曾强烈反对过,我不会怪她,我想天底下大多数的母爱大抵都如此,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可以什么都不顾,即使她再同情段云礼的遭遇也好,万一醒不过来或者落下其他的后遗症,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幸,于她便更是坚定不能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这么一个人,那怕他用情再深,那怕两人再也离不开彼此。

可是这世间只得一个段云礼啊,不要他,我到哪去找另一个他?即使找到了,也未必就是我要的那个。

当时我也没打算瞒着我母亲,毕竟万一段云礼就这么躺下去,而我又死活不愿离开,那么到时麻烦就大了。

晚餐下厨的人是梁瑞,看着他在厨房里手脚麻利地择菜,淘米,调各种酱料,我就打心底佩服他。

刚认识他的人绝对以为此人是做饭白痴,十指不沾阳春水。而在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基于段云礼的身体健康问题,注定了今晚的菜式不会太重口味,偏淡以素菜为主。

其实有常识的人应该都知道,南方的菜式普遍比北方的清淡,而且南方人吃东西比较讲究细嚼慢咽,所以患上胃癌的概率北方人就占了上风。

然而,这只是地域差异,我们不能说谁对谁错,一时也无法改变,毕竟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是需要时间去沉淀形成的,有些已然根深蒂固,很难动摇。

我在厨房帮了一下忙后,晚餐很快做好,看着一碟碟被端上餐桌的菜,虽菜式偏淡,却卖相甚佳,味道闻起来不浓烈,却自有一股爽口的味道穿过喉咙直达胃部。

在此,我不得不对梁瑞竖起大拇指,我知道在烹饪过程中他没有放任何比如味精之类的调味品,味道的好坏全凭他过硬精湛的厨艺,就连我妈几十年来几近炉火纯青的厨艺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不知道秦京羽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有没有这方面的成分在里面,如果有,我不得不承认“如果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从胃开始”这句话的万能。

这回难得几个亲近的人挤到了一块,相信这样的机会以后也很少有。

餐桌旁,段云礼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只是经过大半年的不见阳光,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如今更显苍白,尤其是在灯光的映照下,几乎是血色全无,和传说中吸血鬼的脸色苍白程度相差无几。

也许是见了熟人,也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无论是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还是言语之间的神态,与以往没多大区别。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飞扬而迷人的神采,似乎这一刻的他,又回到了当初和我斗嘴斗智的光景。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快,在这里我不得不感谢梁瑞,以及在场的所有人。所谓的朋友,就是在你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即使帮不了什么,能尽微薄之力也是一份心意。

只是一顿饭下来,我细心地发现段云礼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不是遗忘或者重叠这种错误,而是有了时间上的混淆,医学上可以称之为意识障碍。他不能很清楚地记得在某个地方发生的某些事,他可以记得有这回事,却搭在了其他的时间上,相信在场的人也注意到了,尤其是和段云礼交情最深厚的秦京羽,几乎是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在当时他只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没有揭穿,然后若无其事地把聊天的内容天衣无缝地接下去或者岔开。

其实,对我来说,和他的命相比,这真的算是一个小毛病了,只要人还活着,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死都能熬过来了,还怕这小小的记忆偏差吗?

我知道秦京羽隐瞒的目的是不想让段云礼觉得自己拖累了我们,这也是我没有揭穿的原因。有些事急不来,也无需急,经历了生死与等待,一切的坎坷在死亡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渺小,顺其自然就是最好,无需强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次日早上钟离才离开,秦京羽和梁瑞则是吃完中午饭后坐了一会才离开的。

回到房间的时候,段云礼正半靠在床头,怀里抱着他的茶杯波斯猫,静静地翻看以前的书籍,春日的阳光透过抽纱窗帘射进来,落下一地斑影。

恋人,书籍,宠物,还有春日的阳光,眼前的情景无论放至何处何时,都是一幕令人感动到不忍打破的画面。

这些岁月静好的盛世时光,我想不管历经多年,只要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都是不可复制的美好童话。

我走了过去,坐在床沿,段云礼抬头看我,依旧俊俏的眉眼,无论从那个角度端详,都令我喜欢得不得了,我想我是中了他的毒,此生都无法自拔了。

我抬手拈了拈他扫到额前的刘海:“头发长了,去剪下吧,如果不想出去,不如我来操刀?”

段云礼似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唇角习惯性地一勾,尽显风情:“就你?”

此情此景竟是如此熟悉,我一阵错愕,原来时隔一年多,有些事终是会永烙脑海,恍惚间,仿佛两人又回到了最初,松树林的深处,他嚣张而又冷淡,同样的神态语言,就算是一年后的今天,那段细碎的时光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