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被这么讽刺,沈清辞也冷了脸,“蔚北北,一个大男人气度要大一点,你跟个女孩子计较什么?争个输赢你有什么好处?脸面很有光彩吗?”
蔚北北不怒反笑,拖长尾音说,“损别人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过分,现在被反损就觉得自己无辜了?一口气咬定别人没度量,爱跟你们女孩子计较?那你们呢?说错话被人扇耳光本来就是正常的,为什么要撕了别人的书?你们就可以乱说别人坏话,欺负人,就不能正视一下自己的问题,不是你们先挑事会闹得大家撕破脸皮?”
蔚北北的口才一直很好,九九听得眼皮一跳一跳的,他也太毒舌了,含沙射影骂人还要带着一群人一起骂。
沈清辞气得说不出话,微微颤颤的手指指着蔚北北的鼻子,“你……”
蔚北北打掉她的手指,一点情面都不给沈清辞,“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你们花别人钱就是天经地义?别人花就是不要脸就是恶心了?”
沈清辞生来美貌,集优点智慧于一身,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不客气的损过,她蠕了蠕唇,脸色涨红,“我有这么说过萧九九吗?”
“你没说过你可以不要对号入座,多事。”
沈清辞脸色一下子全煞白了。
陈茉咬着唇,因为被蔚北北当众羞辱惹红了眼角,她无言以对,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没有人出来帮陈茉说话,她本来就不得心,况且蔚北北说的话都是对的,钱是杨宁的,人家爱给谁糖就给谁,跟她陈茉挨不到关系。
陈茉趴在九九的书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嚎啕大哭。
九九心里反感,哭就哭嘛,干嘛在她的位置上哭,等下把桌子哭湿了她还得去擦干净。
想着心里就有点烦躁,反正陈茉是不会道歉了,她萧九九也没必要傻站在这里,于是转身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看风景。
楼下的梧桐树苍苍郁郁,偶有三三两两的小黑点在跑道上移动,在慢跑。
不一会,九九发现自己被一个黑影罩住,她扭头,就看见蔚北北站在自己身边,手插在口袋里,一身桀骜。
“九九。”
“嗯。”九九轻轻应了一声,兰仲文不让自己跟蔚北北说话,所以他们已经快半年没说过话了,有些生疏。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吗?”蔚北北微笑,却有说不出的心酸。
听见这句话,九九心里像郁着一口气,难受极了。
“九九,你的书被陈茉撕烂的,我的书本送你吧,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良久,蔚北北突然开口,“我马上要去上海了。”
“啊?你为什么要去上海?”
“学校的少年大学名单已经批下来了,我是其中一个,获得跳级批准。”
“哇,那恭喜啦。”九九眼珠乌亮,真心替他高兴。
蔚北北苦笑,“恩呢”
离别的钟声已经响起,心里有多少遗憾,掩埋吧,掩埋吧。
如果这个少女终将不能在自己的生命中褪去,那就珍藏吧,珍藏吧。
只是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今日不说,也许以后都没机会了,今日说了,也许以后都会嘲笑自己吧。
蔚北北内心煎熬,离别让他的心焦躁,他不想离开,却又很想离开。
恋而不得的痛苦令他成熟,可是恋而不得的痛苦又折磨着他,爱不到心中所爱,更是加倍的痛苦,看着她和别人快乐的在一起,会吃醋会生气会难过,可是看不到又很想念她,时时关注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
半年了,他压抑了半年,想过她会回来找他,最后他要离开了,她还是在兰仲文身边。
蔚北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萧九九,我喜欢你。
他发誓,默念到第三遍的时候他一定要大声说,萧九九,我喜欢你。
他要让整个教学楼都听见这句话。
当他在心里默念第三遍我喜欢你的时候,他的手心都紧张得冒汗,抿了抿唇,“九九……”
“九九。”身后传来了一抹低迷的男音,“你站在那里干嘛?”
九九回头,就见兰仲文抱着一沓作业本从远处走来,蔚北北的嘴巴抖了抖,化作一句轻喃,“没事了,你去找他吧。”
九九莞尔,跑到兰仲文面前替他分担了一点作业本,“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兰仲文唔了一声,“刚才校长把我叫去了,跟我说了个事。”
“校长跟你说了什么啊?”
兰仲文默了下,“我晚上在告诉你吧。”
声音越来越远,蔚北北已经听不见了,嘴角微微发苦,未说出的话,到了最后一刻还是没来得及说出。
成了毕生的遗憾。
只是离别来了就是来了,他站在逆光中,轻轻莞尔,“再见了,萧九九,再见了,我的爱。”
而这头兰仲文和萧九九已经走到教室了,九九刚把作业放下,就摇着兰仲文的手臂说,“校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快告诉我。”
“九九,你真的想知道吗?”兰仲文没什么表情,九九预感到,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她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九九,学校的少年大学生名单批下来了。”
九九一愣,笑容凝在嘴角,“你也在名单内?”
兰仲文点了点头,“三个名额,我,蔚北北,云卿。”
九九不知道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化作一句,“那很好啊。”
兰仲文见她情绪低落,知道她不开心了,轻轻叹了口气,凑到她眼前,“这个名单是我上个星期五提交的,那天要去香港,我怕会影响你的心情,所以没告诉你,你生我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