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妈听她保证,只好作罢,握着九九的手叮咛,“去香港了要好好听小姨的话,奶奶那边我去跟她打个招呼,没什么事就不用过去了,奶奶喜欢清静,你别去打扰她,爸妈要是有时间了,就去香港看你。”
萧妈始终把九九当成小女孩,萧老太太怎么会是喜欢清静的人,不过是怕九九去了,被她为难,她一个小女孩,怎么对付得了那群人?
九九点头,哽咽,“嗯,妈,我知道了。”
直到九九坐上易珈蓝的车离开,萧妈还没离去,站在自家门口,远远望着她,目光不舍。
九九回头对萧妈挥手,大声道:“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外面太阳大,你快回去吧,别晒着了。”
萧妈眼圈红红的,点了点头。
易珈蓝轻轻叹了口气,“看见这种别离就心酸。”
九九没说话,心情沉重。
易珈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红唇一抿,踩紧油门,车像离弦的箭飞上高速公路。
路上九九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易宅前,香港的豪宅大同小异,都是泳池,后院,三四层别墅。
外公外婆已经过世了。九九疑惑,小姨为什么不住郁宅而是住易宅?
她跟姨父是怎么了?真的要离婚吗?
走进主宅里,阿力在一楼的酒柜边上喝威士忌,这边的人都喜欢在家里设酒柜,易家也不例外,见易珈蓝进屋,阿力站了起来,“蓝姐,你回来了。”
易珈蓝点头,“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这话一说完,主宅的大门在一次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生得及俊,五官绝伦,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全然的看不清情绪,既多情又无情。
他的头发及肩,很黑,隐隐透着幽光,用一条熠熠生辉的软金丝缠起来,衬着入鬓的剑眉,邪魅韵致,雍容的气度,不俗的风仪,竟是超越了世俗所有美态,无法用言词来形容他了。
此人就是易珈蓝的丈夫,郁循。
他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看见茶几上摆着几份杂志报刊,诡异的重瞳盯着易珈蓝,声音危险,“六亿,这是什么?”
六亿是郁循对易珈蓝的专称,当年她坑了郁循三亿,一夜之间全输光了,郁循要拿枪毙了她,她说,你杀了我,你的三亿就拿不回去了,但是你不杀我,也许要不了几天,你的三亿就回来了。
结果没一段时间,易珈蓝就替他赚了六亿,荣登港市第一富豪榜,郁循非常欣赏她,结果她又失忆了,钱拿不出来,搞得郁循要杀她不能杀,还得保护她,易珈蓝那些仇家数都数不过来,个个眼红她手中的股权,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分了她的钱。
但是易珈蓝聪明到了算计她的人也没辙的地步,她早就给自己写了遗嘱,若她不幸身亡,她的财权将全部捐给慈善机构,香港是英国人的殖民地,如果她死了,她的钱就全是英国人的。
郁循的钱当时在易珈蓝账户中,也就算是易珈蓝的财权部分,她失忆了,郁循一分钱也拿不到,于是不能让她死掉,还得带回家养着,天天担心有人暗算失忆的易珈蓝。
那时他上哪都带着易珈蓝,时时感叹,“天天带着六亿走来走去,觉得我太土豪了。”
易珈蓝瞄了眼茶几上的杂志周刊,知道阿力也是为了这事来的,她优雅地坐了下去,随手翻开,杂志上赫然印着一张易珈蓝的***浑身光裸,跟一个肥胖的男人打滚在一起。
她喝了口茶,慢慢翻了几页,一整本都是她的***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对九九说,“九妹,这个人就是你姨父了,过来。”
九九直觉气氛很僵,但她还是走过来了,走到郁循身前,乖巧喊了句,“姨父。”
“乖。”郁循摸了摸她的头,所有人都把九九当小孩子,这让九九觉得很奇怪,她瞄了眼茶几上的周刊,这可不得了了,全是易珈蓝的大尺度*********她瞪大眼睛,郁循已经阴森开口了,“这是怎么回事?”
易珈蓝把周刊甩在郁循脸上,冷笑,“怎么回事?我的身材怎么样你还不清楚?这些照片手段这么拙劣,一看就知道是衔接的,你还拿来质问我?”
周刊从郁循脸上掉下来,他没有接,眉眼盛怒,“我怎么知道你?三天两头往外面跑,谁知道你干嘛去了。”
易珈蓝没接郁循的话,而是对着九九说,“九妹,我今天在给你上一课,看好了哈。”
九九点头,气氛太诡异了,她不敢说话。
小姨完全就是无视姨夫的呀,现在九九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点隔阂,但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时间又无法说出来。
两人的感情时好时坏,也许就是误会太深了,有时候想放下成见重新来过,却又被新的误会冲远,明明都想靠近,却执拗地选择转身。
人说性格相像的两个人很容易互相吸引,却又很容易产生摩擦,因为彼此都强硬,不愿对对方低下头,于是乎,距离越来越远。
也许小姨跟姨父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深爱着对方,却又做着伤害彼此的事,这就叫,尽管痛苦也不愿意放手。
互相折磨,还可以天天见到,而若是有一方选择看开,这段感情才是真正的破碎。
大人们的世界九九不懂,可因为兰仲文在她生命里出现过,令九九变得心细敏感,懂得去捕捉一些微小的细节。
小姨才回家,姨父就马上来找她了,嘴上虽是质问她,但明显就是想来见她,两人常说要离婚,可真正见面的时候,彼此又默契地不提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