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眼惊艳,大呼,“太帅了!”
兰仲文上下打量着我,笑得眉眼惑人,“多谢夸奖,你也不赖,不说话的时候,很有静若处子的文艺范,嗯,骗过一群文人没问题。”
“真的?”
他点了点头。
我爆笑,毫无形象。
兰仲文摇了摇头,为刚才的称赞加上一句,“哎,动若疯兔,罢也罢也。”
我憋住自己的笑容,坐上车,扣好安全带,兰仲文转身从后座拿了份豆浆包子给我,“还没吃早餐吧?这个刚才在路上买的,你先吃点吧。”
他的好,我似乎越来越习惯了,乐呵呵接过,狼吞虎咽的啃着包子。
兰仲文看着我不雅的吃相,笑容有些无奈,“九九,你吃慢点,路途太长了,别等下胃被颠得不舒服。”
“不怕,我一上车就会睡着的,雷打不动。”
兰仲文忍俊不禁,好像是这么回事。
利落踩动油门,军车在柏油大道上飞速疾驰,卷起漫天尘扬……
这时代,来参加青少年比赛的人大多没自己的主意,都是由父母栽培,或者学校专门培训,达到一定的水准,方可参加比赛。
所以比赛的人少得可怜。
筛选赛很简单,就是把稿子投给评委等消息就可以了,兰仲文是老将,参加过三次比赛。他进场没多久,就兴高采烈的出来了,一派淡然,“我通过了。”
我还处于茫然的状态,汗湿的手微微蜷着,盯着地面发呆。
还没有晋级的消息传来。
一瞬间,产生了自我怀疑,我画得不好吧?如果好,早就能收到消息了。
心里忐忑,闷闷的,很难受,但隐隐又有些不甘的期待,即煎熬又紧张,微微抿着唇,一门心思都在漫无尽头的等待上。
兰仲文见我提不起劲,知道我很紧张,蹲下身子握着我的手,“别紧张,你会通过的。”
乌黑的眼珠凛凛钻到心脏底,我受到安抚,屏去扰乱心神的杂念,缓缓点头,“嗯。”
他含笑点头,静静坐在我旁边。
“break!”突然有人大叫一声,豹子一样窜过来,我吓了一跳,那少年朝我一笑,夸张的在椅子上弹跳翻身,整个人我行我素,爆发出强烈的气场。
原来是在跳hip-hop。
他穿着白色紧身背心阔版裤,微卷的棕色头发,轮廓很深,此时正低着头狂魔乱舞。
我觉得有趣,兰仲文已经冲他打招呼,“连东。”
连东打了个响指,表示听到兰仲文的召唤,整个身体顺势滑开,一拍脑袋,仿佛是他的舞蹈开关,满身的气场刹然消失,惊心动魄。
“嗨,兰仲文。”他的中文有点憋足,坐在兰仲文旁边,甩甩头,汗珠四溅,“你又来参加比赛了?”
兰仲文颔首,“你又来创先河?”
“是呀,我要把hip-hop风潮带进广州。”连东眼里闪着一丝光芒,“不止是纽约,中国也需要这样有节奏的嘻哈舞蹈。”
兰仲文赞同,“这次晋级了吗?”
连东摇头,语气却一点也不失落,豁达并且充满干劲,“没有,刚才公布名单里没有我,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反正已经失败了6次,不在乎在多一次。”
我微微吃惊,他跳得这样好,居然还失败了6次。
兰仲文轻轻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跳得很好,只是现在还不接受这种大胆的舞蹈改革。”
看得出兰仲文很欣赏他,其实我也很欣赏连东的,他真的跳得很好,恍如灵魂觉醒,带着股无法忽视的震撼力量。
我想,这样自由灵动的舞蹈,就算现在不被接受,也只是暂时的,时代一定压不住它,在不久的将来,hip-hop一定会风靡中国,大放异彩。
连东也没有灰心,信誓旦旦的说,“嗯我知道的,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将这种元素引进广州,开创流行先河。”
说完举起手,兰仲文与他默契拍掌,“加油。”
“加油!”连东笑着站起身,“祝你这次钢琴大赛顺利通关,我要先回去练舞了,有机会再见。”
“好的,我也祝你大放异彩。”两人默契锤了锤胸,拳头在空中相碰,这是连东的道别方式,他笑着说,“拜。”
兰仲文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眼角露出了鲜少的稚嫩笑容,“九九,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前没想过要为自己争取什么,直到我见到了连东,他从十四岁开始参加青少年比赛,到现在已经6年了。二十岁,中国不接受这样出脱的舞蹈,他失败了6年,但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
我静静的听着,也是万分感慨,“是啊,他跳得很好看,我以前只在国外的节目上看到过,没想到现场秀这么震撼。”
兰仲文深了眼底的笑意,“所以你也一样,就算遇到在不如意的事,只要你有恒心,一切都可以重头来过。”
我点头,心里暗暗发誓,就算这次失败了,我也不会放弃的!
会场广播响起了悦耳的女电子音,“作品人萧九九,参赛作品梅魂晋级。”
一开始听不真切,广播音又重复了两次,“作品人萧九九,参赛作品梅魂晋级……”
“啊!”我高兴得弹跳起来,手舞足蹈。
“晋级了。”兰仲文也很激动,起身与我紧紧相拥,“九九,你晋级了,恭喜你。”
光阴如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