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太这话意,是想把萧妈的事业收入麾下,到时候萧妈就不是院长了,而是帮严太太的打工的。
九九不用多想,都知道萧妈不会同意的,况且萧妈的福利社有兰仲文罩着,根本不用注资,严太太是看中萧妈发展的残障人士有前景,才想着要分一杯羹,换个好名声。
实际上慈善业也是有很多猫腻的,不可能捐多少,那些儿童就可以得到多少,而是层层经手人都抽取了一些好处,等到钱送到儿童手中的时候,就已经不多了。
俪群会会长这个职位,不知道赚了多少这些黑心钱,严太太为人不凶残,但这不代表她不精明,相反,她很精打细算,她已经看到萧妈的事业的前景了。
当时萧妈办这个福利社,不招赞助商和合作商就是这个意思,怕到时候账目搞得不明不白,搞个慈善夜像玩无间道,这边要捞好处,那边要扣办理费的,等到钱送到福利社,估计连交租金都不够了。
所以她才自个掏钱,自个补贴那些残障人士,后来得到媒体的关注,有了慈善家的捐款,萧妈的福利社办得有声有色,不是那么出名,但是福利社的风气很好,没有贪污克扣,没有监守自盗。
“好的,母亲若有需要,我会让她联系严太的。”九九客套回话,生意上的事她不太懂,但是她了解自己的妈妈,如果需要注资,妈妈不会坐以待毙,如果不需要注资,这只是多此一举。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母亲来俪群会了,我们会很欢迎的。”易珈蓝的亲姐,应该也是个人物吧,严太太想。
“好,我尽力。”九九含笑点头。
严太太便也笑着点头,两人对视一眼,没什么共同话题,严太就把身子转到一边去和李太聊天了。
九九心下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严太太的话讲完了,年轻的徐太又缠了上来,她的皮肤白得欺霜胜雪,面容俏丽,“兰太,听说你是个画家?”
九九微微张嘴,答曰:“是啊。”
“有没考虑在香港办个画展?”
“这个嘛……”九九考虑了一下,“暂时没有吧。”
她怀了宝宝,就算要办画展,那也得等宝宝生下来在说啊,现在她也没精力去画画。
“也是,兰生这么能干,是不需要兰太去抛头露面了。”徐太的话总是让人又尴尬又为难,这话就跟暗指九九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鸡似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徐太确实不看好兰仲文。在先生帮里,从来没有兰仲文这样从底层挤入十大富豪的人物,他们多是上流社会组成,所以对兰仲文的印象是英俊,能干,年轻,但不是特别赏识他,认为他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头孩子。
上流社会毕竟是一群吃饱没事干玩高比格的群体,他们认为纯商人是很铜臭的,只讲究利益和手段,品味和涵养远远不高。
但先生帮的人远远比太太帮的人有眼光,他们跟兰仲文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兰仲文说过的话寥寥数句,他都是在听别人讲,让别人出风头,自己则是静坐一旁,仿佛不存在般,缥缈得要随时空化去。
但眼底流光,莫不是运筹帷幄的沉着。
“你父亲近来可好?”严先生吸着雪茄沉声问,兰仲文的父亲兰睿他是认识的,当年有过一面之缘。
“家父很好,不必挂心。”兰仲文谦逊而答,态度不卑不亢,即令人心生亲切又不容小觑。
“哦,这样啊……”严先生慢悠悠吐了个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神情变得高深莫测,“如今香港的局势,兰生是怎么看的?”
“这个嘛。”兰仲文淡淡一笑,“还等吃完饭在聊吧,我今天特意安排了牌局,等下可以一边聊一边玩,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们应该先开宴了,否则这山珍海味,可就凉了,腥了。”
“也好。”严先生满意微笑,这小子张弛有度,进退自如,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啊。
相比之下,自己的儿子确实逊色了,怪不得连女人都抢不过他,不冤。
其实男人和女人聊天,一直都是不在一块的,毕竟话题不同,男人聊生意,股票,发展。女人聊家常,八卦,美容服装。
所以宴席间,男人都坐在主席上,女人都坐在副席上,都说了是十大富豪,无论哪个富豪坐副席都感觉受到了侮辱,所以只能区分为男席,女席。
但严太太却是唯一一个能坐在主席上的女人,因为她是会长夫人,地位待遇远远不同。
宴席即将开始,所有人优雅落座,陆叔和奕琳指挥着佣人把菜摆好,奕琳今日是来帮九九挡问题的,等下牌局开始,九九就可以声称身体疲累,留下奕琳来陪她们周旋。
九九怀孕了,兰仲文不想她太劳累。
九九坐在位上向各位太太介绍满汉全席的菜色和寓意,女佣佩云从门外匆匆跑来,俯在九九耳边说:“少奶奶,施太太到了。”
这施太太就是燕兮,她老公今日没有出席,听说她老公长得其丑无比,嘴很大,人称施大嘴。
她当年是喜欢郁循的,最后斗输了易珈蓝,一气之下嫁给了施大嘴,后来又屡被易珈蓝羞辱,两人的恩怨不可谓不深。
听说燕兮长得很漂亮,曾经有几个贵公子想收了她,她都不愿意,因为那些男人都是有老婆的,她说她只做正房大太太。
“好,我这就去迎接她。”九九轻轻点头,起身的时候,她看了兰仲文一眼,兰仲文也正看着她,向她投来一个注意安全的眼色。
九九笑着颔首,兰仲文就转过头去跟先生帮的人讲话了,眉色淡淡的,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