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蝶是个尚未****清倌人,如果不上的话今晚上的事自然要穿帮。若是上了,方解心里那关却又是不太好过。所以坐在床边的方解犹豫了很久,虽然他花足了银子买来这个少女的初夜,可就这样下手实在有些为难。
若是此时庄蝶醒着,或许方解也就没有这般犹豫,和一个醉的人事不省的少女发生关系,方解觉得有些别扭。
方解纠结了十分钟之后,终于艰难的下了决定。他将庄蝶的衣服脱光,将薄被扯的乱一些。然后将酒壶里剩下的酒灌了一口,其余的都泼在自己身上。再之后他一脚将桌子踹翻,摆出扑倒在床边的姿势,然后闭上眼睛装作呼呼大睡。
听到有撞翻东西的声音,外面的小厮一怔,连忙去请示老鸨,老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人将门从外面撞开。进门之后见到这场面,老鸨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就说这位公子是个雏儿吧,竟然在这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醉成这样。衣服都撕扯开了,却没爬上床。你们几个将公子抬到床上去睡,至于庄蝶就让她在一边躺着吧。若是明儿一早公子还有兴致,自然该干什么干什么。”
几个小厮上来将方解抬起来,方解装作醉酒说了几句胡话,忽然睁开眼大惊失色道:“这是什么时辰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那母老虎还不得吃了我?”
说完这句话竟然狼狈的往外钻,老鸨连忙让人搀扶着他送出了新月楼,还好心的雇了马车要送方解回去,方解却说什么也不肯,摇摇摆摆的自己走了。
转过巷子,方解的脚步恢复正常,叹了口气自语道今儿算是亏了老大一笔银子,再想到那个叫庄蝶的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他竟然开始后悔。不过他可没时间在这耽搁的久了,在夜色中迅速穿行回到了铺子里。
因为方解给裁缝和学徒都放了假,铺子里只有他和沉倾扇两个人,所以倒也不必有什么担心,一进门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那个被自己擒来的家伙,被沉倾扇倒着吊在房顶上,还在不停挣扎,活像一头被绑住了四条腿的猪。而他被堵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沉倾扇看了看方解,嘴角挑了挑问道:“楼子里的女人滋味如何?”
这种问题方解哪敢答话,解释说自己装醉逃了出来。但他从沉倾扇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这个真实的答案她并不怎么相信。于是方解更加后悔,心说早知道就这么被坐实了罪名,还不如上了再说。
“银子是花了,但人真没碰。”
方解举着手发誓道:“这是我这辈子干过最吃亏的事儿了,已经觉得心疼的受不了。请你不要再怀疑我的真诚,不然就是往我心口上戳刀子啊,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现在就回去把便宜找回来。”
沉倾扇抛了一个随你去的眼神,方解随即告败。他将自己的衣服换了,走到吊着的那个身边,这男人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嘴,不断挣扎。方解笑了笑问道:“怎么,能不能猜到我是谁?”
那人挣扎的动作停住,沉默了一会儿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方解微笑道:“我知道你能猜出来我是谁,听我说话的声音你就很清楚了对不对?你是大隋西南边疆白水城的旅率,没少带着边军镇压那些蛮子的逆乱。而你最大的特点不是杀人如麻心如铁石,而是你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只要你听过一个人说话,就会记住这个声音,这倒是也算天赋异禀。”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道:“王维,好久不见了……从上次客胜居一别,算算看竟是有一年多的时间。听说你最近混的风生水起,倒是比在白水城的时候还要光鲜些。当初我断了你的仕途,料来你对我还是恨之入骨对不对?”
“正因为我知道这一点,所以你还是应该配合些。如果你打算大吼大叫的话,我只好立刻杀了你。希望你别怀疑我说的话,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可不能被人知道犯下什么罪过。你应该很清楚这点,对不对?”
说完这句,方解将蒙住王维的面巾和他嘴里的布团扯掉。
骤然看见东西,王维的眼睛模糊了好一阵。他晃了晃脑袋,看到微笑着的方解随即低声咆哮道:“方解!咱们之间就算有些罅隙,但我没找过你的麻烦。你如今是大隋的红人,陛下面前的栋梁,我不过是个被开除了军籍的小人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抓我!”
“看你不爽,就想抓来吊着打一顿不行?”
方解撇了撇嘴,将朝露刀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后语气很轻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既然隔了这么久我才找你,肯定不是因为客胜居的事。至于你现在干嘛我也没兴趣知道,我找你,是想问你一些关于西南蛮子的事。”
王维一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再说!”
方解噗的笑出来道:“你还能再傻一点么?放了你不是不行,我知道你最近在为怡亲王做事,看在怡亲王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太为难你,毕竟怡亲王对我也很照顾。但放你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这么吊着吧,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自然会放了你。”
“你……你怎么知道我为怡亲王做事!”
王维的语气微微颤了颤,显然有些不自然。
方解笑道:“显然你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啊,如果灵通的话你一定知道我最近经常出入怡亲王府。这朝露刀,便是王爷赏给我的。”
王维愣了一下后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为王爷做事,劝你还是赶紧放了我的好。若是被王爷知道,即便你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也没什么好下场。”
方解冷声道:“现在你是阶下囚,却来威胁我?”
“我没时间和你扯嘴皮……你告诉我,西南边疆的蛮子是不是有巫师会使用毒蛊之术?”
“是,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抓我做什么?”
“那我再问你……”
方解站起来,拎起朝露刀:“南燕皇室,现在还有没有奉养巫师的习惯?”
“不知!商国最后一个皇帝倒是有这个爱好,最后南燕皇帝慕容耻之所以能逃走,就是因为巫师指挥傀儡兵杀出一条血路。但慕容耻建立南燕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巫师,还派兵屠了距离南燕最近的几个蛮人部族。南燕皇室现在还养不养巫师,我真不知道。”
方解点了点头,拎着刀在王维身边走了一圈后沉声问道:“那你告诉我,镇守大隋西南的左前卫大将军,安国公罗耀……有没有养着这样的巫师?”
听到这个问题,王维的身子似乎微微颤了一下:“方解,你也知道我只是白水城一个边军旅率,因为你的事还被除名。即便我在西南边疆也不过是个小人物,连大将军的面都没有见过。不过大将军对西南蛮子十分厌恶,怎么可能养着那些妖邪?这点倒是毋庸置疑,肯定是没有的。”
方解冷哼一声道:“我念在你也是为怡亲王做事的份上,对你还算客气。若你再不说实话,休怪我真的做些什么伤和气的事。你虽然只是白水城的旅率,但在去白水城之前你是大将军府里的兵丁。这件事你瞒不住我,而且很多事你都瞒不住我。”
“你的父亲本就是罗耀麾下的老兵,因为身手不俗所以被罗耀指为他大儿子罗武的护卫。因为多年前那件事,罗耀杀了罗武,你父亲也因此被牵连砍了脑袋。你长大之后,罗耀或是觉着亏欠了你父亲,所以将你收为大将军府的护院兵丁。但你却立志要上阵杀敌,哀求之后罗耀放你去了白水城。”
“你也确实争气,杀敌勇猛且心思冷硬。很快就被提拔为什长。过两年,升为队正。又两年,升为旅率……你不必去揣测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若是想查清一个人的背景还不算太难。”
方解用朝露刀敲了敲王维的脸说道:“现在你只需如实告诉我,罗耀府里,到底有没有蛮子的巫师?!”
“没有!”
王维咬着牙说道:“我是不曾见过的。”
方解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只好不客气了。”
他将朝露刀对准王维小腹气海所在,声音温和的说道:“多年之前,大将军罗耀被人击碎了气海却侥幸不死,神奇的是居然又成为了这世间最强大的九品高手之一。你觉得,你的运气是不是如罗耀一样好?”
王维的脸色一变,忍不住近乎哀求的说道:“你我之间本没有什么仇恨,你何必这样害我?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不知道大将军府里有没有巫师。”
方解摇了摇头,手微微往前送了一下。锋利之极的朝露刀轻易刺穿王维的衣服和肌肤,一滴血顺着刀身滑落,血滴在刀身上流过,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那刀果然不沾血,看起来依然干净之极。
“到底有没有?”
方解问。
王维摇头道:“真的没有。”
方解将刀尖往前又送了些许,王维低声叫了一声。他因为倒吊着,所以能看到自己的血从面前滴落。很快,地上就被血染红了一小片。
“知道我为什么确定你在说谎吗?”
方解将刀子再刺进去一些,手掌稳定的如同一台机械。朝露刀在他手上纹丝不动,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只需再往前送一分,刀锋就会切入王维的小腹。然后刀子一拧,不只是他的肠子会被绞碎,气海必然也会受损。
王维惊惧的看了方解一眼,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说的不对。
方解笑了笑冷声道:“因为你一直在笃定的说大将军身边没有巫师,若是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回答就应该是不知道。而你却这般肯定的回答说没有……所以你必然是知道的。王维,我知道你的心足够冷硬,那今天咱们就试试,你对自己是不是也足够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