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冯渊主仆二人,回得房间后,冯池自服侍冯渊睡下,待其睡实后,又检查了一遍那护身符是否安好。又忙着把行李打点一番,如此做完,心里还只是不踏实,竟全无睡意,只盼着天明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冯池就这么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夜,见天方发白,就急急忙忙地出去找那车夫套车赶紧离开。不想那车夫昨日不知贪吃了什么不洁之物,吃坏了肚子,此刻正窝在床上呢。冯池又少不得为他请来郎中后,急急奔出门去找别的车了。
却说梅花的师傅,因昨日吃了个哑巴亏,心头憋闷,因素喜赌钱,便于昨晚到赌场大赌了一把,想用那一百两银子做本,赢他几百两回来。不想他却是霉运当头,几场下来,他竟然是血本无归。恰在此时,赌场里前呼后拥地进来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但见他体型臃肿,立眉豹眼,方耳阔鼻。身前身后跟着十多个小厮煞是气派,出手一赌就是一、二百两很是阔绰。于是就向旁的客人打听他的来路。原来是当今皇商的大公子名叫薛蟠的,还打听到此人生性顽劣,好色烂赌,更是仗着家中钱势,无法无天,纵是闹出了人命,也不过花几个钱,没有不了的。梅花的师傅听说了这番话,不由得恶心立起,歹意顿生。
次日清晨,却说冯渊和梅花二人起身于旅店楼下正在用早饭。今日二人就可一同回家,遂心头都不由得高兴。正在二人卿卿我我地用饭之际,忽见梅花的师傅横眉立目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遍身绫罗,立眉豹眼,方耳阔鼻的纨绔公子,此人正是薛蟠,此刻他正被一干如狼似虎的爪牙簇拥着,色迷迷地看着梅花,哈哈笑道:“果然是个美人,本大爷今个要定了!”原来,梅花的师傅已把自己有一个美貌徒弟的事情告知了薛蟠,欲与千两纹银卖给薛蟠。薛蟠一味好色,更不把千里银子看在眼里,因听梅花的师傅说梅花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又会唱的好曲,弹得一手好琴,遂兴得立刻就想把梅花弄到手,遂一清早就忙忙地奔这里来了。冯渊见此人与那日自己梦中见到的无异,心头立刻升起不祥。
之感,但至死也要保护梅花的念头依然占据上风,遂拉住梅花的手就往楼上走。可此刻哪里走得了!薛蟠怒喝一声:“小的们给我上,把那美人给我抢过来,把那个混账小子往死里打!”一声令下,手下爪牙,便如饿虎一般扑了上来。
可怜冯渊一介文弱书生,虽拼死抵抗,但怎敌这般饿虎豺狼。不一会便被打得七窍流血,咽了气。另有两个爪牙抓住梅花就往门外托,吓得梅花花容失色,虽拼命大声呼救,然而,旅店众人见此阵势,自知薛蟠来路不小,又有哪个敢管?眼见着他们把把梅花绑上了门外的一顶青布小轿后扬长而去!这边店家见出了人命,也不敢报官府,只是急忙命小二,速把冯池找来。
冯池正赶着马车回来,猛听得小二告知此事,不由顿足捶胸,失声哭道:“千赶万赶还是晚了一步,看来公子命里这一劫是不好逃过了。”要紧急忙奔进店门,见冯渊混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周围的人也都不敢管,只都在那里摇头叹息。
冯池不由悲从心来,大喊道:“公子,是谁这么丧尽天良,把你打成这样?我一定要与你报仇!”店家走过来说道:“我说这位大哥,!那个打人的公子,很有来历,是一个皇商的公子,家中有权有势,人命之事,在他不过儿戏,你还是先赶紧看看这公子还能不能救活吧,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冯池抹了把眼泪,摸了摸冯渊的胸口,只是找不着心跳,但身体还有热度,遂急忙央求店伙计帮忙把冯渊抬到了房间里,急忙摘下他胸前的护身符,用手撕碎,又以锤子捣烂放入碗中,又从箱子里找来了那坛雨水,倒入碗中,慢慢地与冯渊送服下去。说来也是神奇,一会冯渊便慢慢睁开眼睛,醒来不顾伤痛,头一句话便问:“梅花呢?她怎么样?”
冯池道:“恐怕已被那伙恶徒抢走了,公子你莫要着急,你这刚从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来,还是先养伤要紧呀!”冯渊本想起身,但只略微一动身上各处便针扎般的疼,不得已只好躺下。不由气道:“这时哪来的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殴打无辜,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刻店家正把金疮药送进来,闻听此话说道:“公子我劝你还是息事宁人吧,今天这伙人就是要置你死地而来的,你没看那个薛公子对手下说,要往死里打吗?你捡了这条命还不好好珍惜,依我看,你把这伤口清理一下,早早离开这里才是正经!”
冯池道:“此话正是呢,公子,我把伤口帮你包扎一下,咱们这就上路吧!”冯渊一时又想起那娇弱的梅花落入了那夜叉般人的手里,又焉有好命?一时心伤,忍不住又泪湿衣襟了!
冯池一边为他上药,一边轻声安慰道:“公子,你莫要伤心了,你如今伤成这样,再伤心落泪,也无异于往伤口上撒盐,也救不出梅花姑娘了,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公子你先静心养伤,待养好伤,咱们再思忖着如何救出梅花姑娘。”
冯渊听了这一番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遂拭去腮边泪水,心忖:“这是个什么世界,有权有势的人就可以仗势欺人,连人命都不可以不顾,我还读的什么书?难不成读书求功名,就是保卫这样的朝廷吗?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眼见自己的心爱姑娘被抢走,我竟然无能为力,真是空为七尺男儿了!所幸,我今日未被打死,待养好伤后,我必要励精图治,殚精竭力,学得一身本领,找那群狗徒报仇雪恨,解救我心爱的梅花!”
一时,冯池将冯渊的伤口简单处理完毕,又叫伙计帮忙,把冯渊抬上了门外的马车。接着,冯池结了店钱,拿着行李也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马鞭,马儿便飞快地向前跑去。
搁下冯渊自去养伤暂且不提。且说梅花被强行抓走,又眼见薛蟠把冯渊生生的打死,心头兀自哀伤不已,然却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心头那般煎熬自是常人难以所忍的。又知此次被这强人抢去定是凶多吉少,本报了必死的念头。然心中惦念冯渊此次皆为自己丧了性命,遂心中对师傅和那薛蟠痛恨不已,思虑着就是拼得一死也要为冯公子报此血仇!遂安了安神,定了定心,也不再大呼小叫,只静静地在轿子里想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