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学校保安要查夜,看见咱俩孤男寡女在一起,肯定会往坏处想,虽然你我都心地善良,纯洁无瑕。”我说,“到时候你先走我掩护,和他们展开游击战,把八路军打鬼子的那些方法使出来。你得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我好歹也算身经百战的老兵了。”
乔巧说:“你这些经验是不是在和周舟谈恋爱的时候积累起来的。”
我说:“乔巧同志,一个聪明的女孩,要尽量避免在男朋友面前提起他过去的女朋友,否则他会旧情难忘。”大学时代的女朋友周舟和高中时代的女朋友韩露还时常被我记起,她们都好吗?周舟在法国是否遇到了意中人,韩露生产顺利吗?孩子现在该两岁多了。
乔巧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还想着周舟,我这是尊重你的心灵自由。”
我说:“难道你对前任男友的思念就不曾偶然间涌上心头。”
乔巧说:“你对我漠不关心,根本就没有问过我以前的事儿。”
我说:“我那是不想让自己难受,不愿意听到现在的女朋友和她前任男友曾经如胶似漆的故事。”
乔巧说:“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既有过去,也有现在。”
我说:“可是我对八卦逸事不感兴趣。”
乔巧说:“我根本就没有逸事,我的过去一片空白,没找过男朋友。”
我说:“我才不信。中午咱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有一个男生恶狠狠地盯着我看,眼神中妒火熊熊燃烧,他这叫爱屋恨乌。你也算得上漂亮,怎么会没有?”
“你终于说了句实话。”乔巧说,“个人魅力不可阻挡又不是我的错,可是有没有男朋友和漂亮与否没有关系。”
我说:“看来你和你哥一个样,都不忍让自己屈就,这算优点还是缺点啊,是不是从你们父母那里继承来的,如果他俩也都有这毛病的话,最终能走到一起,说明一定是举世无双的帅哥靓女。”
“你和周舟因为什么分手的?”乔巧问。
“我忘了。”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说。
突然,一道电光划过,寻光看去,两个保安拿着手电走过来。我拉起乔巧的手:“快走!”
乔巧穿着带跟的鞋,跑起来声声作响,保安听到脚步声,将手电照射过来,大喝一声:“什么人?”
我们不做回答,继续逃跑。
保安为了唬住我们,慌不择语,叫了一声:“站住,不许动!再跑我就开枪了!”
我拉着乔巧边跑边喊:“还是别浪费子弹了,我们穿着防弹衣呢!”没留神脚下,踩到一根香蕉皮上滑倒了。多少年了,校园卫生一直不见起色,也许只有摔倒了校长,才会有所改善。
保安追了上来,将我降伏在地:“你们俩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我看见身旁的地上有一个饭勺,就随手捡起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说:“没干什么,闲着没事儿,铲除校园小广告。”
“那你跑什么?”保安拉起我问道。
“不是怕你们发现嘛,我这人做好事儿一向不留姓名。”我拍拍身上的土说。
保安看了一眼乔巧问道:“怎么还有一个女生?”
我说:“我们是搭档,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活儿太辛苦。”
保安说:“宿舍已经锁门了,为什么还不回去睡觉。”
我晃动着手里的歪把勺子说:“没办法,小广告太多,不睡觉还铲不完呢,这个月我都铲坏三把勺了。”
保安说:“应该让校报和校电视台的记者把你的事迹报道一下,让全校师生看看,雷锋同志并没有死,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我说:“免了吧,我做好事儿不图表扬,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一天不做好事儿我就难受。”
保安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该看得看。”
“看过,大夫说这种病十分罕见,半个世纪出现一次,五十年前,在雷锋同志身上发生过一次,现在我成了这种病的携带者。除非把我捆起来,要不我见着哪儿有点儿什么事就老想伸出援助之手。”我说。
保安说:“既然这样,没事儿就多去我们那儿转转,省得你手痒痒。”
我说:“行,把手电给我,你们回去睡觉吧,等我再铲完二十张小广告,下半夜就替你们值班。”
“那倒不用,我们转一圈没有情况就可以睡觉了。”保安盯着我瞧了瞧,看我不像坏人,又说,“你也别太累了,白天还得上课呢。”然后和我再见。
我说:“没关系,习惯了。有事儿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