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乔巧早早回宿舍睡觉,白天上了一天课,早已疲倦不堪,而我在宿舍睡了一天,晚上才起,精力正旺,发愁无处发泄。
杨阳说:“喝酒去吧,学校南门新开了一家饭馆。”
“走!”我蹿起来,二话不说,拉上张超凡和齐思新。
饭馆里除了服务员空无一人,我们的到来让形单影只的服务员眼前一亮,连忙沏茶倒水。
我坐下后说:“凉菜来个小葱拌豆腐。”
服务员指着窗台上的一个花盆说:“不好意思,葱刚种上,还没发芽。”
我说:“那换成煮毛豆。”
服务员说:“真不巧,我们栽的毛豆一直没人吃,老了,变成黄豆了,后来就给磨成豆浆了,您喝吗?”
“等哪天早上再来喝。”我说,“不要凉菜了,来个蚝油牛肉吧。”
服务员说:“对不起,蚝油用完了。”
杨阳说:“鱼香肉丝总该有吧。”
服务员说:“小工买肉去了,还没回来。”
齐思新说:“算了,炒鸡蛋不会也没有吧。”
服务员说:“实在抱歉,前天厨师从农贸市场买了只鸡回来,到现在还没下出蛋来,饲料不少吃,可每天光打鸣不下蛋,害得我们觉都睡不好,过两天再下不出蛋来,我们就把它做成滑熘鸡片。”
我说:“这是饭馆吗?”
服务员说:“是啊。”
“那怎么什么都没有?”我问。
“您点的恰巧都没有,有的您没点。”服务员说。
“有什么?”我问。
“醋熘白菜。”服务员说。
“行,赶紧上来吧。”我说,“还有什么?”
一抬头,服务员已经跑进后厨,过了一会儿又出来,问道:“酸菜行不行,白菜买来太久了,放酸了。”
我们四人立即拍案而起,拂袖而去。临出门前,杨阳还不忘多喝一口免费的茶水。张超凡劝他不要喝:“没准是拿路边捡来的树叶沏的。”
杨阳说:“没事儿,这几天大便与我周旋,正盼着拉回肚子呢。”
已经快十点了,十二点之前肯定喝不完,半夜回宿舍不方便,现在宿舍楼一层的窗户都装了护栏,想跳窗而入除非会飞檐走壁,能从二层以上进入,学校的这一举动令周边的许多饭馆一到后半夜就没什么人了。为了痛饮,我们决定把酒带回宿舍喝。
校纪明禁在宿舍酗酒,为了顺利把酒带进宿舍,我们派杨阳去调虎离山,他来到看楼老头的窗口,煞有介事地喊了一声:“我操,快看!”
老头打开窗户,探出头,问道:“怎么了?”
杨阳说:“耍流氓呢。”
“哪儿呢哪儿呢?”老头东张西望,瞪大眼睛。
“就那儿!”杨阳冲前方一扬头。
老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杨阳所指的方向,对过往学生放松了警惕,我和张超凡、齐思新趁机抬着一箱啤酒大大方方地上了楼。
看了半天,老头只看见一片漆黑,又问杨阳:“我怎么没看见。”
“这不,就在这儿嘛!”杨阳指着树上叠在一起的两只蛾子说。
“胡闹!”老头失望地关上窗户。
“喝了咱的酒啊,上下通气不咳嗽……”杨阳唱着歌上了楼。
干完两瓶啤酒,齐思新话多了起来,说我:“你丫考研肯定目的不纯,图谋不轨。”他并不知道我和乔巧虽然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但米已经下了锅,就差点火了。
我喝了一口啤酒说:“你丫这话显然没有生活基础,考研的女生里哪有鬼可图啊!某些想法确实曾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过,但闪完就完了,但凡看得过去的女生,就不会考研。考研的都是那些觉得自己绝不能凭长相吃饭而必须靠知识改变命运的女性,每次考研班一下课,门口都不见汽车等,女生要是长成有车接的程度,会考研吗?”让我纳闷的是,像乔巧这样有些姿色的女生,有什么必要考研,随便找个大款一傍,就吃穿不愁了。
“那你说为什么?”齐思新抱着一瓶啤酒问道。
我开始信口开河:“第一,我这是为了找媳妇的时候给自己增加砝码,多些选择,女硕士也照收不误,罩得住她们。即使才貌双全的找不到,至少得找个有点儿文化的。”喝了口酒又说,“第二,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脑力劳动者,靠智慧吃饭,我不信研究生毕业找到的工作还是体力劳动。”
正说着,楼上传来巨大响动,好像是在拍篮球,天花板轰轰作响,稀里哗啦往下掉土。
“我操,干他妈什么呢!”我抄起墩布,猛击房顶。
楼上更加嚣张,刚才是一个球,现在是三个球同时拍。
张超凡进行了一番严谨的逻辑推理,算出楼上宿舍的电话,给他们打过去:“同学,小点儿声……”
“妈了个B的,管得着吗,我愿意!”楼上气焰嚣张,让我们再也坐不住了,抄起墩布扫帚西瓜刀,去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