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做官要学曾国藩,经商要学胡雪岩大全集(超值金版)
1947000000059

第59章 帮助别人就是为自己铺路(1)

助人要有助人的手段。

轮回是否有,还真讲不清。因果的报应倒是链条不断,非待回答,业力不失。

回过头来,我们不妨看一看胡雪岩帮助人的手段。一次,胡雪岩在与太平军中已有反意而决心未定的跷脚长根玩儿赌,跷脚长根输了一万两银子。胡雪岩不想赢他这一万银子。他的赌技不精,对赌徒的心情却很了解。有时输钱是小事,输不起的是一口气。特别是跷脚长根此时的境况,不用打听,就可以猜想得到,势穷力蹙,已到了铤而走险的地步。一万两银子究竟不是小数目,一名兵勇的饷银是一两五钱到二两银子,他手下二千七百多人,如果改编为官军,发三个月的恩饷,还不到一万两银子,就这样一举手之间输掉了,替他想一想,心里也不是滋味!

有钱输倒还罢了,看样子是输不起的,一输他就更得动歪脑筋,等于逼他“上梁山”。胡雪岩这样的念头如闪电一般闪过,下手就极快。当大家还为跷脚长根错愕嗟叹之际,他已把两张牌抢到了手里。

场面上是胡雪岩占尽了优势,跷脚长根已经认输,将那一万银票推到了他面前,脸色自不免有些尴尬。其余的人则都将视线集中在胡雪岩的两张牌上,心急的人喊道:“先翻一张!”

胡雪岩大拇指在上,中指在下,慢慢摸着牌,感觉再迟钝的人也摸得出来,是张地牌。这张牌决不能翻,因为一翻就赢定了跷脚长根。

他决计不理旁人的怂恿关切,只管自己做作,摸到第二张牌,先是一怔,然后皱眉,继之以摇头,将两张牌往未理的乱牌中一推……

谁都明白,这“一推”,便有了交情含在里边。所以,原来已经打定主意假降官府、暗劫军火的跷脚长根,现在幡然变计,愿意就抚。他认为胡雪岩讲江胡义气讲得“上路”,让他心服。胡雪岩的才干也使他能够信任,他相信胡雪岩有让他喝酒吃肉的本事。

胡雪岩问道:“你要多少?万把银子我现成,再多也有,不过要隔个三两天。”

“够了,够了!两千银子抚恤,打发走路的十两银子一个,大概有三百多人,你借我五千银子好了。”

说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取出写局票用的笔砚,很吃力地写了一张借据,字迹歪歪斜斜,措词却很得体:“今借到胡雪岩兄名下纹银五千两整。彼此至好,无保无息,约期三个月还清。特立字据存照。”下面具名。

他在写借据的当儿,胡雪岩已去寻刘不才,准备好了银数,等会儿进来,跷脚长根递过那张借据,胡雪岩看都不看,就在蜡烛火上点燃烧掉:“李七哥,我那个合伙做生意的朋友告诉我,我在丝上赚了一票。自己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他将一叠银票递了过去,“你分一万两银子的红。”

这就是拿钱买交情了。不过胡雪岩口头来得,明明是你受惠于他的事,他要说得让人感到这是你应该得到的,非让你心里感到舒服不可。

跳出来分析,胡雪岩在跷脚长根身上所下工夫的酬劳大致如下:安抚了地方武装;侠义胆识的名声在江湖上播得更远;交了跷脚长根这个人;解了俞武成的围;军火生意平安进行,从此厚利无比;避免了火并,以后的路子更好走了。

这样一想,这个交情放出去,真是大大地合算。其实细分析胡雪岩的每一笔交情,只要放出,必是多方好处。回过头想一想,我们自己每次有了交情于别人,别人又何尝不是加倍地奉还呢?

怪不得胡雪岩专门培养了刘不才这种吃赌俱全的人才,专陪阔少、达官、江湖头目。单是刘不才和庞三少爷的密切关系,胡雪岩就有了垄断上海市丝茧生意的便利。

胡雪岩的做法往往出人意料,比如他要收服嵇鹤龄,让他帮王有龄平息新城之乱,所用的手法就非常人所想。

胡雪岩深深懂得:要得到真正的杰出之士,只凭借钱是无法办成事的,关键在于“情”“义”二字,要用真情来打动他们。他就是用这样的手法,为朋友王有龄收揽了一名得力的助手嵇鹤龄。王有龄步入仕途后事事顺利,但正当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却接手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案子。新城有个和尚,公然聚众抗粮,抚台黄宗汉要王有龄带兵剿办,但是新城向来民风强悍,吃软不吃硬,如果带兵去很有可能会激起民变。而在候补州县里有个叫嵇鹤龄的,主张“先抚后剿”,主意很不错,但是他向来为人恃才傲物,不愿替别人去做这送命的差使。尽管嵇鹤龄家中穷得叮当响,可是他从来不谈钱,不哭穷。胡雪岩认为嵇鹤龄是一个有用之士,自觉非说动嵇鹤龄不可。刚好嵇鹤龄新近亡妻,于是胡雪岩穿上袍褂,戴上水晶顶子官帽,坐上轿子,带上几名随从,径直前往拜访。

胡雪岩找到嵇鹤龄的家门,并不说任何事,只是声称来拜亡人,要嵇鹤龄出见。无奈一向自傲的嵇鹤龄以素昧平生为由,拒不出见。站在庭院里的胡雪岩早已料到嵇鹤龄会采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所以他准备了应对策略。只见胡雪岩款款走到灵堂前,捧起家人刚才点燃的香,毕恭毕敬地向亡人行起礼来。这一招果然够厉害的,因为依照旧时礼仪规矩,客人行礼,主人必须还之以礼。嵇鹤龄无奈只好出来,邀请胡雪岩入室相坐。待一坐下来,胡雪岩便展开了他那练就得炉火纯青的嘴皮功夫,说了一阵恭维、敬佩之类的话。嵇鹤龄听了这些话,清高的傲气顿时就消减了一半。“嵇兄,还有点小东西,是王有龄大人托我面交给你的,请笑纳。”说着,胡雪岩从衣服里掏出了个信封,递了过去。嵇鹤龄接过信封,掏出来一看,原来里面是写有自己名字的一叠借据和当票底根,只是上面盖着“注销”的印戳,或写着“作废”二字,不是废纸,又是什么呢?

原来这些票据都是胡雪岩通过自己在钱庄、当铺的熟人做的手脚,给嵇鹤龄取出来的。

嵇鹤龄被胡雪岩一番真诚的言谈和举动所打动,言语之间也就缓和下来了。

嵇鹤龄知道胡雪岩是王有龄所倚重的人,刚刚见到他时还心存戒备。但在胡雪岩这一番事情做完之后,不仅起初的戒备防范尽数解除,相反还为胡雪岩体贴人情、待人以礼的为人处世方法所折服。

此刻日已近午,胡雪岩便诚心邀请嵇鹤龄出去摆一碗。嵇鹤龄家中没有内助,房屋内杂乱无章、凌乱不堪,只好主随客便。于是进屋换了布衫,和胡雪岩携手出门了。

数日后,嵇鹤龄在王有龄的安排下,亲自奔赴新城安抚乱民,他果然是不负众望,终于大功告成。嵇鹤龄协同新城地方绅士,设计擒获首犯,解送到杭州审讯法办。抚台黄宗汉出奏了保案,为有功人员请赏。事情至此,一个本来难解的题终于成了皆大欢喜的局面。

由此可以看出,胡雪岩在整个事件中运用高明的手段收服了嵇鹤龄。他的做法有两个不可忽视的地方:首先,从感情上打动嵇鹤龄。嵇鹤龄丧妻未久,由于嵇鹤龄恃才傲物,除为数不多的几个气味相投的知己朋友之外,没有多少人前来吊唁,胡雪岩对他亡妻的真诚祭典,体现出对嵇鹤龄中年丧妻不幸的深刻同情,一下子就打动了他。其次,帮忙帮在实处。嵇鹤龄虽然有才但官场失意,一直没有得到过实缺,落魄到靠典当过活的地步。帮在实处,便见真情,使嵇鹤龄更没有理由不感动。而且,更堪称绝的是,胡雪岩知道嵇鹤龄有一种读书人的清高,极要面子,是决不肯无端接受自己的馈赠的。因此,胡雪岩为嵇鹤龄赎回典当的物品,用的是嵇鹤龄自己的名号,并且一再地言明,这些赎款只是暂借,以后嵇鹤龄有钱归还时,他也接受。这样,不仅为嵇鹤龄解决了实际的困难,而且也为他争回并保住了面子。由此两件事,像嵇鹤龄这样一个十分傲气的读书人,也会对胡雪岩这一介商人的行事作为刮目相看。感情投资有时候可以起到白银黄金无法代替的作用和效果,尤其是在赢得人心、结交真心朋友方面。学会人抬人,道理如果说穿了,似乎人人都明白,所谓“花花轿儿人抬人”,无非是在于己无害、于人有利的情况下,提携帮助一下别人,然而,也正因为人人都明白,反而常常为人所忽视。为人处世中,能够自始至终地把人人都明白、却又常常为人所忽视的事做好,就是不简单,就可以成功。胡雪岩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胡雪岩将人抬人的处世哲学运用在自己的社交中达到了炉火纯青、游刃有余的地步。嵇鹤龄功成回来,王有龄自然是礼敬有加,万分亲热,派手下人送去五百两银子的谢礼。最初嵇鹤龄无论如何也不肯收,王有龄又非送不可,“到后来眼看就要吵架了”。嵇鹤龄对刚从上海赶回来的胡雪岩说:“我想你跟他的交情非同一般,我跟你又是兄弟,就看在这一层间接的渊源上,收下来算了。”“你真是取与舍之间,一丝不苟。”胡雪岩点点头颇为赞同地对嵇鹤龄说。“用他几个也不打紧。这且不去说它,你补缺的事呢?龄公说过,补实缺的事,包在他身上,现在怎么样了?”“这件事说起来,真是有些气人。”嵇鹤龄急忙之中又加了一句:“不过,龄公对我的情意那是没说的。他先保我署理归安县,黄抚台不肯,又保我接龄公的海运局,黄抚台也不肯,说是要等‘保案’下来再说。”依照当时的惯例,地方上一件大案子,或则兵剿,或则河工,或则如漕运等大事,办妥之后向上边出奏时,照例可以为有功人员请奖,称为“保案”。保案又有明保和密保之分,自然是密保值钱。“黄抚台只给了我一个明保,反而龄公倒是密保……”“这太不公平了。”胡雪岩愤然打断他的话说道:“莫非其中有鬼?”“嗨!”嵇鹤龄一拍大腿,“真正机灵不过你!日前黄抚台的手下一文案,向我要两千两银子。我也弄不清这银子是他自己要,还是替抚台要。反正别说我拿不出,就是拿出来,也不能塞这个狗洞。”“那么,龄公怎么说呢?”“龄公根本不知道,我也没告诉他。”嵇鹤龄淡淡地说:“我跟他说了他一定能够为我出这两千银子,但我何必再欠他一个人情?”官场中像嵇鹤龄这样耿直的人,实在不多见。胡雪岩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嵇鹤龄可以这么想,自己却不能不管。一定要设法帮助嵇鹤龄把海运局的差使拿下来,哪怕“塞狗洞”也只好先塞了再说。“大哥!”胡雪岩诚恳地说:“这件事你不必管了,龄公必有个交待,等我来跟他说。”

“其实也不必强求。”嵇鹤龄对胡雪岩摇摇头,“官场中的炎凉世态,我真看厌了。像我现在这样活得也十分舒服,等把那五百两银子花光了再说。反正世界上没有饿死的。”“大哥真是个汉子。”胡雪岩笑着劝说道:“不是我说句大话,像你这样的日子,我也供得起。不过你一定不能这样下去,我也不愿意让你闲下来不做事。人生在世,不是仅仅日子过得舒服一些就可以心满意足的。”“一点不错。”嵇鹤龄深有体会地点头,“我自然也有我自己的打算,如果浙江真有一天混不下去,我准备回湖北去办团练。”见嵇鹤龄萌生去意,胡雪岩连忙劝说道:“那倒也不必!我们在浙江着实有一番事情好做,待我再与龄公好好谈一谈。”哪里想到胡雪岩一见到王有龄,还没有开口,王有龄便向他开始诉苦道:“雪岩,为嵇鹤龄这件事,我睡觉都不安生。我正等你商量。黄抚台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就把前后几次为嵇鹤龄的事跟黄宗汉打交道的经过,告诉了胡雪岩。先是请示,没有明确答复,便改为保荐,依旧不得要领,只好据理力争,可至今还是弄不清里面有什么鬼名堂。“雪岩,你料事向来比别人来得准,倒是看看是何道理?”“无鬼不死人!”胡雪岩很坦率地说:“其中必定有鬼!”“我也想到了这一层。”王有龄答道:“问过文案上的人要不要有所表示?文案上的人回话十分诚恳,说这件事全看抚台大人的意思。他们此刻还不敢收受好处,怕收了好处,事情办不成,对不起人。等将来嵇某人的委札上来了,自然少不得要讨他一杯喜酒吃。雪岩,你听,这话不是说到头了吗?”胡雪岩把嵇鹤龄和王有龄两人的话一比较,马上明白了其中暗藏的含义:两千两银子是黄宗汉要嵇鹤龄的好处费,却又不肯叫王有龄出,所以才有这样的话。如果是文案方面要钱,根本不管你的银子姓嵇还是姓王,只要成色足就行了。对于胡雪岩来说,只要知道了症结所在,那就没有办不到的事了。然而,王有龄接下来谈到的另一个话题,却使胡雪岩不得加快办理嵇鹤龄的事。“现在浙江各地,都有土匪滋事的情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黄抚台对这方面格外认真。因为最近新城的案子办得不错,所以这些差使,以后怕都会落在我头上。海运局的事又不能拖在那里,我实在有点心余力绌。”这就显得嵇鹤龄的事格外重要,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说实话,王有龄比嵇鹤龄本人还要着急,但他在黄宗汉面前,却是有劲使不上。因为在论功行赏这件事上,王有龄走错了一着棋,或者说这一着棋他没有去走。黄宗汉对新城一案的酬劳,是早就分配好的,王有龄和嵇鹤龄两人,一个明保,一个密保,谁密谁明,他没有意见。当初出奏的时候,如果王有龄再说一句“嵇鹤龄出的力多,请抚台赏他一个密保”,也不会有问题,就因为少了这句话,把自己弄成了密保。如果再力荐嵇鹤龄,似乎有投机取巧之嫌。他怕黄宗汉心里感到不高兴,因而始终不敢多说。王有龄这一层苦衷,甚至在胡雪岩面前都无法启齿,因此时间越拖,自己近似“冒功”的愧疚越深。他渴望着胡雪岩能立刻想个办法,赶快把这件事摆平。胡雪岩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胸有成竹地说:“龄公,我请你缓一缓,快则明天,迟则后天,你去见黄抚台,肯定会有结果。”依旧是老办法,胡雪岩马上分别封好几张数量不一的银票,用嵇鹤龄的名义送到巡抚衙门。果然是钱能通神。第二天,巡抚衙门就有人请王有龄前去。谈到为江南大营筹饷的事情时,本来一直态度模棱两可的黄宗汉这时却主动对王有龄说:“你湖州方面,关系甚重,通省的饷源,主要就靠你了,海运局你还真有点兼顾不到了!”

见抚台大人这样说,王有龄心中一阵不安,暗暗猜测,莫非抚台已经有了人选,如果那样,嵇鹤龄岂不是就真的落空了?万一换一个不相干的人,立即就得办移交,海运局现有的亏空,除非能找一笔钱补上,否则立马就会原形毕露,影响到自己的前程,那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