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遥想三国之锦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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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洁青毕竟是大家闺秀,明白马超说得在理,可她又担心马超以此为借口,躲避与妙雪对质。因而,她沉思了片刻,才勉强说:“那好,你在此等候,我进去把她叫出府来。你要离开的话,就说明妙雪说的都是实情。”说完,她不等马超开口,就飞速跃起,直奔韩遂府的院墙。

半个时辰后,洁青气咻咻地从韩遂府里飘落回马超的面前。马超开口正要问,妙雪怎么没有跟出来,就听洁青怒冲冲地说:“你们俩都以相同的理由拒绝见面,那谁来告诉我,我父母之死的真相呢?”

马超皱紧了眉头,他想,妙雪以与自己相同的理由拒绝和自己见面,这也的确无可指责。不过,这样一来,那就无法向洁青说明事实的真相了,不如干脆将事情摊开来说。他便对洁青说;“那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带你正式拜见韩叔父,让他叫出妙雪来,我们俩当面对质。”

“不,妙雪她不会出来的。”洁青无奈地摇着头说,“她刚才跟我说,你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绝对不会当着你的面,指认你是杀害我父母及幼弟的凶手。”

“哈哈哈”马超无奈地仰天又发出苍凉的笑声,冷冷地说,“她还知道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到底怎么了,非要害我不成”

“她说起来你,还是那样一往情深,怎么会害你呢”洁青冷哼道。

“看来你是非要把这个罪名安在我的头上了?”马超注视着洁青,失望地说。

“不是我要陷害诬赖你,是有人亲眼看到你行凶杀人了。”洁青激动地喊起来,“刚才,妙雪又跟我详细述说了你那晚杀人时的细节,令人毛骨悚然。”洁青的眼里闪烁着仇恨。

“这条人面兽心的毒蛇。”马超气恼已极地喊道,还冲动地朝韩府门前走了几步。他想冲进去,抓住妙雪的脖颈,拎小鸡一样地把她从府里拎出来,然后跟她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对质清楚。他明白自己绝对能做到,可自己能这样做吗?做完之后,马韩联盟还会存在吗?他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洁青冷冷地注视着马超,心里也吃不准该相信谁的话。

“你怎么只相信她的话,就不能问一问别人吗?”马超愤怒地说着,忽地想到了什么,急忙说,“你怎么不去问贺英。我想起来了,你父母遇难那晚,妙雪住在贺英家,一直都跟贺英在一起,怎么会看到我在刺史府行凶杀人呢”马超的表情兴奋起来。

“其实,我回到西凉城,最先想到要找的就是贺英。”洁青注视着马超,疑惑地说,“可后来,我又改了主意。”

“为什么?”马超不解地问。

“还不是因为你?”洁青幽怨地说完,详细地讲起了她去找贺英和妙雪的经过。

洁青是昨天上午回到西凉城的,一进城门便感慨万端。以前,她是这座城市的公主,可以傲视一切。而现在,她却成了丧家的孤儿,祖父还是臭名远扬的****,她听到别人骂他、诅咒他们家族,也只能默默地隐忍,不敢出一言辩驳、反击,她内心巨大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和体会的。

此次回到西凉,她要实施处心积虑准备了多年的复仇计划,而复仇的对象很可能是她在这世上最爱也唯一能给她带来幸福的人。她内心的矛盾与煎熬更要使她崩溃,有时,她独处时,常常痛苦得欲撕裂自己,不禁暗问: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此生让她面对如此巨大的屈辱和诅咒,还要进行如此痛苦的抉择,与自己的心上人刀剑相向,以命相搏。

洁青信马由缰地在城里缓行着,她拿不定主意该去找谁了解,那晚发生在刺史府血案的真相。以前,她家里高朋满座,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张罗着给她去摘,现在,她想来想去,只能去找两人,一个是贺英,另一个自然是妙雪。无论从交情上还是心理上,洁青都跟贺英贴近,但贺英一直拿马超当神一样景仰,如果王起真就是马超的话,那他还替贺英治好了多年的顽疾,贺英不定多感激他呢,她还会跟自己这样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说真话吗?

去找妙雪吧,可妙雪也对马超情苗深种,她会对自己这个原本存有芥蒂的朋友讲真话吗?洁青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去找贺英,因为贺英毕竟憨厚率真。她便打马赶往贺氏铁匠铺。

来到贺氏铁匠铺门前,洁青看到铺门上上着锁,估计贺英出去办事去了。现在正值中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刚才途经明远客栈时,发现那里生意更加红火了,外观也越发富丽堂皇了。她就想不如先进那里,一来裹腹,二来打探一下二位好友的近况。她便圈回马头,驰向明远客栈。

来到客栈门口,一下马,就有店小二殷勤地迎上来,从洁青手里接过了马缰绳,客气地问;“客官,您用餐还是住店?”

“用餐。”洁青说着,走向了酒肆。

酒肆里,客人尚不多,王掌柜热情地亲自过来招呼洁青。洁青一阵紧张,生怕王掌柜认出自己。可王掌柜只是多眨了眨眼,就将洁青让到了挨窗的位置上。洁青不由得暗叹岁月令自己起了变化,另一方面她猜测到,一定是自己的男装蒙蔽了王掌柜的眼睛。

洁青落座后,向王掌柜点了四样菜,和一壶酒。王掌柜便礼貌地请洁青稍候,他脚步匆忙地走向了后厨。洁青四下观察着,暗自琢磨,该向谁打听贺英和妙雪的近况,忽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酒肆。洁青定睛一看,这人她以前在这里见过。此人姓葛,常听妙雪厌恶地谈起他,说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每天泡在酒肆里,专爱打听和传播市井闲闻。洁青就想,此人每天混迹于此,一定详知贺英和妙雪的近况。她便冲葛姓男子招了招手。葛姓男子见状,急忙走过来,略带意外地问:“小哥,你是在招呼我吗?”

“大叔,请坐!”洁青浅笑着说,“我这人爱热闹,不想一个人喝闷酒,您能和我一起喝几爵吗?”

“那怎么好意思”葛姓男子喜上眉梢,嘴上却客气着。

“您就坐吧!”洁青指着旁边的座位让道。

“那、那我就叨扰了。”葛姓男子说着,坐了下来。

小二很快将酒菜端了上来。王掌柜则在后厨忙活儿。洁青趁此机会问葛姓男子:“大叔,以前这店里有个漂亮的女掌柜,现在怎么不见了?”

“怎么,你以前来过这店里?我说看着眼熟呢!”葛姓男子盯着洁青说。

洁青微笑了一下,没有吱声。

“你说的那女掌柜叫妙雪,是王掌柜的女儿。我跟你说,以前很多像你这么大的年轻男子来这店里吃酒用餐,都是为了多瞅一眼妙雪。”葛姓男子压低声说,“现在,别说看,这名字都不能提,不然会有杀头之祸。”葛姓男子声音压得更低了,说到“杀头之祸”时,还伸出右手,在自己脖颈上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为什么?”妙雪吃惊地问。

“她嫁人了,嫁了个大人物。”葛姓男子神秘地说。

“难不成她嫁了西凉的少将军马超吗?”洁青心里一沉,赶忙问。

葛姓男子摇了摇头,低声说:“比马超更有势力。她嫁的是韩遂,现在是他的宠妾。这明远客栈就是韩遂出钱重新装饰一新的。”

洁青听到妙雪嫁了韩遂,心里一松的同时,也为她嫁为人妾感到惋惜。

“小哥,我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葛姓男子看着洁青身上的浮沉问。

洁青点了点头。

“来西凉城是探亲还是访友?”

“我是慕名而来。”洁青指了指旁边的贺氏铁匠铺,不动声色地说,“我想到旁边的贺氏铁匠铺打造一把宝剑,不想铺门上上着锁。”

“那可能是贺英姑娘出去送货去了。”葛姓男子猜度着说,又看了一眼洁青身背的宝剑,“看得出,小哥是习武之人。”

洁青点了点头。

“那小哥可能要白跑一趟儿了。”葛姓男子无奈地摇头。

“为什么?”

“铁匠铺的贺掌柜已死,他最得意的大徒弟阿牛也为了保护马少将军的幼弟而死。现在,铁匠铺只有贺掌柜的女儿贺英维持,也只能打造一些笨重的农具,像宝剑这样的精细活儿,铁匠铺已经干不了了。”葛姓男子摇着头说。

“怎么,阿牛死了?”洁青脱口问道,她对这个憨厚的小伙计颇有好感。

“你认识阿牛?”葛姓男子略显意外地问。

“见过,几年前,我来打造身上这柄宝剑时,曾见过阿牛。”洁青定了定神说,“那马少将军的幼弟怎么会用阿牛来保护?”

“事情是这样的”葛姓男子简略地将红睛兽师绑架马铁,引马超来比试的往事述说了一遍。

“哎呀,想不到阿牛竟如此的重情重义。”洁青惋惜地说,并由此认定当年的王起就是马超。这虽然是早有预料的结果,洁青一时还难以接受。

“阿牛重情重义令人敬佩,可这贺英姑娘对马少将军一往情深,就有些不自量力和固执可笑了。”葛姓男子面带轻蔑的笑容说。

“哦,贺英姑娘对马少将军一往情深,何以见得?”洁青虽然知道贺英把马超当神一样对待,却不知她也对马超一往情深。

“那年,阿牛因马铁而死,太守夫人就要认贺英姑娘为干女儿,接她进府生活。可贺姑娘以小民不敢高攀士族为由拒绝认亲,并坚持说自己要照料单身的父亲,不肯进太守府生活。”葛姓男子接着说,“但贺掌柜见自己的姑娘一天天长大,仍孤身一人,心里着急呀,一直托人说亲,可贺英姑娘却坚决拒绝一切亲事。唉,一直拖到了现在,仍没人能说成亲事。

“去年,贺掌柜得了一场急病去世,太守夫人旧话重提,三番五次邀贺姑娘进府生活,可贺姑娘又以不能轻易丢弃父业为由加以拒绝,并继承了父业,勉强维持着铁匠铺的生意。可贺掌柜死后,贺姑娘和铺子里的两个小伙计只能打造一些粗笨的农具,收入微薄呀。太守府按月都给他们送来钱粮,可贺姑娘每次都原封不动地送回。这样一来,大家不免猜测,这贺姑娘既不肯接受太守府的好处,又不肯完婚,这是为何?”

“为何呀?”洁青追问。

“一定是想嫁入太守府,成为少将军夫人呗!”葛姓男子冷哼着说。

“何以见得?”

“你想啊,若不因此,她何苦既不完婚,又要拒绝进太守府呢?”葛姓男子两手一摊说,“听说,贺姑娘和妙雪姑娘一样,都是马少将军当年从红睛妖叟手里救出的女童,马少将军当年还给她治过顽疾,她因此对马少将军一往情深,除他不”

“老葛,咱俩不是说好了吗?隔壁的事儿,咱们以后就不议论了吗?”王掌柜忽地走过来,嘴角虽然堆着职业性的笑容,目光却十分严厉地说。

“哎,好好好,不议论了。”葛姓男子慌忙说,他现在在王掌柜面前可不敢摆老主顾的派头了。

“客官,您这桌饭,我请了。”王掌柜客气地说,“隔壁的贺姑娘是小女的闺中密友,一个人支撑一个铁匠铺不易,我不希望别人胡乱猜疑她。”

“萍水相逢,怎么能让您请呢钱我照付,不议论铁匠铺就是了。”洁青不失礼貌地冲王掌柜抱了抱拳说。

“那您慢用!”王掌柜恭敬地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葛姓男子一眼,转身离去。

葛姓男子急忙站起身说:“哎哟,小哥,我家中有事,不能陪你了。”

洁青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正嫌这人碍眼,见他告辞,也站起身,跟他拱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