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治天皇:碧血怒涛卷(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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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明争暗斗

世间将这一时期宫廷的让步简单地归结为井伊直弼的残酷镇压使之慌了手脚……然而,事实并非那样简单。

正如岛田左近所暗示的,这一时期的不幸,已形成了一种对主上身边的近臣造成威胁的新势力抬头的契机。不过,它的力量,反过来也为勤皇车轮向前跃进提供了舞台。

其中心人物自然是岩仓具视。他一直是作为一名恢复朝权主义者被培育起来的,只是有的时候显得激进,有的时候又显得谨慎。

他与中山忠能父子交往甚密。在这个时候,他要做的首先就是平息主上的暴怒。他深知,在武力与道义的冲突中,道义的一方是无法取胜的。

因此,表面上他做出似乎被间部诠胜的好意所打动的样子,实际上,则是必须为宫廷的安泰着想。

卫门内侍一定也希望从内部助兄长一臂之力。从此时开始,幕府与宫廷的交涉,一面竭力避免着冲突,一面充满着曲折。

因为,尽管主上对近卫、三条两公给予了极大的信任,但幕府坚决要求对其处罚,丝毫不退让。

11月17日,间部诠胜再度上奏,重申不可能取消条约,称与他国一战没有胜算。

11月24日,九条尚忠奉敕转告间部诠胜,称为圣虑着想,应停止临近皇都地区的开港、开市,以求宫廷安宁。

11月29日,间部诠胜第三次上奏,答称大阪、兵库之开港业已应允,如今取消极其困难。但为安圣虑,将竭尽全力。

12月9日,九条尚忠再次向间部诠胜宣达敕旨,告诫唯有平定内忧,才能真正远离外患。

上述交涉背后的隐情前文已有记述,这就是对四公的处罚。因此,宫廷方面无法选用强硬的措辞。但如果就此示弱,主上的愤怒又无法平息。

于是交涉反复进行。其间,很难想象九条尚忠等人为缓解主上的愤怒,而处于一种什么立场。

进而,时间不断无情地将历史无情的痛苦刻画出来。

12月18日,间部诠胜开始对九条尚忠逐条应答,并威胁说若不接受幕府的忠告(一切政治委任之意)则难寻公武合体、国家安稳之道,故应将相关堂上之人召至关东进行责问,以明辨是非。

至此,诠胜亮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开始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威逼关白。此前的交涉不过是交织着相互间各种猜测的试探手段,而从此时开始,进入了真刀真枪的对抗,无法听之任之了。

12月21日,三条实万称病,退居淀藩的民家。

最先退却的还是三条实万。不用说,权衡再三,他觉得只要自己这些近臣还在,就会连累主上,所以才含泪告退的。

堂上顿时充满了恐惧与愤怒。然而在武力面前,只能是忍气吞声……

12月24日,天皇赐旨关白九条尚忠,告知对于幕府处置的疑虑已烟消云散。

主上最终还是对间部诠胜的胁迫让步了。不仅如此,年关临近的12月30日,主上又宣诠胜入小御所,许诺“暂缓锁国”而且以正月将至为由,恩准其返回江户……

仅从表面来看,宫廷完全败下阵来……然而,间部诠胜真的取得了漂亮的完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