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三）
早膳时分，萧若兰面带不善地走了进来。众人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萧若兰的表情，大家都个忙个的。李宽在闭目养神，萧若芷把玉霜玉贞叫道一边小声地说着什么，如诗如画在一旁处理一些府中事情，时不时在向玉霜玉贞哪里偷看一眼，神情中带出了欢喜的成分。
萧若兰见没有理会自己，面色更加不善了。小丫头气哼哼地坐在角落里，众人着才发现今天萧若兰情绪有些不对。四个陪嫁丫头下意识地开始向旁边躲了躲，这四个人基本上是在萧瑀的府邸长起来，对萧若兰的脾气秉性相当清楚。经验告诉她们，不管是谁招惹了三小姐，自己还是能躲多远就多远吧，以免被误伤。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她们想走便能走开的，只好硬着头皮待在原地没有动。李宽观察了一会儿，叫道：“若兰，过来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萧若兰冷冷地说道。
谁也没有想到萧若兰会对李宽说话这样生硬，众人都怕萧若兰的话惹恼了李宽。毕竟李宽是燕王，在府中他的地位最高。即便萧若芷是他的正妻，和李宽说话时也会有些顾忌，像萧若兰这样随便给李宽甩脸子的事情更不可能发生。
现在最尴尬的是萧若芷，一方面她真的恼了自己妹妹。太过任性，说话也太随便。另一方面萧若芷也是为难，万一李宽真的恼了，对妹妹说了重话，自己该怎么办？是劝说妹妹？还是劝说夫君？
妹妹的性格还是知道的，自己要是妹妹低头……只怕是妹妹会当场顶撞自己，那样的话，场面会更难看。要是劝说夫君不要和妹妹计较？好像也不行，夫君是一家之主，自己必须要维护夫君的权威。否则别人会认为自己没有妇德。
萧若芷忐忑不安地看了李宽一眼。看样子还好夫君并没有生气，紧张的心情也就放松了些。为了分散众人的视线，萧若芷拉着玉霜和玉贞的手，若无其事地走到李宽的面前：“殿下，人都到齐了，是否现在让他们把早膳摆好？”
李宽点了点头，吩咐人布置膳食的时候多准备出两套餐具。
李宽的嘱咐已经给了其他人一个强烈的信号，众人都明白多出餐具是为谁准备。妻妾一起用餐是燕王府独有的规矩，其他的王府或者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妻妾都是分开用餐的，甚至最没有地位的商贾之家也是如此。这规矩在燕王府中早就被李宽打破了。
玉霜咬着嘴唇发傻。李宽的意思她明白，话却没有明说出来。玉霜不知道自己应该直接坐下，还是等待李宽的吩咐。
玉贞倒是乖巧的很，紧紧地站在玉霜身边。意思传递的很清楚，这事她也不知道是否坐下，索性和玉霜在一起，玉霜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李宽看着她们举动，觉得很有意思。李宽有了愚弄人的想法，他就是不说话、不表态，却用有趣地眼神看着玉霜和玉贞，这让玉霜更窘迫了。
“殿下，今天就让玉霜玉贞她们一起用膳吧……”萧若芷白了李宽一眼说道。夫君也太没有正行了，昨天都圆房了，现在何苦再逗弄这两个丫头呢？不管怎么说玉霜她们是自小服侍自己的人，在感情上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个时候应该说句话才对。
萧若芷都说话了，李宽也不好在继续下面。笑吟吟地点头，算是一个同意的表示。
“殿下……奴婢想……奴婢想，还是由奴婢服侍殿下和王妃殿下用膳的吧……”玉霜说的有些纠结，眼神中透露出哀求的意思。
“想什么想，让你一起用膳，你就乖乖坐下，矫情什么……”
萧若兰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火气特比大，说话更冲。正是一物降一物。萧若兰的冷言冷语，让玉霜等人十分惧怕，十分听话地坐在餐桌边。等大家都坐下后，便开始食用膳食。
萧若兰火气看来很大，看谁都不顺眼。特别是玉霜和玉贞，没少用白眼珠瞪她们，玉霜她们被萧若兰看毛了，只能低头吃着饭，连桌子上的菜肴都不敢夹取。
萧若兰一再反常的行为，李宽和萧若芷都看在眼里。夫妻二人像心有灵犀一样，不闻不问。
李宽觉得自己萧若兰的姐夫。只要萧若兰闹得不太过分，自己是不方便过问。萧若芷是有资格对妹妹管教的，在现在的场合下，她不愿意对妹妹管教。一萧若兰是自己的亲妹妹，玉霜她们是李宽的妾室。无论从血缘、从亲情上讲若兰要比玉霜她们亲近的得多。二是当着满房子的下人教训妹妹，被传出去会对妹妹的名誉不好。
还有一个原因是御下，萧若芷担心会助长妾室的气势，现在如诗她们四个人还是可靠的，做事也懂分寸，不会有非分之想。李宽还很年轻，谁知道以后还会呐多少妾室。现在开了先列，自己对下人的震慑力也会产生影响。这样的结果，萧若芷最不愿意到。
这顿早膳吃的很沉闷。除了李宽和萧若兰以外，其他的人包括萧若芷在内都提心吊胆地，生怕又出事情。众人只想早点吃完离开这里。
李宽能安心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参与到女人之间。一但参与其中，到时剪不断、理还乱。自己指不定会有多狼狈。
刚用完早膳，燕王府的总管太监徐旺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自从上次被李宽责打以后，徐旺财没有了嚣张气焰，做人做事都低调了许多。
“殿下，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徐旺财恭顺地站在李宽身边说道。说完垂首站着等待李宽的指示。
“若芷，我想让旺财带着聘礼，去趟玉霜和玉贞的本家。你一会要有时间的话，看看准备的聘礼有没有不妥之处，缺什么都补上”李宽说道，顿了顿好像是怕萧若芷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玉霜玉贞成了我的女人，就不能这样黑不提白不提。让旺财去一趟，多少也算是个态度了”。
萧若芷点头称是，她赞成李宽的这种安排。原本不需要有这样的规格，只要是把聘礼送过去就行，旁人自然会明白。不过萧若芷还是希望徐旺财去办这件事情。原因有二，一徐旺财是燕王府中职位最高的管家，让他去送聘礼，算是显示王府对玉霜和玉贞的重视。
二是萧若芷与几个丫鬟从小一起长大，在感情上如同姐妹。当初如诗如画她们的聘礼就是徐旺财送过去的，现在要是换了旁人，怕别人误解自己亲疏有别，厚此薄彼，这样不好会有许多的隐患。
玉霜和玉贞一直在旁边听着。她们此时没有发言权，只能听从安排。
玉贞兴奋的表情难以掩饰，对她来说一切都是完美。根据如诗如画的经验，玉贞能猜到李宽会有什么安排。不过巨大的幸福来到时，还是让她有晕眩的感觉。
相对于玉贞的把持不住，玉霜的表情更为复杂，
“殿下、王妃，徐总管只去玉贞家就好……”玉霜说的十分纠结，李宽和萧若芷没有料到玉霜会是这样的反应。
“奴婢的家乡离长安很远，来回一次需要五、六天……总管在府中要做很多的事情，很忙的……”
“别想这些”萧若芷微笑地说道，又看了看李宽，想了想说：“殿下，你何不把好人做到底，索性就让玉霜玉贞她们一同回去，可好？”
“小姐，奴婢……”玉霜已经哭了起来，玉贞此时眼睛也湿润起来。李宽笑道：“还是你心细，想到果然比我要周到”。玉霜回过头来，伸手擦着眼泪：“殿下，奴婢……”
萧若芷走了过来，一手拉着玉霜一手拉着玉贞：“你们安安心心回去，这是殿下的一番好意，切不可辜负了，府中之事自有旁人料理。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回去还不知是哪年呢？”。
玉霜揩着眼泪，揩也揩不完的感觉，颇为感动：“小姐，奴婢……”。萧若芷伸手碰了碰玉霜脸颊上：“你现在也是殿下的女人了，以后称呼上要注意，要说妾身，玉贞你也一样。要不旁人不但笑话你们，更会说府中没有规矩，这样不好”。转头又对徐旺财吩咐道：“照顾好玉霜她们，多带点府中卫士，一路之上务必小心，不能出差错”，徐旺财忙连声承诺。
萧若芷又对李宽说道：“殿下，妾身这样安排可好？”。
萧若芷从小就被萧瑀亲手调教，行事风格和萧瑀极其相似。做起事情安排的竟然有序，对事情中涉及到人、物都能兼顾，尽量不让事情出现失误，或别人产生不快或为难的情绪。
李宽对萧若芷的安排很是满意，他给了妻子一个赞许的眼神。
“砰”的一声响，众人举目望去。
萧若兰摔门而出，目光错愕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