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的古代乡亲,董卓貂婵和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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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母亲

叔侄三人用马匹把尸体运到铁尺梁下,然后挖坟墓。这也在于人的良心,要是为了省力气,可以把坟墓挖浅,朵卓当然不是那种人,他和侄儿们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按照家乡的规格挖坟墓,整整挖了五天。

叔侄三人给每一具尸体穿上寿衣。在棺材里铺上褥子,把尸体放进棺材,盖上被子,然后盖棺淹埋。由于人少难度大,十多副棺材淹埋了三天,把叔侄四人累得筋疲力尽。休息了一整天,这才回朵咱庄。

朵卓一行三人回到家天已快黑了。弟兄俩人先去上房见母亲,依照风俗孙子辈的可以不去见祖母,两位叔叔可以代替。

这样的大事没经过母亲同意擅自决定,朵卓觉得对不住母亲,是自己一时的错。可母亲坐娘家去,自己一时匆忙,没有去外祖父家征求母亲的意见。当时他心里还有个小问题,那就是见了母亲不知如何说事,说了怕母亲不同意。毕竟浙江沟的名声在外,山高林密,有猛兽出没。这一带没有人去那条沟,那条沟不是一条简单的沟壑,它是一个地区的总称,方圆约百里路。

朵母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鞋垫,一针一线地做着女红,她见儿子走进来,便放下手里的活,带着埋怨的口气问:“我的娃,你干的啥大事情,要三个人去。”

朵卓能从母亲的口吻里听出不满,他歉意地说:“母亲,是我一时糊涂,也是事情太急了,没去见你。”

母亲一听这话,不悦的情绪逝去了,有点欣慰地说:“我先前担心得很,夜里睡不好觉,一天吃饭不香,现在好了,你们平安回来了。”

朵卓心里还是愧疚,低头道:“母亲,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朵母用和蔼的语气下了命令:“那还敢有下一次呀,一走三个人,把我和你新姐急死了。”

朵卓说:“母亲放心,这样的事以后肯定不再有。”

朵母这才奔向主题:“你们干啥去了?”

朵卓简短地说:“那夜的瀑雨你也经历了吧,就是十几天前的那场雨。”

朵母想了想说:“我记得那场雨,是今年下的最大的雨。”

“那场雨发了洪水,把我的朋友们淹死了。我看他们死的可怜,就把他们埋了。”

朵母道:“就为这件事你把他们两个人都领去了。”

朵卓道:“这样的事人手少了没办法下葬。”

朵母善解人意,款款道:“我的娃,这事你做的对着呢,这是一件善事,多做善事老天看着呢。”

第二天一早,朵卓睡醒后,一旁睡的弟弟不知去向,听到家里静悄悄的,他知道睡过头了,急忙起床,穿好衣服下了炕。

朵卓来到院中,见阿妈坐在台沿上,把簸箕放在双膝上,那里面盛着青稞,阿妈捡里面的砂石。

朵卓起床晚了,阿妈早起做活,他心里过意不去,又不好说啥,只叫了声“阿妈。”

朵母头也不抬,慈爱的声音:“这些日子你太乏了,多睡一会。”

“睡好了。”

“那就洗过后吃饭,饭放在锅里。”

“新姐他们干啥去了?”临洮人称嫂子为新姐,到老都是新姐。

“到地里挖洋芋去了。你吃过饭把洋芋驮回来。”肯定是用马驮回来。

“好吧。”朵卓往石盆里舀水洗脸。

朵卓吃过早饭。走近母亲,把她膝上的簸萁放在地上,然后双手搀扶母亲。

儿子这罕见的举动把母亲惊愕不已,急急地问:“你要做啥?怎么了。”

朵卓把母亲搀扶起:“你坐到堂屋,我有话对你说。”

母亲大惊:“啥话在这里不能说?又没有外人。”

儿子说:“是大事,还是到堂屋说。”他认为这样大的事在这里说太随便了,也是对母亲的不尊重。

母亲边往堂屋走边说:“我的娃,啥事,你把我吓的。”

儿子把母亲搀扶在太师椅上坐下。转身进了出了堂屋,来到自己住的厢房,走进里屋,这里队放一些杂物,这些杂物一般不用,也就没人翻动。他把墙角的杂物拨开,露出一个牛皮袋。

朵卓手提着牛皮袋子来到上房堂屋,双手把牛皮袋放在方卓上。朵卓在母亲面前总是站着,从不落坐。

坐在方桌旁的母亲惊讶地看着儿子:“这是啥?这是啥?”

朵卓双手解可牛皮袋上面系的绳子,拨开牛皮袋口,露出金灿灿的黄金。

母亲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儿子有点兴奋地说:“这些有十五六斤。”

母亲缓过神来,她说不话来,她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词汇:是枪劫的,还是偷盗的?很快她明白这样的词汇与儿子无关,她看着儿子长大,儿子的秉性她是知道的,别人的一根针一团线都不拿,那会拿这些黄金。她情急之下不知说啥好,仍是吃惊的语气:“我的娃,这……?”

儿子坦然道:“阿妈,你老人家放心,这些金子是我捡来的。”

阿妈相信也不相信:“你是不是说笑话啊?”她活到这个年纪从来没听说谁在路上捡到黄金,何况是这么多黄金。她有点吓着了。

儿子笑了:“阿妈呀,我长这么大,给你说过笑话吗?”

阿妈脑子里飞快地掠过儿子的从前,他的却在重大事情上没有给母亲说过笑话。更何况眼前出现这么多金子。这是她有生以来遇见的最大的事件,儿子怎么可能说笑话呢。

阿妈仍是惊吓的口吻:“我的娃,就是拾也拾不下这么多金子,这就像在做梦。”

朵卓把在浙江沟的奇遇说了出来。

阿妈先是责备:“我的娃,你胆子太大了,那条沟我听人说过,没人敢进去,你一个人怎么敢去?”

儿子道:“不去浙江沟那会拾到金子。”

母亲道:“我的娃,话不能这么说,性命是多少金子也换不来的。”

儿子想了想说:“你说得对。不过我命大,不会出事的。”

母亲手拨弄着金子。问:“这些金子是不是那些死人的?”

这是很有可能的,朵卓为了不让母亲多虑,棱模两可地说:“我也说不上。反正我不是从他们兜里掏出来的,是在地上拾的。那场瀑雨太厉害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瀑雨冲刷砂石把金子洗出来了。”

母亲沉吟片刻说:“话是这么说,得了这样的财心里不踏实。”

儿子小心地反驳:“那也不能把这些金子原撒到浙江沟。”

母亲像是没听见儿子的话,仍在自语:“心里不踏实啊。还是自个劳动得来的用着踏实。”

儿子说出早就考虑好的话:“等我们把事情办好,我和他们几个再去浙江沟找金子,要找好多金子。”

“你能肯定浙江沟还有金子?”母亲不大相信。

“浙江沟太小了,我能肯定大临洮地面上藏着好多金子。”朵卓自信满满的。

母亲想起儿子刚才说的话,问:“你说把事情办好,是啥事情?”

“我只是想想,主意还要您老人家拿。”朵卓尊敬地说。

“你都这么大了,自己能做主,”母亲慈爱地说,“把你想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