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异域文化之旅:体悟23个国家的文化象征
23209200000042

第42章 传统的英国房子(2)

在19世纪,多数英国人都比当时的大部分欧洲人受到更好的教育,更有教养,而且也远远更为富有。当时,欧洲各地的人们都在模仿英国人的衣着,模仿英国人的说话方式,模仿他们的优雅举止。至今依然十分盛行的黑色晚装时尚,也起源于1830年前后的英国风格。奥尔德斯·赫克斯利1951年在《古怪的草》一书中谈到英国人时说,“是他们的自信,他们的从容不迫,他们自知在世界中享有重要地位的那样一种做派,以及他们独有的、别人想要否定又无法否定的那样一种声望使得他们成为人人模仿的榜样”。英国人的行为方式当时在世界上如此广泛地被采用,以至于成为无可置疑的东西。人们总是自觉不自觉地选择最好的东西,而当时最好的东西就是英国的东西(见巴尔齐尼《欧洲人》一书,1983年)。

在数百年的时间内,英国至高无上的地位在几乎所有领域都得到大家的默认。当时人们对英国的羡慕与赞叹是全球性的,人们不仅羡慕英国的财富与权力,也赞叹英国的远见卓识以及每当必要时均毫无遮掩地表现出来的残酷无情。当时人们确信,大英帝国可以看到其他国家看不到的地方,它的压倒性的权力和它的财富使它可以解决世界上大多数军事、政治、经济问题;私人问题在英国的道德规范和严格的处事规则下可以得到控制;大英帝国可以无限期地维持这一现状,而且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担忧的(巴尔齐尼,1983年,第37页)。这就是不列颠人民的遗产,英国典型房屋的其他部分正是在此基础上建立的。

正像我们在第1章当中说的那样,一国文化的不同可以体现在多种层次上,包括体现在对于时间的看法上,或者说体现在一个特定的社会对于过去、现在或将来所采取的态度上。我们十分容易理解,英国人为什么总是喜好强调往昔的历史。这个国家政治结构所特有的那种古老的壮丽奢华和注重礼仪仪式的特点,是以这座房屋的骨架和墙壁为支撑的,没有这些骨架与墙壁,英国这所房屋不可能屹立得如此之高,也不可能如此自豪。

英国的政府制度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有效率的制度之一,而且它是建立在议会通过的法令的基础之上的。英国虽然也有成文宪法,但是它与美国的永久性宪法相当不同,因为议会法令先于宪法,而且构成宪法的基础。在议会内,分为上院与下院,上院对于下院通过的法案只有修改权和推迟表决权,而无否决权。因此,真正的权力属于下院。在英国,只有当不存在某个专门问题的立法或者无意就此进行专门立法的时候,人们才援引普通法或先例法案。英国人通常认定,每一个人都了解法规,因此大多数英国公民都积极支持实行这些普通法规。与美国主张的绝不能把最高权力赋予任何单一的机关的基本论点相反,英国的议会实施着一种最高的权力,无论是对于有名无实的君主制度而言,还是对于法官而言。另外,议会犹如一堵承重墙,英国政府要向它全面负责。

英国的君主制制度也是英国政治舞台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不过它以一种十分不同的方式发挥着作用。皇家的每一场仪式都要体现出其特有的豪华与盛大的场面。这种持久的炫耀既体现着也进一步加强着英国人民的团结。英国议会每年正式开始工作时,都要举行隆重的仪式,并由女王亲自主持。另外,女王每周还要与首相进行会晤,讨论国家现实当中的各种问题。历史、现实与未来都集中体现于王室和女王一身。英国的君主制是使英国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国家的诸多要素之一,甚至英国的许多前殖民地现在也张开双臂对英国皇家人士的到访表示欢迎,并报以罕见的崇敬之情。如果没有王室这种具有特殊粘合作用的“灰浆”的存在,英国这座典型的房屋肯定就会坍塌。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对君主制展开抨击,尤其是认为这个封建式的机构在现代世界已经不合时宜,但是民众却对王室予以强烈支持。

在英国,有两大主要政党,即工党和保守党(托利党)。除此之外,问或也会出现第三个政党,如自由党或最近出现的社会民主党。英国实行的是代议制的政治制度,每个选民在大选中投票选举本选区内的议员候选人,当选者则在议会中代表选民的利益。由于英国选举制度的特殊性,即选举的胜利取决于最终当选的议员候选人的数量,因此完全有可能出现这样一种情况(而且也的确出现过这种情况),即获得多数选票的政党由于未能赢得多数议席而最终在选举中遭到失败。在选举举行之后的五年内,政府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宣布举行新的选举。这使执政党得到了一件有用的政治利器,因为它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进行操作,以便使选举在其政府所获支持率最高的时候进行。但是,对此也有一种制衡机制,即可以对首相及其政党进行“不信任投票”,以便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迫使政府宣布进行新的选举。

在英国,投票是与政党密切联系在一起的,而每个个人发挥的作用则相对较小。另外,投票也与每个人所处的社会地位密切相关,因此常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即父母投谁的票,孩子就投谁的票;邻居投谁的票,自己就投谁的票。而且,英国各政党之间的意识形态差距比在美国要大得多,政府的更迭可能会导致整个国家的巨大变化。例如,如果保守党选举获胜上台,它可能会对先前已经国有化的企业实行私有化,就会减少所得税,并对工会法进行“改革”。

除了当选官员的这一网络之外,还有一整套被称之为E。一tablishment(既成权力体系)的正式社会关系系统,在这一系统内,人们行使着权力。这种精英式的网络包括许多机构,如牛津大学、剑桥大学、:BBC电台以及那些属于上流社会的富有而有教养的人物。这种关系网络由于因情况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形式,因此是很难打破的。现在有些人认为,这样一种网络已经失去了它的部分影响,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种网络只是改变了形式。

从经济方面看,大不列颠可分为两个部分。南方(伦敦周围驾车两小时以内的那片地区)被居住在那里的人们认为是全国最优越的地方,无论是就其先进性、就其财富、还是就其社会状况而言都是如此。如果从迅速发展的服务、高科技和工业企业的观点来看,该地区的确位居首位,上述说法是符合事实的。英国的其余地区,即北部地区,则主要集中着重工业、工程工业和采矿业。在这里,失业现象也十分突出,因为这里的传统工业,如钢铁、采煤、纺织等,发生了大幅度的萎缩。

在大英帝国由于前殖民地纷纷独立而解体之后,英国人在很长时间内仍被看作是欧洲道德上的领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英国在人员、财产和勇气上付出了极高昂的代价,因此英国人感到自己有权成为第三个超级大国。正因如此,在1955年,他们对欧洲联合的尝试保持了距离或者说是直接表示了反对。尽管英国人近几年已经软化了自己的反对立场,但是他们对于建立一个统一的欧洲的设想仍抱有抵触情绪。英国是欧洲联盟的成员,但它并未接受欧元这一欧盟的统一货币。

很显然,英国曾经有过许多机会可以与他人共同合作、提出有利于自身利益的欧洲联合的建议,但是许多英国领袖认为,冒着失去自己完整特征的风险而与其他国家联合,是不可想像的。英国一直珍视自己的行动自由,并为自己的孤独而自豪。英国人总是宁愿成为自己错误的牺牲品也不愿意相信他人的判断(巴尔齐尼,1983年,第61页)。

然而在上面讨论的许多方面,情况正在发生迅速的变化。一次全国性的民意调查显示,有67%的人感到他们在公共管理方面发言权太少。有36%的人认为,在行政管理方面,英国可以从美国那里学到最多的东西(戴维,1999年)。英国人欣赏美国的权力制衡,尤其是参、众两院都十分强有力的美国国会。目前,英国上院议员的地位虽然无法再通过世袭获得,但是上院的分量仍然很轻。另外,这次全国民意测验还表明,只有22%的英国人感到议会将继续对他们的生活及其子女的生活产生最大的影响,而有44%的人则感到,欧洲联盟将对他们的生活及其子女的生活产生最重大的影响。尤其值得注意的是,46%的苏格兰人相信,苏格兰议会将对其生活带来最大的影响,而只有26%的威尔士人如此看待威尔士议会。

我们按照坚硬的、能够长久保留的传统砖砌房屋的形象匆匆研究了英国人的特点,我们也提出了这样一种观点,即当今英国社会所赖以建立的基础是由强烈的历史感构成的,英国人的某些传统和共同信仰,是使英国人民保持其民族特性的粘合性“灰浆”。现在,就让我们看一看支撑这一特性的社会机制(人的社会化的过程和学校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