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趟过月亮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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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由三个女人的婚姻悲剧想到的

中国民间神话传说中有三个家喻户晓的女人。一个是玉帝之女——七仙女,第二个是王母娘娘的外孙女——织女,第三个是千年蛇妖——白素贞。这三个女人有着相的悲剧命运,她们的婚姻不是被拆开,就是被折腾,七仙女被捉回天庭,织女与牛郎被一条天河隔开,白素贞被法海抓去关进雷锋塔。造成这样的命运的根本原因,就是她们对婚姻选择的违背常规,触及了规则的底线,不管他们之间的结合是否以真感情为基础,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就显得不堪一击。

首先来说说七仙女。民间故事大意是:玉帝之女七仙女因感天庭生活枯燥而思慕人间。一日随六位姐姐下界游玩,偶见卖身葬父的孝子董永,被他的美好品行打动而萌生爱慕之情,七仙女私下凡间,经土地爷说和,老槐树做媒,与董永结为夫妻。为了帮助丈夫赎身,七仙女去傅员外家做工。员外故意刁难,限她一夜之间织成锦绢十匹。如成,便将董永终生为奴改为短工百日;不成,则终生为奴。七仙女在机房大显神通,一夜织成十匹锦绢,傅员外只得履行诺言。董永夫妻高高兴兴返家途中,突然狂风大作,天兵天将传下玉帝圣旨,限七仙女午时三刻返回天庭,否则,将七仙女押回天庭,并将董永碎尸万断。七仙女不忍丈夫无辜受害,只得以实情相告,怀着悲愤的心情,返回了天庭。后来又回人间给董永送子,怕其父子生活困苦,遂从天庭带来棉花种子撒向人间,并教会董永纺线织布,以此确保父子生活无忧,老粗布的手工纺织技术也从此流传下来。

人们常说婚姻大多讲究门当户对,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龙配龙,凤配凤”,这就是中国婚姻的潜规则。七仙女可是万物之首、天地之王——玉帝的女儿,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或者说有钱有势的丈夫是很容易的事,可她偏偏喜欢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董永,并毫无理由的嫁给了他,不仅玉帝不同意,就是一般的达宫显贵,富甲少爷也不赞成。她们之间的差别大、地位太悬殊。可七仙女打破了中国传统婚姻的门当户对的规则,也就注定了他们会坎坷一生的命运。

其实,用现行法律规定来分析七仙女与董永的爱情,他们是自由恋爱,他们的婚姻应当受法律保护,可是真正的现实生活又会不会是这样的呢?其实现实中有一种巨大的无形的网潜在人们的头脑之中。显然七仙女也只能成为那些维护权贵秩序者的批判对象,七仙女根本不懂这张网中的规则。就如同现实社会中,法条上明明写着给予你这样那样的权利,可不要天真的认为那就是真的,而真正起作用的是看不见的“潜规则”。有人敢打破这些规则,就有人会对其施以暴力手段,让你不得安宁。因为这样的规则,是维护一个团体的利益,那个团体坚如磐石,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其次来说说织女。相传在很早以前,南阳城西牛家庄里有个聪明忠厚的小伙子,父母早亡,只好跟着哥哥嫂子度日,嫂子马氏为人狠毒,经常虐待他,逼他干很多的活,一年秋天,嫂子逼他去放牛,给他九头牛,却让他等有了十头牛时才能回家,牛郎无奈只好赶着牛出了村。牛郎独自一人赶着牛进了山,在草深林密的山上,他坐在树下伤心,不知道何时才能赶着十头牛回家,这时,有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问他为何伤心,当得知他的遭遇后,笑着对他说:“别难过,在伏牛山里有一头病倒的老牛,你去好好喂养它,等老牛病好以后,你就可以赶着它回家了。牛郎翻山越岭,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找到了那头有病的老牛,他看到老牛病得厉害,就去给老牛打来一捆捆草,一连喂了三天,老牛吃饱了,才抬起头告诉他:自己本是天上的灰牛大仙,因触犯了天规被贬下天来,摔坏了腿,无法动弹。自己的伤需要用百花的露水洗一个月才能好,牛郎不畏辛苦,细心地照料了老牛一个月,白天为老牛采花接露水治伤,晚上依偎在老年身边睡觉,到老牛病好后,牛郎高高兴兴赶着十头牛回了家。回家后,嫂子仍旧嫌他不好,曾几次要加害他,都被老牛设法相救,嫂子最后恼羞成怒把牛郎赶出家门,牛郎只要了那头老牛相随一天,天上的织女和诸仙女一起下凡游戏,在河里洗澡,牛郎在老牛的帮助下认识了织女,二人互生情意,后来织女便偷偷下凡,来到人间,做了牛郎的妻子。织女还把从天上带来的天蚕分给大家,并教大家养蚕,抽丝,织出又光又亮的绸缎。牛郎和织女结婚后,男耕女织,情深意重,他们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但是好景不长,这事很快便让天帝知道,王母娘娘亲自下凡来,强行把织女带回天上,恩爱夫妻被拆散。牛郎上天无路,还是老牛告诉牛郎,在它死后,可以用它的皮做成鞋,穿着就可以上天。牛郎按照老牛的话做了,穿上牛皮做的鞋,拉着自己的儿女,一起腾云驾雾上天去追织女,眼见就要追到了,岂知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金簪一挥,一道波涛汹涌的天河就出现了,牛郎和织女被隔在两岸,只能相对哭泣流泪。他们的忠贞爱情感动了喜鹊,千万只喜鹊飞来,搭成鹊桥,让牛郎织女走上鹊桥相会,王母娘娘对此也无奈,只好允许两人在每年七月七日于鹊桥相会。后来,每到农历七月初七,相传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姑娘们就会来到花前月下,抬头仰望星空,寻找银河两边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希望能看到他们一年一度的相会,乞求上天能让自己能象织女那样心灵手巧,祈祷自己能有如意称心的美满婚姻,由此形成了七夕节。

这个故事千百年来,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神话传说中寄寓了人们很多美好的愿望。可我们对牛郎织女的坎坷爱情进行剖析,织女与七仙女同样也是一个不懂“规则”的女人。王母娘娘怎么会愿意认牛郎这个人间的穷得叮当响的外孙女婿呢?他显然是王母娘心中的规则之外的人物。规则之外的男人就要被排除,被搞得夫妻分离在天河两岸,落得一个一年才相会一次的地步。

潜规则在支撑着这个社会,不懂得潜规则的人,一是永不得有出头的机会,二是有出头机会,就要遭受打击。牛郎织女,就是很好的例子。

第三个是白素贞。传说南宋初年,家住杭州过军桥珠儿巷有一青年店伙计名叫许仙,在一年清明时节,去灵隐附近上坟。归来时遇到急雨,就在断桥雇船回家。这时,由千年白蛇修炼而成的白素贞与青蛇修炼而成的小青儿,化作主婢两人邂逅许仙。白素贞相中了许仙,要求搭船回家。许仙答允了她。到涌金门上岸时雨仍不停,许仙将伞借给她们主婢俩,自己冒雨回店。次日,许仙如约到白家取伞,受到白素贞的盛情款待,终于由小青儿从中说合,两人成了婚。婚后不久,他们迁居镇江,开了一家药铺,夫妻生活十分美满。

不料镇江金山寺主持法海,他知道了白素贞的来历,以为江南佛地,不能容妖孽栖身,就借登门化缘之名,挑拨许仙与白素贞的关系。在法海的诱使下,许仙让白素贞在端午节饮下了雄黄酒,发现白素贞醉后露出白蛇原形,受惊昏倒。白氏醒来不顾千难万险上仙山盗取仙草救活了许仙,但许仙病愈后,又受法海挑唆,上金山寺还愿。法海要他出家,并软禁了他。白素贞前去索夫,百般哀求,反遭辱骂。她与小青儿无奈,就发动了虾兵蟹将,将长江水倒灌,水漫金山;法海求来天兵天将抵挡。双方一场苦战后,白素贞败回杭州。这时,许仙趁乱也逃回杭州,与白、青俩在“断桥相会”。未几,白素贞生下男孩取名许仕林,在喜庆满月时,法海赶到,他祭起金钵,把白素贞镇压在西湖雷峰塔下,宣称要待到塔倒才许她重见天日。在“合钵”时逃走的小青儿,后在深山修炼多年,学得一身法术,终于推倒雷峰塔,救出白蛇,一起升天而去;而被打败的法海,无处藏身,最后只好躲进蟹壳。至今人们在吃螃蟹时,壳里面有个“蟹和尚”,据说就是法海和尚。

在这三个女人当中,白素贞可谓是最为倔强的女人了。相比之下,她生活在最底层,比起前面两位来说,他没有七仙女和织女那样显赫的家世,也没有权势和金钱,有的只是美貌和才能。要说,美女就应该婚配那些王宫公子,达官显贵。可白素贞偏偏喜欢上了许仙这样一个无权无势无钱无地位的白面书生。许仙是典型的“四无产品”,在法海的眼里,无论如何他都看不惯白素贞把婚姻大事当儿戏,嫁给许仙这位穷人,为什么不嫁条件更好的,甚至说为何不嫁给我法海。要说法海自己的条件,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寺庙的掌老,也算是一个有权力的人物,可白素贞不喜欢自己,却喜欢许仙,他能坐得住吗?他能服气吗?因此他在中间做捣腾着各种怪事,造这样那样的谣言,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从中进行阻挠,把人家拆散,可他还不善罢甘休,还制造水漫金山寺的大灾难,白素贞虽然有反抗,但最终失败,显得是那样的悲壮与无奈,最后还被法海抓到雷峰塔里关了起来。

因此,我们可以明显看出来,白素贞在择偶标准让与大众眼中的规则出入太大。无论是七仙女,还是织女,以至于白素贞。这三个女人的故事,在中国民间数千年间的流传着,可他们的坎坷的经历让无数的人从中吸取教训,那就是遵循“规则”——门当户对。什么自由恋爱者,婚姻自由者终究会在四处的高墙中碰得头破血流。玉帝,王母娘娘,法海……这些人物掌控着世界,掌控着你我,掌控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人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跳出潜规则的羁绊,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还有更陡的坎要爬,还有更险的峰要攀,还有更深的滩要过……

我们细细想,婚姻尚且如此,在其他领域中的规则,何尚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