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二十四史-三国志
2590000000014

第14章 传世故事(10)

后来当了一个负责冶铁的官。那时冶铁用马排或人排来鼓风,使火烧得旺,达到冶炼温度。“排”就是风箱,解放初期民间还有使用的。木箱中有一个可以来回拉动的隔板,这隔板上用鸡毛等物做成附属设施,使它起到活塞的作用。来回驱动这隔板,风便从风口中吹出来。顾名思义,人排是用人力驱动的,马排是用畜力驱动的。因为冶铁炉的规模越来越大,所以,人排或马排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一个能容百石的冶铁炉所用的马排,要用一百匹马来驱动。

韩暨总结前人的经验,在河边造了一个水排,用水力来推动巨大的“排”鼓风冶铁。用水排后,获得的利益是从前用马排或人排的三倍。

他当了七年的监冶谒者,创造或制造了很多种新的器械,他在冶金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并因此被提升为司金都尉,享受九卿同样的待遇。魏文帝当了皇帝以后,还封他为宜城亭侯,后改封南乡亭侯。在他八十岁的时候,又任他为司徒。

当然,在韩暨之前,水排就已经有了。东汉时代的南阳太守杜诗就制造了不少水排,用于冶铁。韩暨虽不是水排的发明者,却是一个大力推行和应用这项技术,并取得突出成就的人,在那个把技术和发明视为“奇技淫巧”而加以排斥和压制的时代,这也是难能可贵的。

《三国志·韩暨传》

立身有本末何须弃高洁

辛毗(pí),是三国时魏国的官吏,汉代末年,和他的哥哥辛平两人,跟从袁绍。官渡之战后,袁潭、袁尚兄弟不和,互相争斗,袁潭派辛毗到曹操那里去求和。辛毗见袁氏兄弟不成气候,便投奔了曹操,建议曹操缓攻荆州,先灭袁氏。曹操听从他的建议,攻克邺城,辛毗也就留在了曹操手下,官至丞相长史。魏文帝即位后,任侍中,赐关内侯;魏明帝即位后,又任卫尉,被封为颍乡侯。

辛毗在朝中刚直敢谏,胆略超群。魏文帝时代,有一次文帝想将冀州的士家十万户迁往河南。当时,正逢蝗灾遍地,饥民成群,臣僚们都认为不能迁徙,但文帝却执意要这样做。这时,辛毗和朝臣都求见魏文帝。文帝知道他们想要进谏,沉下脸见他们。别的大臣一见文帝阴沉的脸色,都不敢吭声了,辛毗却直言不讳,与文帝争辩不止,文帝大怒,不再答理他,站起身来要到里面去。辛毗却跟上去,牵住文帝衣服不让他入内。魏文帝这下气得够呛,奋力挣开辛毗的手,到里面去了。到了这种地步,辛毗仍还不愿离开,仍在外面等着。过了好久,文帝才从里面出来,气稍平服了一些,讪讪地对辛毗说:“你拉我的衣服为什么这么急啊!”辛毗却仍然进谏,直到文帝答应减少迁徙的户数。即此一事,就可见辛毗为官的耿直不阿。

魏明帝时,中书监刘放、中书令孙资很得明帝的宠信,把持着朝政。朝中大臣们从自己的前途着想,都纷纷和他们两人交往,趋奉他们。辛毗却显得很不识时务,竟不跟两人往来。出于对父亲前途的担忧,辛毗的儿子辛敞好意地劝告父亲道:“现在刘放、孙资两人在朝中当政,大家都附和顺从他们,这也是迫不得已。父亲大人也该稍稍委屈一下自己,和他们交往交往,跟众人一样。不然的话,难免有人要说坏话诽谤你。”辛毗听后,正言厉色地对儿子说:“我立身处世,自有我自己的原则,即使和刘放、孙资之流不谐,也不过是使我当不上高官而已,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哪里有大丈夫为了做高官而不惜毁掉自己的高尚节操的!”于此可见辛毗品节之高尚,这是对他儿子辛敞的极好教育。

辛毗不与刘放、孙资之流为伍,后刘、孙两人果然在明帝前阻止重用辛毗,而辛毗却并不以为意,可说是言行一致,表里如一。

(《三国志·辛毗传》)

不言之教父子清廉

胡质,三国魏淮南寿春(今安徽寿县西南)人,少时就与当时蒋济、朱绩等闻名于江淮之间。后受别驾蒋济荐举,魏太祖曹操任命他为顿丘县令。魏文帝时,升任东莞太守,在那里当了9年的官。后又任荆州刺史、征东将军,封关内侯。胡质很有才能,为官时也很有政绩,所到之外,境内太平,士子百姓生活安定。

胡质为官正直清廉,凡有朝廷赏赐或得到财帛等物,均随时分送给部下,从不归于私囊。嘉平二年(250),他老病而死,家中除了朝廷所赐的朝服和自己的书籍以外,竟没有财物。朝廷听人报告了他死后的境况,也大为感动。因为当时早于胡质一年而死的司空徐邈、卫尉田豫等为官也同样十分清廉,身后家无财物,朝廷为表彰这些清节之士,就特意下了一道诏书,诏书中表扬胡质等三人“忠清在公,忧国忘私,不营产业。身没之后,家无余财”。又赐给胡质以及徐邈、田豫等几家一些钱粮,布告天下,以表彰他们的清廉自持。

如果说教育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那么,胡质对儿子胡威的影响是重在身教。自身的行为就是最好的榜样,胡质一生以忠清著称,其子胡威由于受到直接的家庭影响,潜移默化,也养成了清正廉洁的良好品质。当年胡质在荆州当刺史时,有一次胡威从京城去荆州探望父亲。由于胡质一贯不治产业,故家中十分清贫,胡威无钱雇车马,更谈不上带书僮仆役之类,便一个人独自骑着一头驴上路。每到晚上停下住宿,胡威都要一面放驴,一面拣柴。等驴吃饱,柴也拣得差不多了,再自己烧饭吃,他却不以为苦。到荆州后,胡威在父亲那里住了十多天,便向胡质告辞,准备回家。临别时,胡质拿出一匹绢来,给儿子当作路上的花费。胡威见父亲竟会有绢匹,心中感到有些疑惑,问胡质道:“父亲大人一向十分清廉高洁,不知道这匹绢是哪里来的?”胡质向儿子解释说:“是我的俸禄中节余下来的,给你当作路上的盘费。”胡威这才放心收下。

当时,胡质帐下有个都督请假回家,正好赶在胡威回家之时。这个都督不敢明目张胆地提出伴送胡威回家,便先上了路,到百里之外,故意装着是偶然碰上的路伴,相随着走了数百里,路上时时帮助、照顾胡威。胡威越走越觉得奇怪,心想此人为何老是和我相伴,而且数百里路走下来,还没有要分手的意思?他知道直截了当一定问不出原因来,便略施小计,诱使这个都督说出了真相。胡威确知这位都督是有意要照顾自己时,便将父亲给的那匹绢送给他,婉言要他不必再相伴而行。后来,胡威在寄给父亲的信中特意将此事告诉胡质。胡质不但不因为这个都督照顾了自己的儿子而感激他,反而严厉责罚了这位都督,并将他除了名。做官做到如此清廉的程度,自然再也不会有各种弊端了。

由于父子俩如此清正廉洁,所以名声越来越传扬开去。胡威后来也被朝廷委了官职,先是担任侍御史、安丰太守等,后升任徐州刺史。跟父亲一样,胡威做官同样很有政绩,所任之处,民风淳厚,社会安定。

后来由魏而入晋,晋武帝时,一次胡威入朝,武帝谈起当年胡质为官的政绩,又谈起其清廉,十分赞叹。他问胡威道:“你和你父亲相比,到底哪个更清廉一些?”胡威立刻回答说:“我不如我的父亲。”武帝问:“你父亲在哪方面胜过你呢?”胡威回答道:“我的父亲清廉,惟恐为别人所知道,而我清廉却惟恐别人不知道,所以说和父亲相比,我还差得很远!”晋武帝十分感慨于胡威的直率明理,后来又升胡威为右将军、豫州刺史。到最后,更召他入朝,任命他为尚书,加以奉车都尉的官职。

尽管晋武帝一再重用他,胡威仍然敢于犯颜直谏,决不留情。有一次,他向武帝谏言,说政令太宽,以至许多朝廷大臣都不遵法令,晋武帝辩解说:“对尚书郎以下的官员,我并没有加以姑息。”胡威答道:“我所奏之事,目的哪里是要管束那些小官吏呢?正是要约束住像我这样的朝臣,才能够整治社会风气,严肃法纪!”

胡威于太康元年(公元280年)去世,朝廷追赠他为镇东将军,给以谥号曰“烈”。胡质、胡威父子俩一生清廉,其事迹载于史册,给后人以很大的启迪。

(《三国志·胡质胡威传》等)

母贤子孝

孟仁本出身寒微,最后官至吴国司空。可以说,孟仁的一生行事,全都是他母亲呕心沥血,精心教育的结果。

从孟仁幼年时开始,孟母便开始对儿子进行严格的教育。孟仁年少时便出门救学,跟从南阳学者李肃学习。孟仁的母亲真不愧是个有心人,临行前,特地为儿子赶制了一条特别厚实而又特别大的被子。旁人见她做法独特,感到迷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孟母告诉人家:“我的儿子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品性,可以赢得别人跟他交往。出门求学的人大多贫困,我缝这样一条大被子,就是为了让我儿子的同学可以跟我儿子同睡,以便跟我儿子结为益友,对他学习上一定会有所帮助。”话一经点明,旁人也就完全理解了孟仁母亲的良苦用心。

可喜的是,孟仁领会了母亲的良苦用心以后,大大激励了其发愤好学的精神。他读书非常勤奋,常常晚上挑灯夜读,不肯休息。他的老师李肃对他十分赞赏,当面夸奖他说:“真是宰相之器!”

孟仁成人以后,开初担任骠骑将军朱据手下的小军吏,将母亲接去一道生活。他官职既卑,又很不得志,境况十分艰难。一天晚上,外面大雨!家中屋漏,难以安寝。孟仁自己倒还不觉什么,只是感到竟让自己母亲经受这样的苦楚,越想越觉得难过。他从床上爬起身来,情不自禁地流泪哭泣,向母亲谢罪。孟仁母亲却不以为意,只是勉励儿子道:“只要你不忘志向,勤奋努力,受点苦不算什么,有什么值得哭的呢!”孟仁听到母亲的勉励,立即收泪止声。

骠骑将军朱据知道他们母子俩的困窘后,便将孟仁提升为监池司马(即管理渔业的小官)。孟仁虽家里境况贫寒,却很清廉。这时候,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他的任所,而是回老家去住了。孟仁虽身为监池司马,却会结网,又用自己结的网打鱼晒寄给母亲。他的母亲却当即将鱼干退回,并写了一封信去责备儿子道;“你身为渔官,却将鱼干寄给我,难道你不懂得要避嫌疑吗?”

孟仁就是在其母亲的不断教育督促下逐渐成熟起来的。后来他当了县令,仍然不能将老母亲带到任上,因此每得到什么时新的食物,都要先寄回家给母亲吃,以尽孝道。孟仁母亲后来亡故,孟仁十分悲痛,不顾朝廷的法令,弃官不做,回家尽孝。幸而朝廷知道他的孝心,赦免了他的过错。事过之后,仍然让他出来做官。

因为有了母亲的教诲,孟仁才养成了勤奋的精神和方正的性格。

(《三国志·孙皓传注》等)

忠孝两全母子临难

王经,字彦纬,三国魏清河(今山东临清县东北)人。少年时家境贫寒,但一心向学,成为冀州名士。

王经的母亲见识超人,王经虽为朝廷命官,王母仍不忘时时教诲儿子。王经为官较为耿直,开初时任江夏太守,有一次,大将军曹爽命人带来二十匹绢,写信给王经,令他代为到市上去交易。王经不愿这样干,便连曹爽的信也不拆,就弃官而归。王母认为儿子身为行政长官,亲带兵马而擅离职守,太不应该,当着其部下的面杖责了儿子五十下。大将军曹爽听说此事后,便没有再加以罪名,王经仍复出为官。

王经母亲杖责儿子,绝不是为了贪恋官职而是深明大义,对官场看得很透。后来,王母见儿子身任郡守,官职已不小,便劝告王经说:“你本是贫苦人家的子弟,如今做到俸禄两千石的大官,也算是很可以了,你应该知足。世上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过了头,太过头总是不祥。你可以引退了,官不能再当下去!”这时候的王经正当春风得意,故母亲的一番金玉良言,他丝毫没有听进去,便继续做他的官。王经做官一帆风顺,当了两个州的刺史,又任司隶校尉。高贵乡公曹髦立,他又得到提升,甘露年间(公元256年—259年),一直做到尚书。

此时,高贵乡公曹髦手中已没有什么权力,权柄均落在司马昭手中。司马昭早有篡魏之心,几乎人人皆知。而曹髦不满于自己的处境,竟想要讨伐司马昭。王经头脑较为清醒,进谏道:“昔鲁昭不忍季氏,败走失国,为天下笑。今权在其门久矣,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不顾逆顺之理,非一日也。且宿卫空阙,寸刃无有,陛下何所资用,而一旦如此,无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世说新语·贤嫒》“王经”条引《汉晋春秋》)力劝曹髦不要存诛灭司马昭势力的妄想。曹髦不听,终为司马昭所杀,在位前后不到8年。